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是怎麽在涇原路前線吃敗仗的，康采恩一直沒法弄明白。

　因為最初傳來的這份戰報，內容並不夠全面詳細。

　甚至一直到了兩天之後，康采恩才最終確定老葛在這場戰鬥當中英勇犧牲了，隨同他一起戰死的，還有大大小小七八名將領。

　這個數字和原本歷史上記錄的定川寨之戰有著較大的出入，原本的歷史記載當中，包括趙雲在內的16名中高級將領全部戰死，損失兵力差不多接近1萬人，而這一次老哥雖然仍然戰死沙場，但損失的兵力不過5000余人，但是他在臨死之前下達的命令最為讓人蹊蹺，那是和歷史上一模一樣的各守營寨不許出擊。

　這樣的命令讓還沒有弄清楚之前戰鬥過程的康采恩，立刻就猜到了之後的戰役進程。毫無疑問的是李元昊將會利用這個命令直接殺進關中伏地，或許更加瘋狂的他，不僅僅會入侵到潘原附近。還有可能會直接拿下渭州。

　在這樣的攻擊態勢之下，相信整個關中地區都會感到震恐，朝廷也會因此而越發震動，而那些根據老葛的命令，守住各自防守區的將領而悲傷拒不營救的罪名。

　類似的罪名在明朝中後期的時候非常常見，尤其是在北方韃子南下入侵的時候，各地的手下幾乎都窩在自己的營寨之中，不敢輕易的提兵迎戰，這也讓大明王朝的文官們感到非常憤怒。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邏輯就擺在他們面前，然而他們卻熟視無睹，如果他們都能保住自己的地盤，那麽敵軍在截流之後就得老老實實的退去，到時候他們還可以繼續經營自己的領地。

　當然這樣的做法毫無疑問就是將戰略的機動權完全交給了敵人，而且也喪失了最為重要的屬於軍人的勇氣，但是那是對於明朝人而言的宋朝與西夏的邊境在明朝與韃靼人邊境的南側。這裡邊境附近的土地仍然還有利用的價值，因此如果采用步步蠶食的策略，那麽他們完全可以將西夏人慢慢的推薦，而事實上北宋人也的確是那樣做的，幾十年之後來自福建路的一個傳奇人物，章章質夫，正是利用這種深壘加淺攻的戰術不斷的將西夏帝國鯨吞蠶食，險些導致其滅國。

　要不是北宋王朝在那個時候恰恰被後來興起的金朝滅掉，西夏帝國也決然不會逃過那一劫。

　但歷史就是這樣的巧合，腓特烈二世接近滅國的那一刻，卻等來了沙皇更替的喜訊。西夏帝國在走向滅亡的天氣，卻得到了北宋衰敗的好消息，包括理查哥在內的軍事貴族們，一下子抓到了最好的時機，將西夏帝國的版圖擴展到了歷史的最高峰。

　從奄奄一息到歷史的巔峰。這是何其迅猛的反彈?可這又有什麽意義呢?

　剩下的確憑借自己的地形優勢，在面對強大的成吉思汗的時候，依然完成了6次堅決的抵抗，喝到最後呢，就連他們歷史上存在過的遺跡也被蒙古人幾乎徹底抹平，蒙古人在這方面似乎是特別有天賦的，曾經的警校也就是基督教聶斯脫裡派，也因為一次叛亂而被徹底的趕出了歷史。

　追毀出身以來文字，這是宋朝人對付文官最嚴重的懲罰蒙古人則將這一手段的精神學去，並且延伸到了更加廣袤的領域當中，當然也伴隨著更加凶殘的措施。

　只可惜宋朝人做不到這一點，要不然的話，他們可以趕在蒙古人前面，江西想趕盡殺絕，當然人文主義盛行的宋朝人也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們的統治范圍之內，因此如果說性格能夠決定一個人的命運的話，那麽信仰無疑在決定一個政權的命運，一個文明的命運。

　康采恩始終認為他應該為宋朝有這樣的信仰而感到驕傲，野蠻固然是一個文明生存下去的主要武力手段和血腥，但是文名才能夠滋養出豐富生存手段，並讓文名更加長遠的辦法。沒有哪個文名願意像蒙古一樣迅速的崛起而又迅速的融入了周圍的其他文明，甚至大部分蒙古後裔，都慢慢的消失在了歷史長河當中，仿佛他們根本就沒有征服亞歐大陸的大部分地區。

　所以宋朝人的文名是康采恩所在的，也因此而讚同宋朝人而采取的大部分措施，就算是在明朝被廣為詬病的措施，在他看來，也不見得毫無挽救的余地，畢竟這裡是宋朝，不是那個昏暗的大明王朝。

　愚蠢的朱元璋為大明王朝帶去了太多的局限。而沒有從根本上跟上西學東漸的步伐掌握時代最新的脈搏則是他們不得不付出的慘重代價。雖然在明朝行將就木的時候，一大批的心弦拉動了第1次西學東漸，但是最終他們的這些行為都因為東北女人的崛起而戛然而止，誕生於東北的這個不足，兩次毀滅了華夏文明崛起的機會，不是宋朝和明朝沒有把世界的王冠扣在自己的身上。而是野蠻人打斷了他們的進程。

　而這一次康采恩並不準備讓這種事情重演，因此他終於慢慢的從之前的神思不屬當中緩過勁來，一邊命令趙和景泰加快行軍的速度，讓人傳信給渭州城裡的王沿，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割下自己的腦袋來鼓舞氣勢也要守住那座城池。

　當然王沿在接到這封信之後立刻氣得勃然大怒，康采恩的這番話明顯是在說，他往年早就已經失去了很多人的支持，現在如果他突然死掉的話，反而會讓許多人重新煥發出鬥志來。

　這樣的指責對於一名主帥來說顯然是相當部分的，可是康采恩在過去的幾天裡，身份地位竟然又悄無聲息的發生了變化似的，就在他跟隨著景泰一起趕往渭州救援的時候，皇帝接連不斷用三道聖旨將他的官職提升到了皇城副使。

　這個皇城副使只不過是武將遷轉官階當中的一部分，在後來甚至當作官職加銜，成為一種接近於榮耀的身份。

　有它在身上，意味著康采恩甚至有了給皇帝看門的資格，當然，是一種普通說法而已，實際上並不需要他去王成思就職。

　更何況皇帝對他的器重，更明確的表現在那三道聖旨當中，也因此而讓那些看不起他的宵小之徒，不得不重新估量他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