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大敗,退到三十余裡外安營扎寨,召集所有部眾過來商議對策。
可並沒有商議出什麽的結果。
因為丁原的義子呂布實在是太勇猛了,看到之前的那一幕,也沒有人想上去受呂布一戟,雖然之前衝出去的那員將領並不算什麽,可那也不是呂布的真正實力,對於呂布那樣的人,可能要他們這裡全部武將一起上才行,也說不準最終的結果。
董卓往站在他身後的武將看去,只見那武將也是搖了搖頭,便歎道:“呂布如此勇猛,我要是得到其的幫助,又有何懼!”
話音落下,帳中便有一人站了起來,道:“主公,這又有何難?我與呂布乃是同鄉之人,知道其有勇而無謀,我願替主公前往,勸說呂布歸降,可乎?”
眾人看去,說話之人乃是虎賁中郎將李肅。
董卓眼中露出喜色,道:“你要如何勸說呂布歸降?”
“我聽說主公有一匹名馬,稱之為‘赤兔’,日行千裡,只要主公能夠舍得此馬,再許以一些金銀財寶,我再用上一些說辭,必定能夠讓呂布降於主公!”李肅說道。
他在董卓的麾下,那可是可有可無的角色,可他也是有野心的人,想要往上爬,這也是他的機會,不然也不會站出來。
董卓沉默了,不是舍不得金銀財寶,是舍不得那匹‘赤兔’,要知道他也是廢了許多力氣,才搞到那匹‘赤兔’的,就這樣送出去,感到有點不甘。
一旁的李儒雖然不喜歡李肅這樣的小人,他能夠看出只要有利益,李肅這人可是連自己都能夠出賣的,只不過沒有什麽理由將其除掉而已,不過李肅的話語,也不失為一條好計謀,策反呂布,沒有呂布的丁原,就憑那數萬兵馬,垂手可滅。
看到董卓的猶豫,便道:“主公,欲想成就大事,讓呂布為主公所用,又何惜一馬!”
聞言,董卓也覺得有理,便答應了李肅,把‘赤兔’,還有黃金千兩、明珠數十顆,玉帶一條,交給李肅去勸降呂布。
...
李肅帶著諸多東西,趕往呂布的營寨,心中對於董卓這麽重視呂布,也是感到非常的妒忌,不過想到要是能夠讓呂布反了丁原,他作為計劃的執行人,也能夠得到很大的功勞,心中的妒忌也是少了一點。
才走到呂布的營寨不遠,便被一群將士攔住。
“你等速去稟報呂將軍,說是故人李肅來訪!”李肅喝道。
攔住李肅的將士,看到李肅的情況,也沒有自行作主,便向營寨之中跑去,向呂布匯報。
正在營寨中,拿著一卷書籍觀看的呂布,聽到將士的匯報,心中也是有點愕然,李肅的確是他的故人,不過在某些事情之後,便各奔東西,很久都沒有過消息了。
不過也沒有拒絕,便讓人帶著李肅進來。
“奉先,別來無恙!”李肅走進營帳,看到呂布,拱手道。
呂布見真的是李肅,也沒有矯情,站起來,笑道:“一別經年,想不到會在這裡相見,不知在何處發展?”
“現任虎賁中郎將一職,聽說奉先你在洛陽,為了匡扶社稷之事奔波,而我知道奉先你的英勇,剛好又有良馬一匹,名為‘赤兔’,日行千裡,渡水登山,如履平地,便帶來贈與奉先你,以助虎威!”李肅沒有任何的遮掩,說道。
作為一名武將,對於一匹好的戰馬,那是一件無法拒絕的事情。
便隨李肅走出營帳,看看李肅帶來的戰馬。
只見那馬渾身上下,火炭般赤,沒有半根雜毛;從頭到尾,長一丈;從蹄到項,高八尺;有騰空入海之狀。
呂布看著面前的‘赤兔’,也是感到非常的喜歡,比他現在所騎的戰馬相比,不是好那麽的一丁點,而是根本無法比較,要是今天衝擊董卓大營的時候,有這樣的戰馬,董卓的性命很有可能就被他取下了。
心裡暗暗讚歎著,伸出手去著‘赤兔’的背部。
李肅看到呂布那入迷的眼神,心裡也是暗喜,只要呂布有所求,那麽他的計策就可以說是完成了一大半。
“奉先覺得此馬如何?”李肅笑道。
“此乃當世之名馬,不應該是當世最強的戰馬。”呂布這時也收回了‘赤兔’的手,讚歎一番,繼續道:“我們入帳商談如何?”
