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這話,絕對不能傳到那對夫妻倆耳裡啊!
否則,等待他們五兄弟的,就不知道是何等可怕,或者應該說是喪心病狂的懲罰!
……
傅致遠抹了一把臉,堅難地說道:“不,瑤兒準備的禮物,我們都很喜歡。”
“真的?”傅佩瑤猛地抬起頭,眼含期盼和希翼地看著傅致遠五人。
“真的!”傅致遠五人,齊刷刷點頭,心裡哀嚎不已的同時,竟莫名地生出“唉喲,回頭,就找XX炫耀一番”的得瑟炫耀情緒來!
這,可是自家寶貝妹妹準備的禮物呢!
那些人都沒有的珍稀禮物呢!
還不是一兩件,而是一兩箱的重禮!
……
“行了啊,你們幾個臭小子。”
傅四爺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仿若隨意地瞥了眼屋子裡那重重疊疊的箱子,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多大變化,唯有眼底迅速掠過的一抹嫉妒和憤懣的情緒,才將他真實的想法給出賣了。
好多……箱子!好多……禮物!!
什麽叫“得了便宜還賣乖”?什麽叫“好了還要好,乾飯還要油炒”?
這五個小兔崽子就是其中的典型!
必需除之後快的典型!!
“時辰不早了,今兒個,你們母親還要帶瑤兒入宮,你們就不要待在這兒礙手礙腳了。”
頓了頓,傅四爺又慢吞吞地補充道:“順便,將這些箱子搬回去。”
“這是瑤兒為你們精心挑選的禮物,可不好讓其它人搬,否則,怎麽能凸顯出瑤兒待你們的一片真摯情意呢?!”
這話,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
即便,早早就明白自己等人“不討喜”身份的傅致遠五人,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幾分,就更不用說,這一個多月來,每天都要和傅四爺鬥智鬥勇的傅佩瑤了。
“爹!”傅佩瑤微微垂眸,長睫掩住眼底的狡黠詐,一臉苦惱地說道:“我才記起來,好像,一個不小心,讓人將為你們準備的禮物,也搬到了屋子裡。”
“而且,還有你和娘特意為哥哥們準備的禮物,也混到一起了。”
瞅瞅,這“甩鍋”的速度,簡直快得讓人怎舌!
偏偏,傅四爺竟一臉訝異地問道:“竟有此事?!”
不待傅佩瑤回話,傅四爺又狠狠地磨了磨後槽牙,怒道:“我就知道,那些家夥,一旦沒人管束,就會偷奸耍滑!”
“打量著‘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呵!”
回頭,他就好好地收拾一通這些“個個眼睛長到腦門上,竟敢仗著世仆的身份,欲凌駕於主子之上”的家夥!
這世間,很多東西都缺,但,賣身為仆的,絕對不缺!
以安國公府待下人的寬厚仁和態度,只要放出風聲來,不知有多少牙行的人上門自薦,輕輕松松,就能踏平門檻!
若非,顧及傅致遠五人的存在,若非,對傅致遠五人的性情還不是那麽了解,傅佩瑤定會毫不猶豫地翻個白眼,表明自己對傅四爺這番話的鄙夷和不屑。
其它幾房的情況,她還不是很清楚。
但,四房卻絕不是傅四爺嘴裡所說那般“仆人欲拿捏主子”,而是哪怕主子一年半載不回府一次,也會牢記主子離家前的吩咐和叮囑,雖礙於身份有別,而不能將整個院子把守得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卻也能提防住一眾“霄小”之輩的入侵。
論“忠仆”的調教,
只怕這偌大的安國公府所有人加起來,也達不到長公主的一根小指頭。 這就是典型的“皇室精英”教育,和普通的“世家勳貴”教育,兩種截然不同的效果!
至於明著不來,走迂回之道,施暗計?
這,卻還真是避無可避了!
畢竟,如今,安國公府可是大房當家呢……
文瀾閣
“什麽?!”
縱使歷經兩世,有著豐富的為人處事的經驗和閱歷,自詡遇見任何意外狀況時都能做到處變不驚,並輕易就找出解決的法子,但,乍聽聞丫環的回秉消息,傅芷卉依然在大腦一片空白的情況下,不由自主地驚呼出聲。
“這,不應該啊!”
幸而,下一刻,傅芷卉就迅速回過神來,然後,忙不迭地掐按自己的手心,總算在後背沁出冷汗之前,將到喉的話又圓了回來。
“八妹入宮,怎麽也不同大家說一聲呢?就算平日裡沒有人管束著,閑散慣了,忘記告知我們姐妹此事,你們也應該提醒八妹一聲。再不濟,也立刻遣人前往榮壽院傳訊,告知祖母此事,才對!”
“唉……”傅芷卉搖了搖頭,言語間竟帶上了一抹淡淡的歉疚:“也是我這個做長姐的,未能及時告知八妹府裡的一些規矩。”
說到這兒時,傅芷卉微微偏頭,衝今日隨自己一同來到文瀾院的大丫環侍琴吩咐道:“回頭,你記得提醒我一聲。”
好一個姐妹情深!
好一番精彩紛呈的表演!
所謂“打著為人好”的旗幟,行那挑撥離間之事,從而謀求自己利益的舉動,莫過於此!
文嬤嬤微微垂眸,微眯的眼底迅速掠過一抹惱怒,轉瞬即逝,臉上卻不顯露絲毫:“回大小姐的話,我家小姐到梨香院,同老夫人請安後,才坐馬車出府的。”
瞅瞅, 多麽地恭敬謙卑!
所謂的“滴水不露”,莫過於此!
傅芷卉似笑非笑地斜睨著文嬤嬤,目光仿若漫不經心地掃視過院子裡其它同樣規矩的丫環婆子們,眼角余光瞅見自己帶來的丫環婆子們那竭力掩飾,卻依然眼珠子亂轉,滿是好奇和豔羨的神情,隱在衣袖裡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
什麽叫“雲泥之別”,往常,傅芷卉即便知曉,卻也並沒當回事。
畢竟,傅佩瑤“福運”加身,隔三茬五就能尋摸到一些稀罕之物。
而,在“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情況下,文瀾院這些侍候傅佩瑤整十年,早就見慣了好東西的丫環婆子們,也難免在習慣成自然之後,見到再罕見的物件,卻依然“無動於衷”。
……
不過,此刻,傅芷卉完全顧不上修長的指甲,會在自己那白皙柔嫩的手心留下深深的印痕,也顧不上自己平日裡保養得極好,並在前天才精心描繪過的漂亮指甲被按斷帶來的痛楚,只是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維持住那幅盈盈淺笑的端莊賢淑姿態。
“既如此,那麽,我就在這兒等八妹了。”傅芷卉輕撫衣袖,嘴角泛起一抹淺笑,身上卻流露出一種不容人拒絕的氣勢,“想必,八妹定不會讓我久等。”
文嬤嬤:“……”
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無恥成這般的!
明明知道主人家不在,還硬是要留下來,並一幅不見到主人家,就誓不離開的強硬姿態,也不知是誰給的底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