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久這樣的人，換做誰都是重金留下。

　但讓顧源不解的是，玖玖沒有給白素久一分一毫，反倒是白素久見天的對玖玖噓寒問暖，關切程度堪比老媽子。

　這樣一個人，留在你身邊，一無所圖甚至還對你關懷備至。

　一個白素久就已經很讓人疑惑了，現在還多了一個白澤。

　他這個夫人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了啊。

　當初白素久的時候，玖玖都以為顧源會問自己問題。

　但顧源卻沒有詢問過隻言片語，現在白澤出現了，顧源應該要問了。

　玖玖看著顧源，眼眸溫柔，“夫君可有話想對我說?”

　顧源本以為自己問玖玖這樣的隱私，玖玖一定會拒絕，但卻沒想到玖玖竟然如此坦蕩的讓自己提問，顧源怔了下後開口。

　“夫人，你到底是誰?”

　蘇侯爺家的傾城，他讓人調查過了，傾城雖然貌美，但才乾其他實屬一般。

　且蘇侯爺一直把傾城當成一個疑惑自己成為寵妃的籌碼，玖玖才來時甚至連管帳都不會，自然也不會其他。

　那麽，那玖玖現在會的這些東西到底是誰教她的?

　如果沒有一個人教導他的話，那她是如何無師自通的學會這些東西，而且，白素久跟白澤這樣風光月霽的人物為何對她一臉恭敬，儼然已是認她為主的模樣。

　越是深思，顧源發現問題越來越多。

　顧源是真的喜歡玖玖，也是真的想要跟玖玖共度一生。

　但他出生於世代忠誠於皇家的顧家。

　不管皇上對他如何，他都在心裡發誓要效忠皇上。

　若是玖玖真的想要對皇權發起挑戰。

　只要這樣一想，顧源便有些手足無措。

　一個是自己發誓要忠誠的皇上，一個是自己最心愛的妻子。

　顧源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做出選擇。

　但是，如果真的要他做出選擇的話。

　他會選擇忠誠於皇權，就算是拚了這個性命，也要保住玖玖。

　感受到顧源眼裡的疑惑與決心，玖玖歎了口氣。

　抬手，摸了摸顧源的臉頰，玖玖勾了勾嘴角，眼裡一片坦然，“相公隻想知道這個?”

　顧源點了點頭。

　思緒萬千，他隻想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是誰?

　玖玖躺在軟椅上，袒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手掌不自覺的在肚皮上摩挲，笑著，“我是蘇傾城，是夫君你的妻子啊，夫君難道是失憶了，不認識我了?”

　玖玖袒露出凸起的肚皮，顧源瞬間就想到了兩人的孩子，再想到兩人往昔的濃情蜜意，原本好不容易才冷硬起來的那顆心，再次軟成了一汪溫水。

　他對玖玖，向來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玖玖也沒想過為難顧源，說完這句話後便繼續說，“夫君，我知道現在的你很難理解我到底想要幹什麽?但我希望你知道，無論如何，我都是為了這個國家好。”

　玖玖看著以為你自己話語而表情動容的顧源，輕聲說，“我知道，其實夫君一直都覺得現在的制度很不好，當初小弟提出改革的時候，否則夫君也不會那樣支持。”

　“小弟改革是好，但人力物力耗費巨大，且層層包辦，難以實施下去。”

　“夫君未曾實施，怎麽知道難呢?”

　玖玖淺笑，“小弟去了西北，我托付白澤的人照顧，據說，在西北，小弟的新政施行的很順利，原本民風彪悍，窮苦的西北如今已經是另外一副畫面。”

　玖玖握住顧源的手，“夫君，我知道你們顧家世代效忠皇家，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們顧家世代說是效忠皇上，還不如說是時代效忠於百姓。

　夫君你們顧家自古以來便以百姓的憂愁快樂為己任，怎麽到了夫君子河裡，卻變的如此畏手畏腳呢?

　夫君你因為皇上的猜忌選擇退隱，看似忠於皇上，但實際上，卻辜負了對百姓的關懷。

　夫君，你覺得呢?”

　玖玖一句驚醒夢中人。

　顧家世世代代忠於皇家，但實際上。

　不管坐在那個位子上面的人是誰，都會得到他們顧家的忠心。

　與其說是他們忠心與皇上，還不如說他們顧家是忠於本心。

　就像玖玖說的那樣，只要坐在那個位子上面的那個人可以為老百姓謀福祉，不管他是誰，都會得到他們顧家人的忠心。

　反之亦然。

　顧源是自己把自己給困住了。

　顧源看著玖玖，“夫人言之有理，只是不知，夫人想要做什麽?”

　玖玖站起身。

　明明瘦弱的身子卻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大能量。

　玖玖站在顧源面前，笑著，“我想統一三國，我想讓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安居樂業，老有所依，我希望我們國家能夠路不拾遺，即便是夜裡，也能放心的走在街頭，不用擔心自己人身安全。

　我希望，未來女子不需要靠著男子才能存活，我希望天下女子如同男子一般，地位平等，不管是在生活還是在事業，都有同男子一樣的發言權。”

　就每說一句，顧源心裡震驚加劇一份，等玖玖說完，顧源面上已是一片震驚。

　顧源呆呆的看著玖玖，似乎沒有想到，玖玖竟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想法。

　這些想法是在太過匪夷所思。

　難以想象，這竟然是從玖玖這樣一個‘弱女子’口中說出。

　但。

　這個想法聽起來又是那麽的迷人，讓顧源忍不住想著，如果真的世界如同玖玖說的那般，那該是何等的盛世。

　見顧源一臉沉醉，玖玖知道，他把自己的話聽到了心裡。

　玖玖繼續笑著動之以情， “夫君是男子可能體會不來，女子生存的艱難。

　從小，我便被父親要求成為皇上寵妃而努力，我學習琴棋書畫，我學習女工女紅，我鑽研廚藝，但卻沒有一樣是因為我自己真心喜歡才選擇的。

　我會學那些，全都是因為父親覺得，等我學了這些，就會得到皇上的喜歡。

　我會遭受這樣的對待，一切只是因為我是一個女人。

　女人，出生一個強大的家族，嫁給一實力強大的男人，替他生兒育女，出生在貧苦人家，就會跟她的母親一樣，到了年紀嫁給一個跟她父親一樣的男子，替對方生兒育女，過上她母親過過的日子。

　更甚者，家庭遭遇變故，還會被父親賣給人牙子來換取銀錢。

　夫君，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必須改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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