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齊琅所猜想的一樣,今天晚上縣太爺胡縣令就已經打算逃跑了。
胡縣令不是科舉出身,之所以能當上官完全是因為裙帶關系和自己有錢,據說他的小姨子嫁的人正是二皇子府上的總管的兒子,他可是花了大比的銀子疏通了關系才某了這麽一個缺,本以為上任幾年就會把錢給撈回來的,卻沒想到趕上這麽個倒霉年景,不但錢沒撈回來,他自己也有可能要搭在這個鬼地方。
擅自離任可是要被朝廷懲處的,可是在這待著那卻是要死的,胡縣令覺得自己寧願丟了官也比死了強,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胡縣令決定拔腿就要跑了。
胡縣令沒想到齊琅會知道他想跑,更沒想到齊琅帶著糧食來讓自己帶著齊琅全家一起跑,不過他也沒拒絕齊琅,到不是因為他貪那一點糧食,而是因為一來他若是不答應很有可能齊琅會鬧起來,到時候滿城皆知這件事他可就跑不了了。二來則是因為齊琅給胡縣令出了一個主意,這個辦法可以保證胡縣令不必因為逃離的事情被朝廷處罰,胡縣令聽後大喜,雖然多了這麽多人逃跑不方便,但是這齊琅實在是個人才,所以為了他多帶兩個人,麻煩一點也是值得的。
阮氏等人一聽大喜,急急忙忙的便進屋把七月包了出來,隨後都穿上了一些破破爛爛的衣服,跟著齊琅便偷偷的去了縣衙。
縣衙門口已經停了七八輛馬車,馬車旁邊圍著幾個縣太爺平時就親近的衙役,所有人都神情緊張,馬戴著嚼子,蹄子上綁著布,盡量不發出聲音。車裡坐著的一些家眷也沒人說話,就連孩子都被捂住了嘴。
齊琅把七月和阮氏塞到了一個車裡,而張王氏和孩子去了另外一輛車,隨後齊琅便和張秀才離開了。
“別害怕,你爹要去縣令那裡,一會就回來了。”阮氏見七月想掀開車上的簾子,於是便摸了摸七月的頭,輕輕的在七月耳邊說道。
七月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其實她到不害怕,反而是阮氏渾身都在發抖,只是七月也不好勸她什麽,只能乖巧的把掀開的車簾放了下來。
雖然車隊已經盡量的不發出聲音了,但災民又不是瞎子,所以車隊還沒出城就被人發現了。難民雖然不知道糧船沉了的事情,但是還是還是有人跟在車後面,眼睛發綠的盯著拉車的那幾匹馬,若不是害怕衙役手裡的刀,恐怕他們早就上來把那幾匹馬給分食了。
所有人都很緊張,就連那幾個握著刀的衙役也是後背都濕透了,腦門上滿滿都是汗珠,只是他們必須強撐著,索性老百姓的骨子裡還是怕官府的,這才讓一行人有驚無險的出了城。
出了城以後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可是走了沒幾天,更可怕的事情卻出現了。
“娘、、娘、、,你怎麽了?”
這一天眾人晚上的時候找了一處偏僻的山坳裡休息,剛生起火來,忽然阮氏卻猛地栽倒在地,在阮氏身邊撿材禾的齊天星嚇的直接把手裡的乾樹枝全都扔了,慌慌張張的去扶阮氏,口中驚慌的喊道。
七月也在不遠處撿材禾,聽到齊天星的喊聲後嚇了一跳,也急忙跑了過去。
此時阮氏雙眼緊閉,面如金紙,她身邊還有幾個也跑過來的人,七月一見阮氏這模樣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阮氏恐怕是、、
“疫病,這是疫病、、、”一個衙役忽然大喊了起來,今天白天的時候他去前面探路,便在路邊看到有人昏倒,打聽之下才知道竟然此地竟然出現了疫病,而的疫病的人也和阮氏一樣,突然倒地不起的。
一聽有瘟疫,那幾個圍上去的人全都齊齊的朝後退開了,就連原本還表現的有些關心的張王氏也捂住了嘴離開了好遠。
在原本的劇情中阮氏就是得疫病而死的,而時間點也和現在差不多,這疫病十分厲害,只要得上的人就救不活,如果說饑荒帶給西北十二城是災難的話,那瘟疫便是滅頂之災了。
瘟疫的出現讓所有人都恐慌了起來,胡縣令的確是很看重齊琅,但是他就是再看重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於是他當機立斷決定要把阮氏扔下,而車隊則是連夜上路趕緊離開此地。
“大人,這怎麽行啊,內子若是被扔下的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還請大人發發慈悲吧!”聽了胡縣令的決定,齊琅連忙焦急的說道。
“反正她也救不活了,總比帶著她讓所有人都染上疫病強吧!你要是不想把她扔出去,那你就跟她一起留在這裡,反正我是要走了。”縣令捂著鼻子不耐煩的說道。
齊琅見胡縣令說的堅決也知道此事沒有回旋的余地,張秀才本想跟著齊琅一起留下,但卻被張王氏一把給拉住了。
“你不想活了,你還想讓我和孩子一起都染上瘟疫死啊?”張王氏小聲的對張秀才說道。
張秀才腳步頓住了, 他的確可以講義氣,但是他就這麽一個兒子,若是真出點什麽事,他實在是不忍心。
“那你把咱們的糧食拿出來一些給齊兄吧!”張秀才歎了口氣後說道。
“哪還有糧食了,糧食都吃光了。”張王氏眼神閃了閃後說道。
其實自從出城之後張秀才一家人一直都吃著齊家帶著的糧食的,張王氏衣服裡縫的糧食根本就沒有動,反而是齊家的糧食都吃光了。
張秀才自然知道這一點,他剛想發怒,卻被齊琅給拉住了。
“張兄,你不必如此,這段時間已經很受你的恩惠了,我們不能再從你這裡拿糧食了。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面,你的情誼也隻好以後再報了!”齊琅擠出一個笑容後對張秀才說道。
張秀才聽了這話後臉都紅了,事實上這段時間他們家一直都吃著齊琅的糧食的,如果說恩情,那也是他欠齊琅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