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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道販子康采恩》第四百零六章 子容子容世無雙―四十一
所以,皇帝壓根兒就不把呂夷簡的話放在心上,他擺了擺手,主動替康采恩解釋道:“別有用心這件事情,諸位卿家就不要再提了。他們身邊如今都是我們宋人,就算有什麽野心也難以實現。”

 這話說的雖然有些隱晦,但即便在場眾人當中反應最慢的家夥,也沒用幾個呼吸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況且,皇帝緊接著就為他們帶來了更加震撼的消息:“就連寡人,如今也在做著樞密院在京房的差事,我就不信在這樣的監視之下,還能容許他們耍出什麽花樣來。”

 這話說的,讓樞密院官員一陣臉紅,但呂夷簡似乎從中想明白了什麽,皇帝在何種情況之下才會自降身份,做起類似間諜的差事呢,那只有在皇帝發現了巨大利益的時候才會那麽做,否則白龍魚服之憂很有可能會隨時出現在周圍。

 看來在他呂夷簡離開京城的這幾年裡,發生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或許他的確需要另外花費一點時間,來了解一下這位十歲的稚童。

 但現在他可沒有這個時間,因為皇帝挑起話頭,可不是要看他的臣子們如何為難呂夷簡的,而是想從呂夷簡的隻言片語當中,找出他反對康采恩的用意來。

 於是和剛才的對話再一次重現,呂夷簡不得不含著一張臉,繼續重新闡述自己的觀點:“陛下,臣反對康采恩,還有第三個理由,海外貿易知識有很多都涉及到對外邦交,而他只不過是個十歲小孩,哪裡有那種能力?再者說了,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商人去做,那要我們朝廷諸蜈蚣做什麽?”

 在宋代,由於周邊安全環境的緣故,樞密院在外交事務上掌握著相當高的話語權,至於在此之前負責外交事務的鴻臚寺,則基本上已經消失在歷史舞台之中,他們的發言權甚至不如國信所、理藩院。

 所以,任布又一次跳了出來,當著皇帝的面義正言辭的說道:“商人自然不應當牽扯到對外邦交之中,不過對外來往也少不了他們的幫助。平時的小事,自當也可以交給他們去做,如果有什麽閃失,我們再出手料理也不遲。倘若樞密院直接牽涉其中,萬一有所疏忽,則再無回旋余地。”

 這樣的小聰明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朝堂上,原本是應該如何受到眾臣反對的,甚至呂夷簡都已經準備跳出來,義正言辭的喊上兩嗓子,但可惜的是他在中城心中的形象早就已經和各路奸臣無二,如果從他的嘴裡說出什麽義正言辭的話來,恐怕在場會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那樣的話,他這位當朝首相可就要尷尬了。

 於是他隻好清了清嗓子,不去理睬任布的小聰明,直接說起第四個反對原因。

 “微臣認為,兩浙路,福建路本來就多有豪富,而且民風奢侈,如果開放海貿的話,恐怕會讓貧富差距拉大,而且也會助長他們的奢侈之風。雖說我朝固然富源遼闊,南北差異極大,但陝西如今還在與西夏鏖戰之中,南方卻在海貿當中大得其利,這樣的差異恐怕會讓前線極為不平。萬一影響到前線戰局,那可就不好了。”

 如果他這話一出口,就連坐在九五之位上的皇帝趙禎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南北方的差異自古有之,帶到重視商貿的宋朝成立,那更是愈演愈烈。

 西夏的邊患雖然才剛剛爆發,但在二三十年之前,相應的苗頭就已經出現。那個時候,陝西的邊民就已經陷入了苦戰當中,與江南水鄉的富庶之地當然也是沒得可比,可如今,呂夷簡卻把這些早已有之的事情,拿出來和康采恩的海上貿易扯到一起,準備把這一差異當作罪名,按到慷慨恩的頭上。這等卑劣的小伎倆,他趙禎要是看不出來,那這二十幾年的皇帝豈不是白做了。

