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入夜之後的皇宮,除了來回巡邏值守的護衛之外,可以說是一片寂靜。
平日裡政務繁忙的羅輯,一般到了這個時間,應該是早就睡下了才對。
不過,今天卻是個例外。
穿著一身便裝的他緩步走在皇宮之中。
穿過那個不大不小的庭院。
伴隨著與演武場的距離越來越近。
一陣動靜漸漸的鑽進了羅輯的耳朵。
走進之後,只見那空曠的演武場內,一道身影正在那裡一下又一下的練習著揮刀。
除了王凱,還能是誰?
按照周倉的說法,自從那一天被自己一招製住之後。
意識到自己實力不足的王凱,每天護衛工作結束之後,都會在原本的日常訓練基礎上,再加練三個小時。
這是個什麽概念?
簡單來說,就是他每天得少睡三個小時!
這種長期睡眠不足的疲勞狀態,在持續了將近一個月後,無論是王凱的精神,還是身體,顯然都有點吃不消了。
看著在演武場中揮汗如雨的王凱,羅輯抿了抿嘴唇。
王凱勇武等級只有三顆星。
換句話說,他的實力差不多已經到極限了。
就算再這麽繼續練下去,也不可能再有什麽明顯的突破。
只會將他的身體和精神拖垮。
但是看著這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護衛這般模樣。
讓羅輯如何跟他說‘你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你天賦有限,實力已經不可能再提升了,甚至再過幾年,隨著年齡的增大,你的實力還會倒退。’
這讓他怎麽說的出口?
呼出一口長氣,羅輯邁開步子,走進了演武場。
聽到動靜的王凱,神經明顯一陣緊繃。
“誰在那裡?!”
在一聲怒喝之後,看清了來者容貌的王凱,整個人頓時大驚失色。
“卑職不知陛下駕到,衝撞了陛下,還往陛下恕罪!”
看著一臉誠惶誠恐的王凱,羅輯沉默了兩秒。
然後抬了抬手……
“行了,起來吧,去換身乾爽的衣服,省的病了。”
冬天的夜晚,可是很冷的。
王凱這大汗淋漓的樣子,一不小心就得感染風寒。
對此,王凱在應了一聲之後,趕緊跑回了他們護衛隊的宿舍。
在簡單的擦了擦身上的汗漬之後。
不敢讓羅輯多等的他,連忙套上一身衣服就又跑了出來。
羅輯慢悠悠的在皇宮的庭院裡渡著步子。
王凱則是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
羅輯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就這麽過了十幾分鍾。
走在前面的羅輯,步子微微一頓,同時不緊不慢的開口……
“王凱,我記得你是十八歲加入的護衛隊,現在,也有八九年了吧?”
聽到這話的王凱,在愣了一下之後連忙點了點頭。
“是的,陛下。”
此時此刻,羅輯心中也是有些唏噓。
小十年,不算短了。
深吸一口氣,羅輯再次開口……
“王凱,你可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天賦,而天賦這東西,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都是有限的?”
聽到這話,站在那兒的王凱心中一顫。
嘴巴虛張了幾下,好似是想要說點什麽。
但最終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他就這麽站在那裡。
透過撒落下來的月光,羅輯依稀能夠看到王凱臉上的那抹堅毅和倔強。
許久之後,羅輯歎了口氣。
仿佛是敗給了王凱的堅毅和倔強,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精致的玉盒。
“王凱,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這玉盒裡裝著的,是一枚我意外得到的丹藥,叫做洗髓丹。”“這顆丹藥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體質,可能變得更好,當然,也有可能變得更糟,你若想要,我便將這顆丹藥給你服下。”
羅輯話中所說的這顆能夠改變一個人體質的丹藥,在王凱聽來,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不過,陛下沒有騙他的必要。
所以,這顆丹藥必然是真的。
一時之間,王凱看著那玉盒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明顯的火熱。
但隨後好似想到了什麽的他,臉上的神情又不禁帶上了幾分落寞。
在他想來,那麽珍貴的丹藥,就應該由羅輯自己服下,哪能浪費在他一個小小的護衛身上?
看著王凱的神情變化。
應該是猜出了對方的心中所想。
羅輯再次開口……
“別想太多,這顆丹藥對我沒用,所以,你只要回答我,到底想不想要就是了。”
聽到這話的王凱,後來一想也是。
他們陛下天縱神武,文武雙全,一手創建出了偌大的萬界文明,已經足以證明那不凡的能力。
又哪裡還會需要這麽一顆丹藥?
懷著這樣的念頭,在一陣猶豫之後,王凱深吸了一口氣,高聲喊道……
“卑職鬥膽,請陛下賜下丹藥!”
聽到這話的羅輯輕笑了一聲。
“在將這丹藥給你之前, 我姑且再提醒你一句,這世上,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而你想要成為那少數人,付出的代價,可能比你想象中還要龐大的多。”
“你如果選擇不服這枚丹藥,繼續當個普通的護衛,那麽運氣好的話,十幾二十年後,你就能退居二線,然後我會給你個教官的職務。”
“這份工作足以讓你吃穿不愁,然後娶妻生子,幸福美滿的過完自己的後半生。”
“這是你本來應該過的生活,挺好的。”
說到這裡,羅輯稍稍緩了口氣。
“而你若是想要成為那少數人,那麽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不會容許你再隨意的死去。”
“未來等待你的,可能是漫長時光的折磨,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等到你的妻子、孩子、同僚都逝去了,但你卻還活著……”
“這份孤寂,可沒有說的那麽輕松,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羅輯的這番話,對於王凱來說,並不是特別好懂。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弄明白了。
那就是一旦服下這顆丹藥。
自己就有可能會走上一條和現在完全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陛下告訴他,順著他現在的人生軌跡走下去,他可以很幸福很美滿,並不是一件壞事。
可如果走上了另一條人生軌跡,他雖然能夠變強,但變強之後的人生,未必會讓他感到幸福,前面等待著他的,也有可能是痛苦。
然而,面對這個抉擇,王凱卻是意外的沒有猶豫太久。
大概從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卑職,願意追隨陛下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