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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候不但在民間聲望極高,就連朝中也有無數的擁護,他無法直接對鎮國候下手,只能通過皇后,一點一點的削弱閆家的聲望,慢慢蠶食掉閆家。
而現在,他要做的事情,便是對閆家好。
自己對閆家越好,皇后不能生這件事就會像是一根尖刺深入閆家人的心中,閆家人對自己的愧疚就會多上一層,等到自己呵斥那些寫奏折的臣子,力挺皇后的時候,閆家便會奉獻出更多的忠誠。
想到閆家為自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被自己榨乾最後一點的利用價值,馬革裹屍,戰死沙場,至於皇后。
本來楚帝是想讓閆晨跟閆家一樣悄無聲息的死,但現在……
想到皇后最近的幾個變化,楚帝突然有些舍不得了。
雖然現在的皇后對他愛搭不理,但偶爾的那幾個小眼神,就像鉤子一樣將他的三魂七魄都快要勾出來了,尤其是那沙啞中略帶慵懶的聲音,哪怕是平淡的容貌,也硬生生的多了幾分媚骨,若不是皇后在調養身子無法侍寢,他一定會連翻皇后半個月牌子。
沒了閆家,她沒有了依仗,到那時,讓她當寵妃好了。
楚帝算盤打的霹靂哐啷響,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真切,楚帝連忙上前幾步扶起鎮遠侯,眼眸溫柔的看著鎮遠侯,沉聲道:“愛卿辛苦了。”
一句愛卿,鎮遠侯與閆武這樣的八尺男兒瞬間就紅了眼眶,尤其是鎮遠侯,更是抱拳回道:“保家衛國,是臣的職責,臣,不辛苦。”
“有臣如此,夫複何求。”楚帝這句話說的那叫一個蕩氣回腸,引得眾人瞬間便紅了眼眶。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與他們一起去邊關的戰士數萬人,如今歸來,寥寥無幾,哪怕心裡清楚,戰士最終的歸宿是馬革裹屍,但卻難免多了幾分淒涼之感。
鎮遠侯想到這次犧牲的戰士,眼眶紅了又紅。
楚帝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殘酷,滿腦子都是算計,自然不會明白戰士們心裡所想,故作豪爽的笑了笑,便請諸位戰士休整,參加晚上的接風洗塵宴。
鎮國候與閆武回到鎮國侯府,鎮國侯夫人與閆夫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雖然一個月前就收到鎮遠侯班師回朝的信,但收到信是一回事,看到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看到鎮遠侯比去之前憔悴了許多,鎮遠侯夫人的淚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鎮遠侯與夫人感情甚篤,看到夫人如此落淚,一顆心就像是針扎了一樣疼痛,立刻翻身下馬來到鎮遠侯夫人跟前。
鎮遠侯想要對夫人說不要哭,我回來了,但他說起打仗的事情一套一套,說起哄人的話,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最後,隻擠出來一句:“別哭。”
鎮遠侯夫人清楚自己丈夫的性子,他能說出這兩個字已經很不容易了,破涕為笑,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子,說:“我不哭,我這是高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憔悴了好好調養就是,總比老是呆在邊關看不到人影好。
一想到邊關,鎮遠侯夫人便想到了還是邊緣戍守的幾個孫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鎮遠侯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家中,洗漱之後,換上便服,回到家中,正要與夫人一敘衷腸,突然聽到自己夫人說:“侯爺,皇上,怕是要對咱們閆家動手了。”
鎮遠侯清楚當今楚帝對自己的猜忌,但他行軍打仗多年,早就習慣了戰場上直來直往的那一套,自以為自己已經將閆晨送到宮內當皇后,而且閆家一家忠心耿耿,即便楚帝懷疑,
也不會對閆家做什麽,如今聽到自己夫人這麽說,瞬間便擰起了眉頭。鎮遠侯面色嚴穆,眉心因為不悅而凝出一個‘川’字,深沉的眸子裡寫滿不悅,看了自己夫人一眼。
雖然心裡不喜對方這麽說,但到底是少年夫妻,風風雨雨幾十年,鎮遠侯十分相信自己的夫人,壓下心裡的不悅,耐著性子沉聲問道:“何出此言?”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這麽說?
就像鎮國候十分了解自己的夫人一樣,鎮國候夫人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丈夫,看到鎮國候這個模樣,就知道他心裡所想。
想到自己一開始的不相信,鎮國候夫人歎了口氣,說:“你可知,陛下收買了青柳,讓他給晨兒下藥?”
鎮國候嗓音如雷,因為怒意不自覺的拔高銀兩,嗓音如同擂鼓一般在鎮國候夫人耳邊嗡嗡作響,他本就嚴肅的面瞬間沉了下來,眼裡帶著攝人的冷意,厲聲道:“一派胡言。”
陛下就算要動手,也是削弱他與閆武手裡的軍權, 怎麽會用如此陰損的手段對付閆晨,這種後宅女子的手段,有損帝皇體面,簡直胡說八道。
鎮國候這個模樣,便是動怒了。
鎮國候夫人清楚丈夫的愚忠,但這次不同之前,若是之前,只需要閆家退步便好了,但這次楚帝來勢洶洶,且加上這次的流言,明顯是來者不善。
鎮國候長期在邊關,鎮國候夫人一介女流將偌大的侯府照管的井井有條,可見她的手腕,且因為對楚帝有了防備之心,遇到事情自然會多想,這次的事情,她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節。
楚帝深謀遠慮,一次性就算透了所有的人心,但也因此,她越發看出了帝王的薄情。
楚帝對自己發妻無情無義,對閆家這種有功之臣如此算計迫害,不是明主。
但忠君愛國的思想已經貫穿了自己的一生,鎮國候夫人也不會想著反叛,只能盡可能的保全閆家,如今鎮國候回來,便是閆家的鎮海神針,鎮國候夫人自然希望自己丈夫能夠清楚其中關節,以後做事替閆家打算,卻沒想到他的反應竟然如此大,且……
想到自己丈夫的反應,何嘗不是自己曾經的反應。
鎮國候夫人歎了口氣,道:“青柳在晨兒殿內的熏香裡添加陰損的東西,被晨兒發現了,送去了慎刑司。”
鎮國候夫人盯著自己丈夫出現變化的臉,繼續說:“主審是杜倫,杜倫從青柳的嘴裡問出了一些東西,因為牽扯陛下,杜倫怕連累閆家,便讓青柳咽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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