既然陸亡等人都說了要逛逛祭典,吉麗娜也不再挽留,而且她還得為陸亡剛剛提出的第一個請求做準備,那個得花好大功夫。
這一次,輪到陸亡帶著自家的魔物娘去敲玉藻家門了,雖然地方那麽大,也不知道敲門聲能不能傳進去。
“古曉然,玉藻,你們醒了嗎?來啊,燥作啊,比賽結束了,出去high啊。”陸亡在門口大喊著。
“來了......”古曉然在房屋內喊了一聲後,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後,大門緩緩打開,古曉然目光略帶歉意地看著陸亡:“玉藻她......唉,陸亡,不如先進來坐坐吧?”
“嗯。”陸亡也知道為什麽這一次是古曉然替他們開門,換做之前,肯定是活潑的玉藻充滿元氣的歡迎,但是現在麽,畢竟昨天剛剛經歷了那種戰鬥,玉藻大概心裡也很難過吧?
一進屋,就看見一個渾身被毛茸茸的大尾巴裹得嚴嚴實實的球體,一動不動地靜止在一個暖爐邊上,哪怕是陸亡很明顯地和自家魔物娘脫了鞋走進了房間,那個毛球依舊一動不動。
“玉藻,別難過了啦,都過去了對吧?”陸亡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自己無論做什麽,必然會傷害一個,不過比起讓玉藻發動復仇戰,陸亡更願意快刀斬亂麻,背鍋滿足古曉然希望讓玉藻未來和平快樂的願望:“好吧,昨天是我不對,突然就反水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原諒我,無論什麽賠罪,我都會答應的。”
“咱又沒有怪你。”尾巴裹成的絨球內發出了沉悶地嗚咽聲:“咱知道古曉然的想法後,怎麽會怪你呢?身為魔物娘,才不會對勇者發脾氣呢,咱只是為自己的弱小而難過,如果咱更強一些的話,比陸亡這位勇者要強的話,那麽之前就可以幫助古曉然了。”
陸亡也大吃一驚,玉藻竟然在哭的樣子,玉藻在陸亡心中的形象一直是一位樂天腹黑的合法蘿莉魔物娘,陸亡認為玉藻也許會生氣,也許會因此恨自己,但沒想到玉藻竟然會為昨天的失敗而哭泣,這反而讓陸亡心中不太好受起來。
“唉,這種複雜的情感我也許不太了解。”陸亡對著端上點心的古曉然說了聲“謝謝”後,再次對著邊上的絨球說道:“但是,我想玉藻你可能是把勇者想的太複雜了,勇者其實是一種很單純的生物,他們會為了自己魔物娘的笑容而笑,也會因為自己魔物娘的哭泣而落淚,在勇者孤身一人的時候,他們也許會很迷茫,會對自己的存在不知所措,甚至會害怕自己的力量和身份會給自己帶來怎麽樣的未來。會因為其他勇者而動搖,也會因為看見黑暗面而憤怒。”
沒等玉藻開口,陸亡接著說道:“但是,就是這樣子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掉的脆弱勇者,在擁有了自己的魔物娘之後,究竟會有多強呢?玉藻,我看見過,一位弱小的,只會流浪與吹笛為生的勇者,為了能夠見到自己心愛的魔物娘,向著一位不用手指都能碾死他的海之女皇發起了挑戰。我看見了,一位面對自己無法撼動的存在,悍然舉起大劍抗衡,只為了讓自己的魔物娘逃跑的勇者,前一位你們不認識,後一位就是古曉然。玉藻,勇者應該受到魔物娘保護才對吧?那麽為什麽在那些時候,勇者反而站在了魔物娘的前面呢?是勇氣,情感賦予了勇者勇氣,很單純很無畏的勇氣,當一切有關於自己魔物娘的時候,勇者會果斷的可怕。所以,情感的來源,就是你們這些魔物娘,這些他們把自己全部的人生和價值都壓在你們身上的魔物娘。
” 陸亡頓了頓:“很奇怪吧?的確很奇怪,就像是母親總會奮不顧身的保護孩子一般,勇者也會如此不假思索地保護自己的魔物娘。玉藻,你有沒有想過古曉然現在在你的身邊,他的心中,究竟是你更重要,還是那過去的仇恨更加揮之不去?每天日升日落,晚上晚安後閉上眼後,早上早安前睜開眼前,他心中牽掛的究竟是過去的恨,還是身旁的你的點點滴滴?然後,你再好好想想,現在自己該怎麽做,到底什麽,才能真正帶給古曉然幸福。是讓雙手沾滿鮮血,替他報仇雪恨嗎?最後,古曉然,有些事情,還是請你自己親口對玉藻說吧。”
“.......”玉藻與古曉然同時沉默了,古曉然轉過身子去,悄悄抹了抹眼角,輕聲道:“陸亡說的沒錯,玉藻,我心中的傷痕,早就已經被你所填滿了,所以玉藻,請不要難過了,比起復仇,我更希望你永遠陪著我,像之前幾天那樣,開心地,以自己的方式滿意地生活著。我其實,已經很滿足了,我沒有你想的那麽的志向遠大,我只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而已,我只是想看著你笑,然後跟著你一起笑。雖然很對不起古曉然前輩,但是,我已經下定決心,打算就這樣自私下去了,如果這樣不能算得上是勇者的話,那麽,我不當勇者也罷。”
“可是,因為我的無力,讓你替我受傷了,教皇造成的傷,到現在還沒好,不是嗎?我本來想用晉升九尾的力量,來治療你的傷勢的。”玉藻低聲道。
“無所謂啊玉藻,這可是我存在意義的象征,我為了你而受傷,是對我勇者身份的肯定,所以,我並不難過,反而,很為它驕傲,其實,玉藻,傷心的話,就這樣在我懷裡痛哭也沒關系的。我,一直都是你的契約勇者,你的夫君,只有你能理解我,同樣,我也會包容你的一切,不是嗎?”