“甚好!”
兩人便走回營帳之中,分賓客坐好。
“不知你送此馬過來,所為何事?”呂布問道。
他知道這樣的戰馬應該不是李肅所能夠擁有的,而且有著這樣的戰馬,李肅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要送給他,就算分別多年,他知道李肅的性格是不會改變的,必定是有所圖。
李肅看了呂布一眼,道:“奉先有著如此勇猛,又在並州屢屢擊破侵擾並州百姓的匈奴,為何還只是一名主薄?”
呂布愣了一下,笑道:“此乃我義父讓我修身養性而已!”
“是怕功高蓋主吧!”李肅看到呂布的反應,以為呂布說的只是一個借口而已,繼續道:“不瞞奉先,我現在在董卓麾下做事,‘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我看朝中大臣都不如董卓,董卓為人禮賢下士,又有大志向,賞罰分明,必定能夠成就大業!”
怪不得!呂布聽到李肅所說,臉上的表情也非常的奇怪,不過以李肅的性格,投到董卓的麾下,也不是什麽驚訝的事情。
李肅也沒等呂布回答,繼續道:“赤兔乃是董公所贈,因董公今日見奉先勇猛,在丁原麾下作為一個主薄,真的是屈才了,想我都在董公麾下任職虎賁中郎將一職,要是奉先肯為董公所用,必定得以重用,高官俸祿不在話下!”
“哈哈...!”聽完,呂布大笑了起來,呵斥道:“李肅啊李肅,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然而這次你可錯了,你應該知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一句話,我已經不再是當年你所認識的我,我在我義父麾下作為主薄乃是心甘情願的!”
“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而且兩方交戰,不斬來使,今日我便放過你,把所有東西帶回去,讓董卓給我洗好脖子,等我去取下他的首級!”呂布罵道。
這次輪到李肅愣住了,他也沒有想到呂布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不再是以前那個見利忘義之人,反應過來,也站起來,喝道:“呂布你別不適好歹,董公有數十萬大軍,都是良將精兵,你就只有數萬兵馬,又如何能夠抵擋,跟隨丁原只有死路一條而已,更何況我知道....!”
李肅之所以來勸說呂布,還在董卓面前打包票,那是因為他知道一件事情,這才是他敢誇下海口的原因,看到呂布不聽勸,赤兔馬也誘惑不了他,就想要說出那件事情的時候。
“我兒,你跟何人爭吵?”一個聲音從營帳外傳來。
便看到一人從營帳外走了進來,正是丁原丁建陽。
丁原走進呂布的營帳,也愣了一下,呂布坐在中堂之上,臉上還掛滿著怒氣,要知道自從讓呂布作為主薄,抽時間學習一些名書之後,便很少看到這麽暴躁的呂布了。
坐在營帳門口的是一名頭帶銀色頭盔,身披銀鎖甲白袍的青年,也是一臉的憤怒之色。
“這位是..?”丁原反應過來,問道。
然而,呂布的表情由憤怒變得有點慌張了,因為他看到李肅的手已經按在佩劍之上,喝道:“李肅敢爾!”
