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野馬部落的管理者孫禮為趕來支援的白澤等人舉辦了歡迎宴會,坐在火堆旁邊,啃著一隻烤羊腿的白澤看著這熱鬧的營地和圍著篝火跳舞的眾人,他眯了眯眼睛,此時的景象,倒是讓他有點想起了自己以前在草原上的日子,盡管他並不懷念……
實話實說,什麽藍天白雲大草原的,那都是扯淡,偶爾待上幾天還行,真讓你直接住在這兒,你就知道草原上的日子有多難熬了。
這地方天氣瞬息萬變,突然來一場沙塵暴或者暴風雨,連同整個帳篷營地都能給你刮沒了,人沒丟就不錯了,入夜之後,隔著老遠的地方還能聽到狼嚎聲,讓你睡都睡不安穩,說不定一覺睡醒,圍欄裡的牛羊就全被狼給咬死叼走了,瞬間傾家蕩產,讓整個部落一朝回歸解放前。
當然,野馬部落的情況要好很多,因為他們造了一圈遠古城牆出來,雖然這樣沒了遊牧的優勢,但卻勝在安全,入夜之後,把城門一放下,基本可以說是完全避免了野外狼群的襲擊,遇到一些惡劣天氣也好歹能有個避風港。
看著坐在旁邊,明顯有點焦躁的羅勇,白澤沉默了兩秒之後,相當意外的開口說了一句,“你該調整一下狀態,巴圖的兒子要是真帶人打過來,那場戰鬥不會輕松。”
聽到這話,羅勇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裡的那塊烤羊肉,“我現在狀態好著呢!隻想那幫馬賊趕緊出現,到時候,我絕對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看著殺氣騰騰的羅勇,白澤心情微妙,對方那一肚子氣顯然是憋得太久了,不好好宣泄一波,估計是很難在真正意義上的找回平常心,不過他們現在畢竟是自己人了,正事當前,該提醒的事情,還是提醒一下比較好。
“不要大意,別看我今天一槍刺倒了巴圖,就覺得巴圖實力很弱,原本我那一槍是瞄準他的心臟刺的,想要一擊斃命,但結果卻刺到了肩頭上……”
聽到這話,羅勇咀嚼著羊肉的動作明顯放緩了幾分,依照白澤此時的說法,那一槍最終刺穿巴圖的左邊肩頭,明顯不是他自己失手了,而是巴圖在最後關頭硬生生的避開了要害。
這可就有點厲害了,畢竟當時白澤的那一槍是有多快,他可是有親眼看到的,設身處地的想想,換成自己去接那一槍,估計也懸,而那巴圖還能反應過來,從中足以看出他實力絕不平庸。
見羅勇反應重視起來後,白澤繼續開口往下說,“巴圖有個兒子,名字叫做布日固德……”
“布日固德?好怪的名字。”白澤的話已經開始勾起了他的興趣,正啃著羊排的羅勇下意識的應和了一句。
“用他們草原人的話來說,布日固德貌似是雄鷹的意思。”白澤簡單的解釋了一句,隨後說話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明顯的沉重,“那個布日固德很強,比巴圖更強。”
對於強者,羅勇可以說是非常的感興趣,他能明顯的感受到自己陷入了瓶頸,想要突破,但卻沒那麽容易,和劉崢對練是沒用的,他需要一場真正的廝殺!只有把自己逼到絕境,他才能衝破那層無形的屏障,從而變得更強!
所以,在聽到白澤的話後,他幾乎是立馬追問了一句,“哦?具體強到什麽地步?”
面對羅勇的這句追問,白澤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扯開了自己的領子,“這個傷口,就是那個布日固德留下的。”
只見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之下,位於白澤鎖骨附近的一道猙獰傷疤呈現在了羅勇的眼前,在看到那處傷口的瞬間,羅勇的瞳孔頓時縮如針芒,看那傷口的形狀,
應該是被長槍一類的武器刺傷的,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那一擊的位置。只要再偏一寸,那一擊恐怕就能刺穿白澤的脖頸,換句話說,這是差點要了白澤性命的一擊!
“那個布日固德,居然強到了這種地步?”雖然不想承認,但無法否認的事實就是,白澤此時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他,然而,這樣的白澤居然差點死在了那個布日固德手裡?這下子,羅勇的心情想不沉重都不行了,“姑且問一句,那場戰鬥的勝負是?”
“算是兩敗俱傷吧。”白澤語氣平淡的說了一句,“好了,早點休息吧,那個布日固德是個急性子,巴圖落到我們手裡,他明天絕對會帶人殺過來的。”
說完,白澤直接就回自己帳篷休息了,夜深人靜之後,不知道是不是睡習慣了明鏡部落的木頭房子和木床,現在睡回帳篷,反而讓他有點睡不著了。
這一刻,白澤莫名的想到了羅輯,“雖然不想承認,但依照那家夥的腦子,怎麽會把羅勇這個那麽不適合在草原上作戰的人派到野馬部落這邊來?這不是讓他過來找罪受嗎?”
想到這裡,白澤神情一愣,“找罪受?原來如此……”
就在剛才,他突然有點想明白了,羅勇的弱點是什麽?性格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則是在戰鬥的時候對自己那一身蠻力的依賴性。
依賴蠻力這個弱點,在一個正常的環境下是很難矯正過來的,原因很簡單,在你一斧子就能將站在自己面前的敵人砍死的情況下,你會想到要去用什麽技巧嗎?誰會那麽無聊啊?
所以,為了矯正他的這個弱點,羅輯把他丟到了一個不正常的環境裡,那就是草原!對於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草原人來說,騎兵是草原上最常見的兵種,而他們最擅長的打法就是突襲戰。
鎖定目標之後,衝過來就是一波突襲,搶到獵物之後直接就走,這就是草原人最常見的戰鬥方式,哪怕是在雙方人馬拚殺的情況下,他們之間的戰鬥也是各種意義上的‘高速’戰鬥,騎在馬背上,一邊衝一邊打,你追不上他們,就根本沒得打。
而羅勇顯然就是陷入了一種‘沒得打’的狀態,同時,這恐怕也是羅輯把羅勇調到這裡的目的,就是要讓他沒得打,就是把他丟在一個有力氣都沒地方使的地方,一邊打磨著他的性格,一邊矯正著他依賴蠻力的弱點。
想到這裡,白澤心情也是複雜,他一點也不想承認羅輯那家夥的手段高明,但每一次的結果都讓他不得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