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你不得好死！”凌天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詛咒白凡。

　　而白凡站在前面平靜的看著這個自己教過的學生，沒有打沒有罵，就這麽看著。

　　甚至整個實驗室現在已經圍上來不少人了，白凡並沒有避諱學生們，終南書院崇尚自由學風，出了什麽事情，擺在明面上讓所有弟子都知道，都有機會自己去評判善惡，這也是一種課堂。

　　狄仁傑已經帶著苦肉計的明月過來了，明月一身道士打扮，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受過牢獄之災的，沒有理會四周師兄弟的打招呼，而是健步如飛走到了凌天面前。

　　“為什麽是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僅僅是因為你出身博陵崔氏嗎?”

　　凌天對著明月吐了下口水，冷笑道:“呸，你們這群泥腿子又怎麽能夠理解的了?我隱姓埋名進來這裡，就是為了乾這件事情，貴族的榮譽，你們這群人怎麽會懂?”

　　旁邊的狄仁傑實在看不下去了，對著凌天踹了一腳:“泥腿子怎麽了?你可別忘了，你的一身本事是誰教的?師父也是泥腿子，我們大家都是，你這個貴族有什麽了不起，不一樣要來書院學習泥腿子的本事?”

　　對，狄師兄說的不錯，什麽貴族?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可憐蟲罷了。

　　很多弟子紛紛附和狄仁傑，說的凌天嘴角快咬出血了，卻一言不發，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貴族尊嚴吧。

　　白凡揮手按下四周的弟子，開口說道:“終南書院是學習交流之地，不是潑婦罵街的地方，成何體統?”

　　眾弟子躬身稱是，白凡不再理會，轉身對著凌天說道:“你們博陵崔氏還真的本事大，費盡心思將你隱姓埋名送進書院偷學絕技，卻最終因此害人害己，你覺得，這樣為了你所謂的貴族榮譽，值得嗎?”

　　“呵呵，所有人都屈服在你白凡的淫威之下，那就是理所應當?”凌天冷笑著反問道。

　　“我沒有這麽認為，但是今日的博陵崔氏，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名聲敗壞，家產被沒收，八成之民眾流落街頭無家可歸，你覺得，當天下人都這麽看你們博陵崔氏的時候，你們還是貴族嗎?

　　而你們一切的努力，最終卻換來了家族破敗，這是怪我白凡，還是怪你們自己?”

　　凌天雖然還是一臉倔強，但是這話他聽進去了，已經不在開口反駁，同時也知道了自己家族的境況，心中也是矛盾的。

　　“你是天下第一辯才，說黑說白都是你對，多說無益，不就是想以勝利者的姿態炫耀一下嗎?你成功了。

　　還有你狄仁傑，這不就是你和明月演苦肉計想要的結果嗎?踩著同門為自己造名聲，好的很啊！”

　　白凡惋惜道:“凌天你錯了，我寧願書院所有弟子都能專心自己所學，而從不踏足政治和利益之中，不是因為你們不夠資格，而是因為那裡太過危險，太過殘酷。

　　陛下親自下來查案，狄仁傑甚至敢不顧仕途推諉搪塞陛下，你以為他會用你揚名?不，他是在保護書院，用一個書院弟子的身份保護書院這片淨土。

　　還有你爺爺崔青松自殺之前，親手殺了自己身邊唯一一個對你之情之人，然後他為了保護你，毅然抹脖子自殺而死，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悔恨，也看到了畏懼，不是畏懼我白凡，而是在求我放過你。”

　　說完白凡轉身離開了，自己作為一個院長，作為一個老師，實在是不願親手將自己的學生送上斷頭台。

　　而凌天卻已經呆住了，

慢慢的流下兩行清淚，四周無人再喧嘩了，幾乎所有人的眼中，不是深思，就是同情和憐憫，什麽貴族或者泥腿子?在人生的道路上，還不都是一樣?　　秦瓊站出來說道:“簡之一向最是護短，包括他的學生，這次你聯通家族出賣國家機密，已經犯了叛國叛族之罪了，是要被拿去身受極刑的，他本想幫你說情甚至保下你的性命的，可是叛國大罪，罪應誅連，縱然簡之搭上自己的爵位還是於事無補。

　　你應該知道點好歹，終南書院不欠你的，院長白凡也不欠你的。”

　　凌天聽著秦瓊的話，慢慢的低下了頭，也不知道心中作何想法。

　　隨後秦瓊對著眾多學生朗聲道:“諸位都聽到了也看到了，凌天之錯，大家當引以為戒！

　　終南書院創立的宗旨是保護我華夏子民長盛不衰的， 若是書院弟子背叛國家，不用朝廷動手，書院自有人清理門戶。”

　　秦瓊說完，一掌拍在凌天的心口，震碎了他的心臟，給了他一個了斷，也算是給了書院弟子一個警鍾，應驗了清理門戶之說。

　　白凡知道後暗道秦瓊仗義，給了學生一個痛苦，不然拿到朝廷大牢，恐怕絕對討不了好，秦瓊動手，縱然是朝廷有人不滿，也絕對不敢非議。

　　白凡心中惆悵，漫步在書院的小路上，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李綱老夫子的別墅前面。

　　“呵呵，還真是巧了，剛說了要來看看李老，雙足知我心意，這就送我來了?”白凡笑著自語道。

　　“外面何人?可是簡之回來了?”李綱老夫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別墅裡面傳了出來。

　　白凡聽到後，爽朗一笑，大步走了進去，“哈哈，李老頭，都說你老了走不動了，我看傳言有假，你這耳聰目明的，比我一個習武之人還要靈便呢。”

　　“你這臭小子，一去數月不回，一回來就打趣老夫?

　　你這心可真大呀，如果你要是出去個一年半載的，恐怕不知道那一次回來老夫就已經不在了，前幾日的時候，老夫還在心想，如果老夫離世的時候，你小子沒在，似乎還挺遺憾的呢，畢竟能夠交到個忘年交真不容易。”老李綱也心情大好，竟然同樣開起了玩笑。

　　可是這個玩笑可真的是一點都不好笑，最起碼，白凡就沒有笑出來，因為他看得出，李綱的確是老了，耄耋之年步履蹣跚，盡顯老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