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懷疑了.......玉藻醒醒,我們準備殺人滅口了。”古曉蘭的神色突然變了,準確來說似乎是黑化了一般,她手上那把土黃色的巨劍消散,而後雙手舉起,將背後那把大劍緩緩拔出。
那邊呆立著的玉藻,眼神也一瞬間恢復了清明,她背後的尾巴,突然變成了9條,似乎是撤掉了所有的掩飾一般,散發出柔和的黃色光芒,一齊升到空中,張牙舞爪地揮舞著:“我早就說了瞞不住的麽,也好,古曉蘭,不,現在是古曉然想殺人滅口的話,正合我意呢。”
如果瓦爾基裡稍微活潑一點,她估計會大呼:“我擦這劇本怎麽這麽跳啊!怎麽一眼不合就殺魔滅口,還有這就是女裝大佬吧!”
只不過雖然瓦爾基裡沒有吐槽,但神色卻也凝重無比,從剛剛古曉蘭拔出身後那把劍的那一刻,她,啊不,是他周身的氣場一下子如同一個漩渦一般,將自己的體力和魔力瘋狂地朝他手中的大劍吸入。
“安瑞莉拉,還在看戲麽。”瓦爾基裡正色道。
“女武神瓦爾基裡也需要支援麽?”安瑞莉拉笑嘻嘻地從旁邊一處陰影中走出,不過雙手處龐大的粉色能量團,證明她心中的思緒,並沒有臉上表情那般的隨意。
“環斧,大山鳴動。”古曉然雙手高舉巨劍,以斧技模擬劍技,重重砍向了面前的大地上,大地爆碎開來,無數突刺從地面升起,裂縫向著瓦爾基裡蔓延而去。
“聖天突擊。”瓦爾基裡背後光翼一閃,身形化作一道光芒升上了天空,隨後整個人和那杆槍融為一體般,被刺眼的光芒包圍著,以洞穿一切的姿態,旋轉著向地面的古曉然刺去。
古曉蘭緩緩舉起巨劍橫在頭頂,似乎是打算硬解這一擊。
“愚蠢。”槍與劍身向相撞,巨大的“衝擊力讓古曉然整個人飛快得滑行著後退,雙腳在平地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甚至連鞋底都和地面擦出了火星,瓦爾基裡冷漠的臉上,帶著一絲嘲弄:“硬接這一招後,你還有多少力氣呢?”
古曉然呼吸急促,面色通紅,雙臂微微顫抖著,汗水不斷從額頭滴落,這幅窘迫的樣子落在瓦爾基裡眼中,更增添了她一擊必殺的信心。
“呵呵,騙你的。”古曉然嘴角微微上揚,低吟一聲:“暴食。”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黑色巨劍的劍身微微一閃,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瓦爾基裡感到一絲危險感,但已經來不及了,她發現自己手中的槍如同被粘在了巨劍身上一般,而自己的力量也在通過槍身不斷流逝,再看古曉然,無論是魔力還是體力,都迅速得恢復著,連呼吸都變得平穩起來。
不多久,後退的速度越來越緩慢,20秒左右後,古曉然後踏三步,這是他後退的最後距離了,他徹底地穩住了身形,體內又充滿了無窮的力量,仿佛回到了開戰前一般,狀態全滿。
與之相對的,是半跪在地,手腳隱隱無力,身後光翼若隱若現,象征著她魔力也快要告窯的瓦爾基裡。
“將軍了。”古曉然將黑色巨劍緩緩舉起,如同一位行刑時的劊子手一般,把劍鋒對準了半跪在地氣喘籲籲的瓦爾基裡,那如雪一般白的脖頸處:“死吧。”
“和記載的一樣,強行掠奪……是我大意了。”瓦爾基裡看著遠處想來救援,卻被玉藻死死阻攔住的安瑞莉拉。
