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傅佩瑤眨眨眼,一臉若有所思地點頭。
想必,如今的錦榮候府,之前的吏部尚書府,就是想法子讓自家閨女做了皇后,才礙了太上皇和皇帝的眼吧!
而,白冬瑤嘛?
“如此說來,那白冬瑤,就是錦榮候府為太子準備的?”
雖然,事實真相確實如此,但,這話聽著,怎這麽古怪呢?!
長公主斜睨了傅佩瑤一眼,對上傅佩瑤那狡黠的神情時,不由得回想起昨日幾人在太上皇寢宮裡閑聊的事情,笑著搖了搖頭,歎道:“可惜了……”
“是呀!”傅佩瑤衝長公主擠眉弄眼,笑眯眯地附和道:“誰能想得到,‘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誼,竟會因為那‘太過尊貴’的身份,而被一直關心疼愛的自家嫡親姑姑給棄之不用呢?!”
“所以,娘,你說,回頭,他們會不會以此為借口,來解釋澄清這兩日白冬瑤的行為不端?”
“這……不能吧?!”
長公主也有些遲疑了,若是以前,她肯定會斬釘截鐵地否決傅佩瑤的猜測。奈何,經過昨日和今日之事,她也算是清楚地認知到了錦榮候府的“無恥勁”,對於錦榮候府會不會一連再地降低自己的底線,眼下,還真不好說!
“那誰知道呢?!”傅佩瑤攤手,聳肩,“反正,不管他們怎麽解釋,我都是不打算原諒白冬瑤的。”
說到這兒時,也不知傅佩瑤突然想到了什麽,竟沉吟片刻後,又補充道:“不過,若,白冬瑤願意改個名字,我還是可以暫時原諒一二的。”
長公主竟也垂眸思索起來,許久後,竟道:“這法子,不錯。”
可不!
從某方面來說,讓白冬瑤避傅佩瑤名字的諱,那也算是打了錦榮候府的臉面。
偏偏,因白冬瑤今日的負荊請罪,和錦榮候從最初就沒將昨日禦花園一事放在心上的輕疏處理姿態,哪怕錦榮候府一家子心裡有再多的憤恨,卻也不得不將這口惡氣給咽下!
……
安國公府
攬翠閣
“白冬瑤?錦榮候府最受寵的嫡女?皇后嫡親的侄女?”
傅芷卉手指微屈,輕輕敲打著桌面,眉頭微蹙:“奶娘,讓人打探一下這錦榮候府,尤其,這位白冬瑤白姑娘的情況,越詳細越好。”
頓了頓,想起這所謂的白冬瑤,卻並未在自己前世掀起多大的浪花,就不由得心神一凜:“最好再打聽下,她這些年來有沒有出過什麽意外?比如說,落水或受傷後,性情突然大變?”
周嬤嬤眉頭一跳,忍不住就想起自己出生的那個小村莊裡,曾真實發生過的某件事情來:“小姐,你是懷疑,這位白小姐已被惡鬼附身?”
“奶娘,雖然,我不知道,那一日,皇宮禦花園裡究竟發生了什麽,才令錦榮候府做出賠禮道歉的舉動。但,由白冬瑤那一襲白裙,背負荊條上門請罪的舉動中,也能瞧出她對四嬸借勢壓人的行為很是不滿,卻礙於長輩要求而不得不低身段。”
“但,私心裡,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白裙”和“負荊請罪”這幾個字,從傅芷卉嘴裡說出來,卻帶上了另一層意味。
“想來,經此一事後,四房那一家子,就會與錦榮候府徹底結仇。而,皇后那兒……”
說到這兒時,傅芷卉忍不住嗤笑一聲,眼角眉梢間滿是對皇后那“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行為的鄙夷和不屑。
“都已經登上後位,何必再乎其它的?如今,只怕會‘作繭自縛’。”
這世間之事,孰是孰非,向來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
“錦榮候府之人,
慣常趨吉避害,更懂得能屈能伸之道,想來,為長久之計,並不會和四房一家子結仇。”周嬤嬤沉思片刻,補充道:“四房的當家主母,是太上皇很疼寵,更得當今陛下信任和依重的長公主。而,與白小姐生出爭執的八小姐,也因長公主而受到太上皇和陛下的看重,早早就被賜封為三品實權榮華縣主。”
“奶娘,你不明白。”傅芷卉歎了口氣,眼神忽喜忽悲,“倘若,今日,白冬瑤並未如此請罪,那麽,兩家人私下裡的齷鹺算計,並不會搬到台面上來,更不會無所顧及地撕虜開來。可惜,錦榮候府多年的算計,卻被白冬瑤這無意間的行為給破壞了。”
若非,重活一世,她又如何知曉,太上皇、皇帝、長公主和皇后一家子的“深仇大恨”呢?!
周嬤嬤愣了愣,下意識地順著傅芷卉的話, 往下說道:“可,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都不會如此請罪。錦榮候府倘若真沒與四房撕破臉皮的打算,為何不派候府老夫人上門,直接與老夫人解釋澄清此事,偏要任由白小姐獨自一人上門呢?”
如今,盛京誰人不知,老安國公和老夫人均與長公主和傅四爺一家子居住在一起。
那麽,錦榮候府這般行事,是真為賠罪而來,還是為了挑釁,將兩家人徹底地擺上仇恨的台子?!
“白冬瑤……”傅芷卉眼神微閃,不知被周嬤嬤哪句話給觸動到了,腦子裡快速地浮現一個又一個猜測,“難道,她……”也與我一般?
“我記得,錦榮候府與安國公府向來關系不錯?哪怕四叔四嬸一家子久居漠北,在回京後,他們家也遣人送了貼子來,邀請府裡的姑娘參加茶話詩會?”
“這其中,好幾場宴會,都是由白冬瑤主辦的。該不會,因為傅佩瑤一直拒絕,卻從未給出過正當合理的理由和借口,更未送過什麽賠禮,所以,才轉而牽怒並憎恨上傅佩瑤吧?”
周嬤嬤搖了搖頭,提醒道:“小姐,你也隻參加過一兩次,其它幾次的邀請,也都是拒了。”
“那麽,這,就奇怪了。”傅芷卉眼神微閃,嘴角勾起一抹冷誚的笑容,“這白冬瑤與傅佩瑤之間究竟有著何等深仇大恨,竟牽怒到整個四房?!”
連她這個擁有一世記憶,可謂是得到老天爺眷顧的姑娘,都隻敢隱於暗處算計,而從不敢將自己的心思顯露於人前,更不敢公然對付四房一家子。
那麽,白冬瑤又有何倚仗之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