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還沒有想到這一點，但他從康采恩那皺起的眉頭上看到了馬場對於集團未來的重要意義。

原本他是想在這件事上與康采恩交流一番呢，不過他還沒有張嘴，便見一個斥候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關羽一直擔心李元昊會趁夜前來接應，畢竟這片地域對於聯合來說相對熟悉，而他們卻比較陌生，所以如果把戰局打亂的話，對於他們來說是相當不利的。

所以他在見到這名之後之後，神經立刻就緊繃起來，甚至聲音有些急躁的問道:“可是李元昊那次派人來劫營了?”

聽到這話，周圍的將領們立刻停止了嬉鬧，就連康采恩也丟掉了手中拿著的雞腿骨，端坐起來擺出一副認真的神態，等待著斥候的回答。

“騎兵將軍手下並沒有發現裡面好前來劫營的蹤跡，不過倒是遇到了一名高繼宣派來的使者。那名侍者現在就等在站外，據說他身上帶了一封交給主公的信件。”

“那就快叫他進來。”關羽微微的喘了一口氣揮揮手，讓這名斥候出去叫人，不多時，便有一名身材中等，筋骨俱佳的漢子被帶了進來，這個人躬身施禮口稱:“卑職王凱，見過海外。”

王凱，顯然是一位在歷史上沒有留下過太多記錄的人，不過這樣的人物在北宋歷史上比比皆是。除了狄青的事跡被拍成動畫片之外，還有誰的威名流進了萬千百姓家中，恐怕也只有建國初年的那些人了。

可是哪個朝代的建立者不是聲名顯赫的人物，就連灰暗的明朝也擁有徐達常遇春這樣的赫赫猛將，然而高懷德張瓊之流，也不見得有多少人清楚。

在歷史上威名赫赫的符彥卿，那是說出去可以止小兒夜啼的人物，可到後來又有幾個人知道呢?

不是有太多的人淹沒在歷史當中，25史好歹沒有毀於戰火之中，而是一種叫做傳統文學的東西，用他們的造謠篡改，迷惑了萬千人的認知。

但總有一些人知道歷史的真相，也總有一些人在看到歷史的真相之後驚歎，原來歷史竟然是這個樣子的，他們被三國演義之類的東西騙了不知道多少年。

於是在網絡文學興起之後，考據黨迅速佔據了統治地位，接二連三的經典作品，造就了那個黃金的年代。

只是他們本可以貢獻更多的力量，比如說借助文學的力量，讓真正的歷史帶著科普的光環走進千家萬戶，以便為後市的發展提供更加客觀科學的邏輯和氛圍。只是沒有人在引導這個偉大的工程，所以考據黨只能一本一本的繼續創造經典，然而歷史的材料終歸是有限的，客觀的東西只有一樣，而胡編亂造的東西則不會受到限制，這是一種悲哀，因此考據黨必然會慢慢的衰落下去，鉤沉索隱的事情，也是在需要作者有著更深的歷史功底，故而，黃金時代結束之後，還能夠扛起考據黨大旗的，已經寥寥無幾了。

就連康采恩這個考據黨的忠實粉絲，也不得不感慨所愛事物的漸漸凋零。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面前的這位王凱對他而言並非全無印象。

他當然不是後來的那位影視明星，更不是中間添了某個字的呆萌兒童，他是河東路赫赫有名的清軍指揮官。

康采恩已然記不得他的官職名稱了，但他也懶得去問。但他只知道。明鎬創建的清邊軍後來遭到了許多人的模仿，不過戰績最佳的卻是高繼宣手下的這一支，而王凱正是這一支清邊軍的靈魂人物。

只是剛才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家夥竟然會作為使者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高繼軒進屋竟遇到了什麽問題，

竟然會派出自己的左膀右臂。這下不用關羽詢問他了，康采恩就直接開口，只是語調當中難免帶了幾分驚奇的意味:“將軍怎麽會來這裡?”

“啟稟海外，我家都指揮使就在40裡開外。他已經聽說海外與李元昊大戰一場，因為擔心海外的安全，所以才派我前來打探情況。不知海外在之前的那一戰當中，是否有所損傷?”

“我能有什麽損傷，我手下的弟兄們倒是有些傷亡，不過李元昊的傷亡只會比我們更大。”

“如此以來，海外是取得了一場大勝嘍?”

“那可不是，你家海外我，又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康采恩的這番強調， 立即惹得周圍的將領們低聲笑了起來，虧得王凱剛剛還稱呼高繼宣是我家都指揮使，結果康采恩直接把自己也塞進他家去了。

不過這種刻意營造親近感的做法，立刻贏得了王凱的好感。

“海外打贏了便好，我家都指揮使擔心的要命，晚上都站在大營門口，就怕傳回來的消息是什麽噩耗?如今他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說著他便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拱手遞到了侍立在一旁的親兵手中。

康采恩接過信件，拆開來大體讀了一遍，裡面的意思無非是思念和擔憂之類的，最主要的兩點內容是交代一下豐州寧遠寨最近的情況，然後詢問了一下康采恩需不需要他出兵配合進攻李元昊。

這讓康采恩想起，高繼宣的軍隊已經活動到了40裡之外。而關羽剛才還在擔心著李元昊劫營的問題。

劫營和高繼宣的駐扎距離明顯是兩件事情，之間並沒有什麽因果關系。但是在康采恩看來他們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有可能被李元昊用來攪亂康采恩現在的鐵桶陣。

於是康采恩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這讓對面的王凱嚇了一跳，難道說信件當中寫著什麽危機的事情嗎?

於是他問道:“海外，那信上究竟寫了什麽?”

“信上的事情並不大，但信之外的事情卻大了去了。”這話聽的王凱一愣一愣的，但康采恩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繼續說道，“你現在就回去。告訴你家都指揮使，讓他趕緊撤到邊境以內去，離我越遠越好。”

然而，康采恩的這個安排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