“你這隻狐狸可真討魔厭啊,乖乖陷入夢境中不好嗎?”安瑞莉拉語氣看似輕松,
但手裡飛快凝結成的魔法不斷飛向遠處九條尾巴浮在空中,飛快擊落一切魔法的玉藻,凸顯她內心的焦躁。 而玉藻這邊則是很穩,雖然防禦姿勢一頓一頓的,像是掉幀了一般防禦幾次卡一下,被擊中幾下。這是由於安瑞莉拉的魔法中夾雜著心智類影響效果,但玉藻僅僅是一秒就能恢復,哪怕產生了漏防,她堅韌無比的身體直接接觸攻擊魔法也毫發無損。
相反,安瑞莉拉卻不敢靠近那九條尾巴的防守區,身為法系為主的魅魔,她沒有信心能不受到攻擊強突過去,而看玉藻身周被尾巴打出的坑坑窪窪,就知道挨一下到底有多疼了。
面對刀刃臨頭,隊友無能為力的絕境,瓦爾基裡完全沒有臨死前的慌亂或者無助,眼神依舊淡漠,如同她才是那個即將奪人性命的勝利者一般,而口中說得,也只是描述著無謂的事實而已,沒有什麽遺言,也不嘲諷一下古曉然。
“沒有什麽遺言麽,那好,作惡多端的教會聖騎士團長,瓦爾基裡,退治你的是,暴食勇者古曉然。”古曉然的劍緩緩下落……
“噗嗤。”安瑞莉拉突然停止了攻擊,看著遠處即將被斬首的瓦爾基裡,突然掩面而笑。
“你笑什麽,為同伴死了而高興?哦對了,你們這群激進派根本沒有同伴這種說法,那是為了競爭權利的對手死了而高興?”玉藻皺著眉頭嘲諷道,此時此刻,她實在是想不出安瑞莉拉的笑的含義,這邊完全已經勝券在握了吧。
“同伴?是啊,你確實得關心一下你的勇者呢。”安瑞莉拉指了指自己身後。
順著安瑞莉拉手指自己身後的方向看去,玉藻震驚地看見,一隻潔白無瑕,如同完美的天工一般的手,從瓦爾基裡頭頂上一條裂縫中伸出,就是這樣一隻仿佛一碰就會碎的芊芊玉手,如同托起風中的一片落葉一般,輕輕地將掌心迎上了下落的巨劍劍刃……
古曉蘭的雙手顫抖著,黑色的大劍頓在了空中,無論他怎麽用力都無法再落下一寸,而劍身之下,那隻手輕輕托住了那比手大不知多少倍的劍身,竟沒有絲毫損傷。
“重劍不開鋒,是為了給敵人一線生機嗎?”如同空谷幽蘭般的聲音,略帶幾分稚嫩感,從那道小小的裂縫中傳出:“傷勢這麽快就痊愈了,你似乎是很強的一位勇者呢~”
雖然這聲音聽上去,就會給人一種說話人是一位天真純潔的少女的第一印象,但此時此刻,古曉然隻覺得心中一片冰涼,因為聲音的主人,他很熟悉,卻又不能說熟悉,這正是教會中最可怕的人,在上一次戰鬥中時,連面都沒露,隔空一擊就帶給他難以治愈的重傷的——教會的實質最高領導人,創建者,被譽為教皇的一隻種族疑似是天翼族的魔物娘。
“這一次可不會再大意了,既然觸碰了我的劍,那我就要看看到底你有多少魔力!暴食!”古曉然一咬牙,手中的大劍再次爆發出黑芒,可以看到那隻握著劍刃處的玉手上,不斷有白色的能量通過劍身傳達到古曉然的體內。
這種乳白色的能量一入體,古曉然就感覺到了如同突破瓶頸一般的舒暢感,全身的力量與魔力融會貫通,就如同待在一處溫室之中一般,讓他產生了一種稍微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念頭。
眼前逐漸模糊了起來.......周圍的場景仿佛回到了過去一般,那是他和玉藻在締結契約的前一天晚上,在一間溫馨的小房子內,玉藻緩緩解開了自己的衣帶......