 只是這話他並不方便說出口,不過這其實也並不需要她說出口,因為在場的諸位袞袞諸公當中,並有一位來自呂夷簡剛才提到的福建路。

 章得像緩緩的走到皇帝趙禎面前拱手一禮,然後拉開了他反擊的序幕。

 “陛下,臣來自福建路,比身居廟堂的呂相更加了解那裡的情況。八山一水一分錢的福建路,其實並不能養活多少人,如果不參與海貿的話,當地恐怕就會有很多人活活餓死。康采恩準備在福建路設置海報集團,於我福建百姓來說,無異於一件大好事。根據康家父子的學說,農業能夠養活的人口終究是有限的,除非我們能夠拿到更多的土地而我沒有華夏文明,一向缺少對外擴張的野心,這就讓我們不得不用有限的土地養活逐漸增加的人口,如果不給這些新增加的人口提供足夠的工作,讓他們擁有一份穩定的收入,從而可以購買必要的生活必需品,那麽他們將會成為災荒的犧牲品,或者造反的參與者。這顯然都不是我們朝廷願意看到的事情,因此,即便為了朝廷著想,也應該積極的創造各種他們所說的工作崗位,臣認為,如果他們在福建路開設韓茂集團,那無疑能為福建路帶來大量的工作崗位這樣福建人就擁有了養活自己的新辦法,這顯然是一件好事!”

 這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周圍眾城的熱烈討論,就連皇帝也激動的一拍桌子,噌的一下站起來說道:“此言甚妙,就算對我大宋而言,這也是一招妙手。如此說來,就連我大宋朝廷也應該積極的參與進去,既然他要成立一家韓茂集團,那我們就弄些股份進去,支援一下他的瘋狂!”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讓周圍的朝臣們都感到有些震驚,要知道這位陛下素來有溫文爾雅的君子之風,而且脾氣也特別的好,從來不會跟臣子吹鼻子瞪眼,但沒想到他今天竟然拍案而起,做出了如此激動的表態,真不知道那個十歲的少年究竟給他帶來了怎樣的影響。

 呂夷簡的心中尤為在意這種變化,因為他剛剛擠走了皇帝看重的宋庠,真沒想到,立刻就遇到了一位更得聖上眷顧的人物,而且這還是一位遠在天邊的十歲少年,既不方便他直接動手,也不方便他耍弄陰招。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皇帝的心裡也終於慢慢意識到了某些問題的答案,呂夷簡之所以會站在康采恩的對立面,很有可能就像他說出的第四點那樣擔心南北貧富差異的加大,因為他和他的家族都是北方的大地主,而他們如今已經錯過了對康采恩的投資,這就意味著,無論以後康采恩能夠做到多大,他們都沒有能耐繼續參與其中了。

 如今的大宋南北之爭,其實早就已經存在,太祖立國的時候,還有男人不得為相的規矩,但是真宗時期的王欽若就是一個南方人,而且還是一個卑鄙下作的南方人,但後來,南方高官當中也開始出現了十分注重品行的人物,比如說來自福建路的章得像,就是一個對待家族成員十分嚴苛的人物,自從他成為宰相以來,家族當中的所有親戚,都沒能在官場上得到進一步的晉升。

 這讓朝堂上下對於南方人品格的非議,一下子遭到了巨大的事實挑戰。

 而且近些年來,來自南方,尤其是讀書成風的福建路的進士越來越多,這讓朝堂上下的各類官員幾乎都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南方人的身影。

 而經常與康采恩交流的皇帝趙震則更加清楚南北差異的根源因素,那就是經濟制度的不同。

 北方除了城市經濟及其附屬的文化圈層之外,最為重要的就是農村裡的莊園經濟,朝堂上下的這些大地主們,大都都會在自己的家鄉置辦莊園,呂夷簡的家裡想來也不會例外。

 但南方地區在這方面就不盡相同,雖然農場經濟也會同樣出現,但雨熱同期的優良農業條件會讓糧食出現類似谷賤傷農的現象,所以他們會把多余的糧食運輸出去,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商貿就開始慢慢的發展。