“嗚,古曉然.....對不起......”絨球突然散開,一道黃色的身影扎進了古曉然的懷裡痛哭起來:“對不起,我輸了......”
古曉然摸著她的頭,自己的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下:“沒關系,玉藻,我不怪你,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我們都是一人一半。”
“話說,希芙你為什麽也跟著一起哭啊。”
“不知道,嗚,陸亡大人,總覺得您的話讓希芙忍不住流下眼淚了。”希芙也被伊絲姬抱著摸頭:“嗚嗚~原來陸亡大人的過去那麽可憐,現在卻又那麽的偉大,希芙,希芙一定不會辜負陸亡大人的期待的。”
“......”陸亡雖然也有真心流露部分,但是說實話,他自己其實並沒有很心潮澎湃,畢竟現在陸亡屬於情感削弱的狀態,就算那種感動到要落淚的氣氛,陸亡最多也就心中感慨一些,再吐吐槽也就過去了。
“莉莉絲,紙巾要麽。”陸亡撕了一張紙巾給旁邊眼圈紅了一圈,但死命咬著牙不讓自己跟著哭的莉莉絲。
“才不要呢。”莉莉絲抹了抹眼睛:“是因為房間灰塵太多了,飛進眼睛裡了啦!”
“......”行吧,傲嬌屬性也接受了,沒什麽設定我接受不了的了。陸亡心中吐槽道。
“主人,點心,想吃。”旁邊的伊念則完全不懂這些複雜的情感,身為一隻新生的劍娘,她大概也保持著無機物的無心狀態,只是對桌上的甜點感到了一絲絲興趣,但是自認為“自己處於家庭底層”的她,在幾位主母以及主人都沒有吃的情況下,猶豫著沒有命令和準許的情況下,到底能不能吃這個看上去很誘人的點心。
“啊,你吃吧。”陸亡突然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莉莉絲有點疑惑,但隨後看見了伊念面無表情地拿起桌上的點心後,莉莉絲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麽,小聲在陸亡耳旁問道:“陸亡,伊念對你是單方面心靈交流的關系嗎?”
“嗯。”陸亡也沒有隱瞞的欲望,之所以沒有說, 原因就是“你們也沒問啊”,於是他很乾脆地點點頭。
“那也就意味著,伊念雖然表面上乖乖的,但是如果她對你有什麽想法的話,或者說咱們壞話的話,咱們是不知道得咯?”莉莉絲的眼神一下子充滿了“和善”。
“莉莉絲,你相信我,伊念是個好孩子。”陸亡急忙回答道:“她和我的交流也很純潔的,你聽我的回答不就知道了麽。莉莉絲,她還只是個新生的孩子啊。”
“可我總覺得之前在哪裡見到過她。”莉莉絲皺起了眉頭:“可是想不起來了。”
“大概是夢境論吧,就是突然之間就會有種晚上夢到過這個場景的感覺,說不定莉莉絲你就是在夢裡預見自己遇到了伊念。”陸亡提出了一個假設。
“也許吧。”莉莉絲顯然不太相信這個假設,不過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索性就先應付了肯定什麽都記不起來的陸亡,打算以後自己再獨自想想。
一個小時後,2位勇者帶著5位魔物娘,興高采烈地出門參加祭典活動了。
“古曉然,快點快點,陸亡也是,為什麽一副無奈的表情啊,打起精神,這可是我們狐娘一族最大的節日。”玉藻催促道。
“可你才到這裡一個月吧?”陸亡吐槽道:“為什麽那麽熟練的樣子。”
“有什麽關系麽,我也是狐娘的一份子,血液裡流淌著先祖的血液,以及.....對祭典深深的歸屬感,啊,油炸豆腐!古曉然我要買!決定了,化悲痛為飯量!”
有些時候,能夠把煩惱快速地拋卻,也是一種強大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