“古曉然!”看見古曉然的眼神突然變得迷茫起來,玉藻心中暗道不妙,也不顧旁邊隨時可能偷襲的安瑞莉拉,小小的身子猛地一彈,衝向了古曉然,而安瑞莉拉不僅沒有阻攔,反而還笑吟吟地稍稍讓開了一步,任由玉藻前去支援。
只見玉藻突然整個身體都化作了一道土黃色的光芒,筆直射入了古曉然的體內,而古曉然的眼前的幻境全部崩碎了開來,心智重新被牢牢守護住,隨即不敢多想,急忙把體內那道作祟的白色能量通過大劍排出了體外,光芒重新回到了那隻還握著劍的小手上消散開來。
“心如磐石。”古曉然默念一句後,徹底驅散了腦中的朦朧感,化作土黃色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那道裂縫中看去,仿佛想要透過裂縫看到其身後的魔物娘一般:“不愧是教皇。”
“我的能量,不喜歡嗎?明明接受的話,就能在幻境裡好好享受才對,人類勇者喜歡接受痛苦的現實嗎?真是奇怪的物種。”聲音透露出深深的疑惑,隨後便是一句讓古曉然心中一凜的話:“呐,這麽強的勇者到底還有多少力量沒有用呢?乾脆到我這邊,和我好好地打一場吧,你或許有資格通過神明大人的考驗吧。”
“你休想!大地的力量!”古曉然與玉藻合為一體後,渾身的力量足以撼動大地,雙手暴起青筋,死死地往後拔動大劍,劍身顫動起來,緩緩後撤,不僅如此,還把抓著的手給一同往後拉,露出了一截精致的手臂。
“久聞教皇從不肯親自露面,是有什麽難言之隱麽?我古曉然今天就要在這裡將你退治!”古曉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意圖把那位縫隙後的魔物娘揪出來。
手臂漸漸從縫隙中抽出,饒是如此,旁邊站著的安瑞莉拉和體力稍稍回復的瓦爾基裡也沒有一點點上前幫忙或者阻止的意思,如同置身事外一般,索性坐在了邊上的房屋殘垣上,看著一場毫無華麗感的拔河比賽。
“力量比我大呢.......”語氣中絲毫沒有抱怨和慌亂,倒是意外的夾雜著幾分欣喜:“那試試這個呢?”
潔白的玉臂被光芒包圍,光芒順著黑色劍身衝向了古曉然體內,只是一刹那,化作虛影的玉藻口吐鮮血從古曉然的身體裡分離開來,而古曉然一瞬間喪失了大部分力量,一種前所未有的困倦感襲上心頭,明明是那麽緊要的關頭,可他卻沒有一絲緊張感,眼皮變得沉重起來,就想好好睡一覺,什麽也不想......他的身體緩緩被拖向了縫隙之中。
“玉藻......快走......”古曉然狠狠一咬舌尖, 鮮血的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也換回了他幾分清新:“不要管我了,再不走,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奴家是你的契約魔物娘,早就有這樣的覺悟了,一個人先走可是太狡猾了,既然要死,那也要給這位教皇留下點印象才對!”玉藻的尾巴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眼神充滿了決絕,不顧鼻腔中緩緩流出的鮮血,想要積蓄起她最強的一擊轟擊。
“濫用的力量危害無辜者,為神之側,消除。”一根十字架項鏈從縫隙中飛到了玉藻的頭頂,光芒從十字架項鏈中發出,處於光芒籠罩下的玉藻渾身無力,撲通一聲跌倒在地,深深地疲憊充斥著全身。
“誰來......救救古曉然。”玉藻伸出了無力的手臂,離古曉然是那麽的遙遠,一旁的瓦爾基裡站起了身子,衝著玉藻的脖頸舉起了槍尖:“審判時刻到了,罪人。”
“玉藻......”“古曉然,下一世,我想和你靜靜地度過一生,好累啊......”玉藻緩緩閉起了眼睛,古曉然也無力地一笑:“當然好啊,我們來世再見吧。”說著,就想要魔力引爆自盡,古曉然知道,一旦自己落入了激進派手中,絕對是求死不得。
“閃開!誰叫的外賣,啊呸,錯了,是誰叫的醫生?前面的,不許擋救護車的道!沒看到我頭上點了個急救燈嗎?”在這無比絕望的時刻,遠處傳來一聲漸漸清晰的喊聲,以及一道以直線衝刺而來的光芒,哦,還有確實光芒的頂上,頂了個一閃一閃的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