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難言之隱

獨孤祖母把李建成的異樣看在眼裡，心中暗笑，這個當大哥的到是比當爹的還緊張。

老祖母把近來李建成與李秀寧的親近往來都看在眼裡，覺得他是不舍得把妹子嫁出去，含笑輕聲說了句:

“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然後就對蘭香道:“讓人進來吧。”

李建成目光一閃，忍不住說了句:“祖母，三妹才十三。”

獨孤祖母道:“都道皇帝的女兒不愁嫁，那南陽為何在十三歲就嫁人了。”

“可是南陽公主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都還無子嗣，誰知道是不是傷了身子。”李建成嘟囔了一句。

獨孤祖母耳聰目明，李建成的這句話，她聽得清清楚楚，隻道是李建成年紀大了，懂得多了，失笑地說了句:“你母親可不是後娘。”

這話明白地告訴李建成，你娘竇惠也心疼女兒，還能考慮不到這些。

李建成聽懂了，難到蕭皇后就是南陽的親娘嗎?想想後來南陽的終局，冷眼看著旁人，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最後出家了……

他歎了口氣，誰也沒有長後眼，如果一世平安，沒遇到什麽風浪，柴紹和李秀寧可能會有個圓的結局。

可是，偏偏遇上了亂世……

李建成知道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而且情情愛愛權力鬥爭間的糾葛也說不明白，他正了一下衣冠，不再說話。

幾息後。

竇惠帶著柴紹進來了。

按理說，李秀寧從外回來，要給獨孤祖母請安的，但竇惠領著柴紹來給老祖母看看，李秀寧便回避了。

這會兒子，李秀寧正羞澀中帶著絲絲不安，坐在飛鴻院中。

她也說不上對柴紹是什麽感覺，這個比她大了五歲的男子，細腰乍背，俊朗英武，出身也不錯亦是公侯子弟。

但，一想以後就要與其生活一輩子，為其生兒養女，困於後宅一輩子，她的心情不知為何那麽的壓抑與不安。

原歷史中的李秀寧組了個娘子軍，帶兵打仗，現在又在李建成的這裡學到了一些驚世駭俗的思想，哪裡願意才十三歲就嫁人。

李秀寧即便知道，竇惠這麽安排是對她好，可是她心裡排斥著，回到家中後，看到母親帶著柴紹去見獨孤祖母，她第一時間就跑來了飛鴻院，想找自己的大哥聊聊。

哪知道，來到這裡卻撲了個空。

她問了灑掃的家仆，知道大哥在祖母那裡，李秀寧就沒有動，坐等李建成回來。

她想著，讓大哥看一看柴紹也好，等一下問問大哥對這個人的看法，思索等下如何說服李建成，讓他幫著出個主意，試探一下柴紹的品性。

柴紹一走進屋裡，就感覺到一道毫不掩飾的審視目光，他微微側頭順著目光看過去。

見是李建成，他笑著頷首示意。

都是公侯家的子弟，雖說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彼此之間也認識。

不過，柴紹也不知道為什麽，在李建成的注視下，竟然產生絲絲的心虛，他眼瞼忽閃了一下，覺得是因為要娶李秀寧，李建成要成為自己的舅兄，所以自己才會如此。

柴紹明顯感覺到李建成對自己不喜，剛才自己笑著對對方點頭的時候，李建成面色淡淡地回了一下，臉上一點笑模樣都沒有。

獨孤祖母看到李建成與柴紹兩人的互動，不由得失笑地瞪了李建成一眼，然後笑意盈盈地問起話來。

柴紹收起別的心思，用心地回話。

說了一些家常話之後，獨孤祖母便對柴紹道:“我這個老婆子就多留你了，讓大郎帶你到處走一走，

你們年紀相仿，想必聊得來。”柴紹也想知道李建成為何對自己冷淡，將來可要成為親戚的，這關系得處理好了，便笑著應下，與李建成退出了壽年堂。

倆人並肩走出壽年堂，獨孤祖母便笑著對竇惠道:“你兒子心疼妹子，柴家小子怕是要吃些苦頭哦。”話雖如此，卻不見擔心。

竇惠笑了笑道:“大郎還能把柴紹吃了不成，想娶咱家三娘，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顯然，獨孤祖母與竇惠沒打算勸解李建成，反而想看看李建成要刁難柴紹，柴紹會有什麽樣的反映。

獨孤祖母笑著道:“你到是不怕出事。也不想著去勸勸?！”

“娘，大郎辦事有分寸著呢，再說了，大郎身子骨還沒養好，想來也不會打柴家小子的。”竇惠含笑著，看樣子很樂見柴紹在自家兒子手裡吃些虧:

“您老人家要是想攔著， 剛才就不會馬上讓大郎招待他了。”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娘家的勢力，就是女兒的靠山，做大哥的要是把妹婿拿捏住了，將來女兒在夫家的日子也好過些，省得初來乍到的被欺負了去。

李建成不知道竇惠這些小心思，不過他知道做妹夫的得討好大舅哥。

所以，李建成就這麽一路淡漠地往前走著，沒有主動與柴紹說話。

柴紹不管怎麽說，也比李建成大一歲，以往見面了，李建成還得管他叫聲哥哥。

現在情況掉轉過來了，他一時也抹不開面子，畢竟才是18歲的少年。

兩人一路默默前行，出了後院，走到前院，李建成才淡淡地問了句:“你回頭是不是要住在家裡?！我娘是怎麽安排的?！”

柴紹愣了一下，自己是聽父母之言，護送竇惠回武功的，不管怎麽說，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吧?不會讓我出去住吧?你們李府難到連間我住的客房都沒有?！我就那麽惹人嫌！

李建成看著柴紹那呆頭鵝的樣子，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一點都不會來事兒啊，自己不說話，你說端著架子，想來自己妹妹嫁過去了，要是有什麽不順他心意的事情，就得冷暴力。

李建成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要不然，成親那麽多年，怎麽就生了二個兒子。

看看，自家那個便宜老爹，與老娘可是生了四子一女，比一比就知道了嘛！

覺得自己真相了的李建成目光一閃，看著柴紹的目光更加詭異起來。

因為，柴紹這一生就二個孩子，莫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