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隨著曹操進入營帳後。
也前去曹操在營帳中設置的靈位,祭拜了一番曹操的父親曹嵩,不管如何,人死為大,而且他跟曹操也算得上是朋友,祭拜一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隨即,兩人也沒有多言。
曹操帶著劉琦,來到營寨外不遠出的一個小山坡上,相對而坐,就他們兩人。
趙雲、典韋、魏延、還有一百血衣衛,加上曹操麾下的武將,還有一些兵馬,全都留守在小山坡下,沒有接近。
無論是劉琦的麾下,還是曹操的麾下,都緊盯著對方,期間還有著戰意在蔓延著。
夜幕已經降臨。
小山坡上,也點起了兩個火盤,搖曳的火光,也照射在劉琦和曹操兩人的臉龐上,在兩人的中間擺著一個案幾,上面有著一些食物。
兩人誰都沒有先行開口。
劉琦靜靜的坐著,看著曹操在忙碌。
曹操也沒有在意,時常觀察著自己在煮的酒,好像在等酒煮好一樣。
微風吹過,火盤裡的火光也隨著風飄向一邊。
“好了!”曹操說了一句,便拿起放在案幾上的杓子,從煮開的酒水中,為劉琦弄上一杯,也同時為自己弄上一杯。
“孟德兄,請!”劉琦也沒有矯情,舉起曹操遞過來的酒,敬道。
“請!”曹操也同樣舉起酒杯。
一飲而盡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是煮開的酒,還滾燙著,兩人都是嘗了一口,便放下。
“孟德兄,應該知道我此番的來意吧?”劉琦先開口道。
曹操眼神一凝,反問道:“劉賢弟這是想要我退兵?”
“正是!”
“陶謙縱容麾下,殺害我家父,此乃不共戴天之仇,此仇要是不報,便枉為人子,我為何要退兵?”
“孟德兄所言不錯,殺父之仇,必當要報,可此事你我都知道,陶謙並不知情,而且也不是陶謙所為,只是張闓起了貪心而已!”
“劉賢弟這是要為陶謙作為說客?”
“非也!此番隻為徐州百姓而已,如若孟德兄只是為了父仇,討伐陶謙,我並不會千裡迢迢的從荊州趕來,但孟德兄卻縱容將士,殘害徐州無辜百姓,這就過了!為將者,護國護民,理當護一方百姓之周全,而不是拿百姓來出氣,百姓何過之有?”
聞言,曹操深深的看了一下劉琦,道:“護國護民?劉賢弟有護民之心,但可有護國之心?”
劉琦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酒,淡淡的說道:“沒有!”
“哈哈,好一句沒有,那你又為何認為我會退兵?”曹操笑道。
對於劉琦的回答,他並不感到奇怪,自從知道劉琦在交州的布置,如今又全權掌控荊州,知道長安的事情,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加之戲志才、荀彧等謀士的分析,他就能夠知道,劉琦心中根本就沒有如今的大漢。
劉琦瞥了一眼曹操,自信道:“要是之前,我還不敢確認,如今卻是能夠肯定你會退兵!”
“為何如此肯定?”
“要是孟德兄不打算退兵的話,如今就不會是在任城駐扎,已經到了徐州城外了吧,說要血洗徐州,那也只是一時氣憤而已,更何況,我想志才、文若也不會讓你真的去血洗徐州,差的也就是一個台階而已!”
“劉琦,果然你是有所不同,在洛陽之時,我就有著一種感覺,你根本就不像荊州傳言一般,諸侯會盟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確認,如今我敢肯定,你並不只想坐擁荊州、交州兩州之地!”曹操正色的說道。
聞言。
劉琦愣了一下,抬頭看著星空,淡淡的說道:“知道星空為何如此廣闊嗎?因為存在著許多的可能和幻想,
有著我們想要而又觸及不到的東西!”曹操有點懵了,不知道劉琦到底在表達著什麽。
劉琦搖了搖頭,沒有去解釋,繼續道:“人生在世,生來就不平凡,只是你選擇平凡,還是選擇轟轟烈烈而已,如今中原之地,各路諸侯,還能有著多少人沒有著自己的想法的?我也只是選擇我自己想要走的道路,無論是一路上鮮花盛開,還是一路上鋪滿荊棘,至死無悔!”
曹操也端起了酒杯,抿了大口已經變成溫熱的酒,平複了一下心情。
正色道:“天下諸侯中,壽春袁術,塚中枯骨;冀州袁紹,色厲膽薄,好謀無斷;江東孫策,乃借父之名;益州劉璋,雖為漢室宗親,也不過是一守戶之犬;平原劉備,雖有大志,卻沒有根基;張繡、張魯、韓遂等, 皆為碌碌之輩,不足成事!”
劉琦並沒有搭話,而是臉掛微笑,靜靜的聽著。
“龍之變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破濤之內。龍之為物,可比當世之英雄。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策,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說到這裡,曹操停下來,緊盯著劉琦,繼續道:“如今天下能夠稱的上是英雄的,唯有你我而已!”
“孟德兄過獎了!”劉琦笑道,“按孟德兄的說法,我並算不上什麽的英雄,我只是有著我的行事原則罷了!”
“哈哈,是與不是,你我心裡都非常的清楚,正如你所說,如今皇權旁落,天下諸侯中,還有著多少人,是沒有著自己的想法的,又有幾人是想要維護皇權威嚴的!”曹操笑道。
“最起碼孟德兄心中還是有著期望不是?”劉琦也笑道。
聞言,曹操也收起了笑容,的確,他如今的心中確實還存在著期望,還沒有放棄。
“你我的志向可以說是相同的,卻又是不同的;人各有志,用的方法不同,所走的道路,也就有所不同;世事也就難料!”劉琦繼續道。
曹操點頭道:“是啊,世事難料,想當初你在洛陽之時,沒有任何的表現,可一旦你露出獠牙的時候,就算想要阻止也已經來不及,更不用說在這天下大勢還不明確的情況下,更不會有人阻止,也許應該說是都有所顧忌!”
“是啊,都在猜忌、顧忌著!”劉琦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