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大一會兒,仍然沒等來鄭皓軒回應的於掌櫃,忍不住抬頭,看向鄭皓軒,嘴裡也催促道:“主子,你打算如何回報?”
“回報?!”
這回,鄭皓軒終於出聲了,可,若讓於掌櫃選擇的話,他還真寧願鄭皓軒一如既往地保持著那幅“沉默是金”的高冷、不近人情的本性!
“以身相許!”
於掌櫃:“……”
昨兒睡覺的姿勢,真得對?
今兒的太陽,真是打東邊出來的?
不然,怎會聽到這樣驚悚的話?!
……
以身相許?
這話,怎這麽耳熟?
好像,很多年前,有那麽一位“勞苦功高”的族老,仗著自己的身份對鄭皓軒指手畫腳不,竟還想將自家那個無才無貌,卻被家裡嬌縱得囂張跋扈,任性妄為,很有些無法無天感覺的閨女嫁給鄭皓軒!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 x
畢竟,不論是鄭家的隱世家族領頭羊的地位,抑或是鄭皓軒的鄭家準家主身份帶來的權勢,再或者是鄭皓軒本人的“文武雙全,俊美儒雅,風度翩翩,不近女色”,都讓鄭皓軒成為眾“吾家有女初長成”人家中最佳女婿人選,多那麽些個生出“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心態的家碧玉想方設法地巧遇,再來一段“相知、相戀、相依、相伴終身”的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也是很正常的。
套用一句通俗的話來,這就是典型的“美女愛英雄”!
當然,這一切,若不踩到鄭皓軒的底線,那麽,也不過是一場韻事。
就如“人不枉少年”。
然而,那家人在發現手段盡出,卻依然沒能攀附上鄭皓軒後,他們就使出了“爬”這樣的算計手段。
這個計劃,雖然是流於後宅,頗讓人瞧不上眼的陰私道,但,關鍵時刻,卻也能起到很大作用的。不然,古往今來,為何會有那麽多同樣才貌雙全的姑娘,就會因一時的疏忽,而落入這樣一個尷尬又難堪的場景,最終,或一條白綾了結自己性命,或青燈古佛孤寂一生呢?!
顯然,這家人賭的,也就是這一。
事成後,哪怕,因身份之故,自家閨女不能做正室,但,做個侍妾姨娘什麽的,卻也是一條通天大道啊!
要知道,就鄭皓軒的身份,正室只能在同樣的隱世家族中挑選,還得是那種代表著一個家族級教養的嫡長女!侍妾姨娘之流,也不能像一般人家那樣用什麽家生子,或者曾為奴為婢,卻放了籍的“偽平民”,再或者是地主鄉紳家同樣嬌養著長大的姑娘,而得是至少六品以上人家的嫡女!
庶女,那是根本就不考慮的!
當然,事實上,這樣的人家,除非娶回來的正妻不能生育,否則,一般情況下,並不會考慮納妾抬姨娘。
對他們來,姨娘妾庶子庶女之流,就是家宅禍亂的先兆!就算沒有傳宗接代的兒子,也可以從兄弟旁枝那兒挑選一個合心意的過繼。
……
扯遠了,對了,後面,那位姑娘如何了?那家人,又落得一個何等淒慘又可憐的下場了?
唉,人老了,竟然有些記不起了啊!
於掌櫃默默地歎了口氣,緩了緩那太過緊繃的神經,興許,他想多了?
論身份,傅佩瑤身上流著皇族的血脈,單這一,就會被向來重視家族傳承底蘊的隱世家族毫不猶豫地放棄。但,可別忘記了,傅佩瑤的外婆太上皇和生母長公主皆非尋常婦人,故,備受這兩位疼的傅佩瑤,那心智謀略,又豈會遜色於隱世家族精心教養的嫡長女呢?
論交情,傅四爺和長公主夫妻倆,與鄭家家主和其夫人,雖不能用“莫逆之交”這樣的字詞來形容,但,彼此之間卻也可謂是“知己好友”。
……
當然,事實上,這些,重要,確實重要,然而,不重要,它們也確實不那麽重要。
這些年,鄭皓軒被人冠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評價,然而,事實上,唯有如於掌櫃這般真正了解鄭皓軒性情的人,才能隱約窺見鄭皓軒那“心如死水”狀態下,生出來的“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念頭。
這,怎麽可以?
要知道,鄭皓軒可是這代鄭家唯一的嫡子!
為此,眾人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每日裡都上演出各樣的計策。
直到,煩不勝煩的鄭皓軒,突然抵達京城,於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傅佩瑤之後……
……
哪怕,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裡,於掌櫃又“腦補”了些什麽,但,以鄭皓軒多年練就出來的對周圍環境和人心敏銳的洞察力,卻依然留意到了於掌櫃的“不對勁”,不由得眉頭微蹙,那到喉的話,卻怎麽也沒辦法順利地出來了。
方才,他,好像沒什麽不該的話吧?
默默地回憶了一番後,鄭皓軒也有些鬱悶了!
無它,只因,“以身相許”這四個字啊!
他怎麽就一時嘴快,將這句話給禿嚕出來了呢?
尤其,還是在世代效忠家族,從某方面來,也算是半個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與家族許多位長輩閑聊一整天也不會惹人嫌,更不會沒話題談論的於掌櫃面前出來的!
最麻煩的是這位,還是一顆典型的“蒸不熟,煮不透,砸不碎,嚼不爛”的鐵豌豆,根本就不能隨意威脅利誘,以免落人話柄!否則,指不定,今日,出了迎客來大酒樓的門,來日,和他有關的“流言蜚語”就會在最短的時間裡, 傳遍整個家族!!
雖然,其實,他“認定”了傅佩瑤,就不會再有任何的改變。
然而,在婚事未敲定之前,這該隱瞞的,還是必需要瞞住的。
不然,誰知道會不會有那些心懷不軌的家夥,本著“自己不能娶到合心意的美嬌娘,就必需將其它人也拖下水一同受罪”的想法,將這樁大好姻緣給攪和了?
到那時,才是哭,都找不著地兒!
“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句話,完全不足以形容他的慘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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