說完,直接撞翻案幾,向李肅奔過去。
丁原也被呂布的反應給嚇到了,沒有反應。
錚~~利劍出鞘的聲音。
“丁原拿命來!”李肅抽出佩劍,便大喝一聲向丁原刺去,他沒有想到丁原會在這個時候進來,那麽這就不能怪罪他了。
心中也在剛才就轉了幾圈,想到殺死丁原的後果,而且這樣也可以逼迫呂布投到董卓這邊,自己斬殺丁原又是大功一件,就直接出手了。
噗~~
丁原直愣愣的看著李肅手中的利劍刺入自己的胸膛之中,口中吐出了鮮血,直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也能夠了解到一些事情,可是已經晚了。
“義父!”呂布大喝一聲,一拳把李肅砸飛出去,便抱著被利劍刺穿,流淌著鮮血的丁原,跪倒在地上,虎目中隱隱的有淚光閃動。
“我...兒...!”被呂布抱住的丁原,伸出顫抖的手想要呂布的臉龐,可還沒有伸到,便已經無力的垂下,掉在地上,眼睛緊閉,沒有任何的生息。
“李肅!”呂布咬牙切齒的,眼中帶著狠光看向李肅。
咳咳,李肅被呂布砸一拳,砸飛到一邊,從地上爬起來,吐出一大口鮮血,便看到呂布那好像要吃人的眼神,還有呂布懷中的死去的丁原,眼中閃過喜色,不過也知道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必定要勸說住呂布,不然就算呂布不生撕了他,外面丁原的兵馬也會把他剁成肉泥。
“奉先,如今丁原已死,你就算是殺了我也不能挽回,而且並州的數萬兵馬乃是丁原的心血,你真的狠心讓這數萬的兵馬埋葬在洛陽這裡嗎?”李肅快速的說道。
呂布眼睛通紅的看著他,並沒有回答。
刷~~
這時,營帳外有兩員將領率領著百余將士衝了進來,看著抱著死去的丁原跪在地上的呂布,頓時大驚,又看到站在一邊,嘴角還有鮮血的李肅。
“李肅!”那兩員將領大喝道。
“文遠、伯平!”李肅也是大驚。
明顯這幾人都是認識的。
“滾!”呂布看著李肅喝道。
李肅看了看呂布,又看了看對他怒目而視的張遼和高順,沒有任何猶豫,便想要走去出,離開這裡。
“奉先!”張遼喝道。
旁邊有點臉癱的高順也是看著呂布。
呂布搖了搖頭,道:“讓他走!”
無奈,張遼和高順都讓開道路,給李肅離開,不過眼神卻是非常的不甘。
李肅沒有猶豫,快速的跑出去,連赤兔馬和那些金銀財寶都沒有帶走,便狂奔離去。
“奉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張遼問道。
他和高順在另外一邊,離這裡有一段距離,最後也是聽到呂布的大喊,才一同趕過來的,卻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呂布抱起丁原的屍體,放在一張案幾上,又把李肅插進丁原胸膛的利劍拔出來,才悲傷的對張遼和高順說起前因後果。
“李肅那小人居然敢如此!那你為何要阻攔我斬殺李肅那小人,別忘了,我們能夠有今日,是怎麽來的!”張遼憤怒的喝道。
高順雖然臉癱,可是眼中的怒火卻是非常的旺盛。
“殺李肅容易,可這也表明要和董卓決絕,要知道他有數十萬兵馬,今天能夠大勝,也只是打個措手不及而已,硬拚下去,我並州數萬兵馬都要埋葬在洛陽之地!”呂布喝道。
“我們可以率兵回並州!”張遼底氣不足的說道。
“回不去了!”呂布苦笑道。
聞言,無論是張遼和高順,還是那衝進來的百余將士,也沉默了起來,明白呂布口中的意思,這一段時間他們也知道並州的情況,因為他們的離開,讓匈奴有機可乘,他們怎麽敢回去,是他們拋棄了並州百姓。
“義父的仇必須要報,李肅一定要死,不過不能硬拚,先委曲求全,尋找機會!”呂布說道。
...
最後,丁原死,呂布率領數萬並州兵馬歸降到董卓的麾下,增大了董卓的勢力,洛陽之中再也沒有勢力能夠與董卓抗衡。
廢帝之事,也因為呂布的加入,變得塵埃落定,登基沒有幾個月的新帝便被拉下來,漢獻帝劉協登基,成為董卓手下的傀儡皇帝。
盧植也被罷免官職,回家養老;袁紹知道董卓已經勢成,不是他所能夠控制的,也遠走冀州,這也就是養虎為患,就因為一時的失誤,全盤皆輸。
洛陽也全在董卓的掌控之中,利用權力,把自己的官職一步一步的往上提上去,也開始變得墮落起來,不再是剛到洛陽和在涼州的時候,有著雄心壯志的董卓。
一時間,中原也變的風湧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