 出去賣糧食的人當然會發現,外面不但缺少糧食,還缺少布匹之類的玩意兒,於是,適合養蠶繅絲的兩浙路便開始忙碌起來,而不太擅長這方面的福建路和兩廣地區,則擁有他們自己的手段。

 繅絲學不來,行船還是蒙古學醫學的。兩隻鹿的航海技術雖然起步比齊魯地區晚,但其中的大部分水平差不多都是在孔夫子嚷嚷著乘桴浮於海的年代裡傳播過去的吳越爭霸的時候,他們在水面上的艦船就已經非常豐富,雖然當時大部分樓層都只能在內河湖泊當中轉圈圈,但隨著後來的發展,海上航運力量便迅速的崛起起來,而這種自齊魯地區相閩粵地區的傳播,也繼續沿著海岸線傳遞下去,於是福建路和當時的兩廣地區也都掌握了海上航運的能耐。

 所以他們慢慢的掌握了相應的航海技術,也發現了包括茶葉在內的大量能夠用來從事海上貿易的商品,甚至他們還專門從北方學習了一些手工業摻雜在其中,比如說在北宋時期,還主要集中在河北各個郡縣的製瓷產業,到了南宋時期,便開始逐步的向南發展。這才有了江西景德鎮這個瓷都。

 換句話說,如今大宋朝的南方,在農業生產之外,主要是依靠手工業來填飽肚子,二手工業發展的重要因素是原材料的汲取和銷售途徑的通暢,物華天寶的南方當然不會缺少前者,而海上貿易正是後者的重要保障。

 至於寒冷的北方,每年冬天都要面臨著凍僵的運河和渤海地區,他們在這方面的造詣就顯然不如南方地區,根據康采恩的比較,南方超過北方只是時間問題,整個北方地區之中,除了靠近海面的京東路,幾乎沒有一個能夠和南方各路相提並論。

 如此以來,被超越的感覺當然是不爽的,像呂夷簡這麽聰明的人,自然不可能毫無察覺,就算他不懂得康采恩的那套道理,單就朝堂上的形勢來看,也能夠管中窺豹一番。

 想必這才是他反對康采恩海上貿易的重要原因。

 可惜這種反對如今看來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皇帝趙禎已經下定決心支持康采恩的這一建議。

 雖然樞密院的那些間諜們已經為她打探到了康采恩在杭州的一番發言,並且認為其中的很多建議並不切實際,尤其是要求皇帝向即將成立的華茂集團開放製鹽、冶鐵等權利,以便作價入股的建議,更加得不到底層的認可。

 可是皇帝已經下定決心。

 他不但準備給康采恩開放這兩項權利,還準備免除新海貿集團的一部分稅收,並且準備允許康采恩成立武裝組織,直接進行對外武裝拓展。

 但是他也會為康采恩設定條件, 那就是在海外親兵的那些土地,將來必須設置流官,也就是如同大宋朝現有的那些軍州一樣。

 至於這一年限究竟是五年還是十年,亦或者更長更短的時間,那就不在皇帝趙禎的考慮范圍之內了,因為他想要的只是康采恩的一個態度罷了。

 這個鐵定別有用心的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露出他真正的獠牙,而皇帝趙禎必須對此早有防范,否則必然會帶來對皇宋帝國的威脅。

 換而言之,他這個大宋皇帝,為了讓國家更加富強,如今已經選擇了一條與狼共舞的危險道路,一旦有所閃失,整個國家將會砸在他的手中,子孫後代和先烈先祖們都不會原諒這個丟掉江山的家夥。

 雖然他並非別無選擇,但康采恩選擇的力度實在太過巧妙,既沒有讓皇帝感到實質的威脅,也讓他對未來產生了足夠的期許,以至於皇帝本身都能夠拿出足夠的理由來勸說自己不要急著針對康采恩等人。

 而此時的康采恩,還不知道皇帝終於堅定了他的總方略。他現在正在揣測著,從杭州到達泉州之後,所要面對的各種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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