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扎心了，祖母(下)

按理說，李淵看母親過得開心，自己應該高興，但是那心底一絲絲的酸澀及不舒服，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

李淵當然不會承認那是忌妒;忽視它的存在後，轉而問起了獨孤祖母身體情況。

獨孤祖母含笑的道:

“別看我這把老骨頭了，但是身子骨好的很，尤其是大郎那孩子孝順，天天變著法兒的給我做好吃的。

說是從書裡看來的藥膳，與劉神威商量後，根據我的體質配的。還別說，真有用！

原本到了晚上難以入睡，還特別容易驚醒，現在症狀都減輕了。”

李淵的眼角抽抽了兩下:“……”

這怎麽又把話題扯到李建成身上去了?！

不過，他看獨孤祖母說得興起，也不好打斷，隻好含笑點頭應和道:

“如此便好！他孝順是身為子孫的本分。”

獨孤祖母點了點頭:

“我現在算是享到孫子的福了，你生了個好兒子。”

獨孤祖母繼續拉著李淵聊天，可這話每總是不自覺地圍繞著李建成。

因為獨孤組每日都在後宅，身邊的人就那麽倆個，李建成每日過來與她聊聊看書後的感想與典故，這些已經成了她的生活樂趣與重心。

開始，李淵聽到獨孤祖母一直說起李建成，心裡還不舒服，可是聽多了，慢慢也就麻木了。

同時，他從心裡往外感覺到李建成的孝順。

如果說一時興起弄出點兒什麽新鮮的玩意兒送給長輩，這說明心裡記掛長輩。

哪像李建成不但做到了這點，還每日都過來陪老祖母，那便不同了，不是真心孝順的孩子，根本就做不到。

李淵他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年紀正是好玩的時候，又有誰願意陪老太太聊天。

而這些，便在李淵的心裡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李建成孝順！！！

這麽一想，李淵心裡的那一絲絲無法與人言明的糾結，到是淡去了，只是笑著點頭聽著。

畢竟李建成孝順是好事，現在能孝順他祖母，將來更能孝順自己這個爹。

等到面上來後，李淵在獨孤祖母的注視下，吃了起來，吃完之後母子倆人繼續聊著。

說完了生活，自然是要談正事。

獨孤祖母把下人都打發出去後，對李淵道:

“陛下收到爐子和蜂窩炭以後是什麽表現?”

“陛下很高興，這次聽說我回來，特意賞賜了許多東西，還有給您的極品燕窩和老山參。”

李淵說起這事，臉上帶出了笑意，因為這一切算是因李建成的主意而起，所以他說了句:

“大郎知道顧家了。”

獨孤祖母欣慰地含笑點頭道:“大郎年紀也不小了，要不是年前出了那麽一回事，墜了馬，現在已經是官身。”

雖說自家收到了大楊氏賠償的銀子，而且知道宇文述也帶著宇文承趾上門道歉了。

但是獨孤祖母一想到李建成受傷之後吃的苦，心裡就過不去這個坎兒，怨念極重。

李淵忙開解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件事情也不見得不好……”詳細地說了一下各種原因。

這種情況，獨孤祖母心中都也明白，竇惠回來都說了，於是壓下心中的不快，點了點頭道又道:

“我就是心疼，所以念叨兩句，不會出手與宇文家過不去的。”

獨孤祖母不想再提宇文家有關的事了，轉而道:“大郎做了一種酒，等明天拿給你嘗嘗。等你回去的時候，帶給陛下。”

李淵就是一愣，之前因為三娘中了炭毒，

差點沒死了，大郎弄出來爐子，還有蜂窩炭，現在又開始鼓倒酒，不知道以後又去弄什麽別的東西，如此下去哪還有時間去讀書，皺了一下眉頭道:“大郎這愛好是不是太雜了些?！”

聽音知雅意，獨孤祖母一看李淵的態度，便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麽，於是獨孤祖母道:

“大郎這麽做可都是為了這個家。我問你，你現在的職責是什麽?無外乎陛下的衣食住行。他弄些新鮮玩意出來，即是你的政績，我們也能從中得到好處，何樂不為?！”

“娘，我們家的錢財不夠用嗎?又何必自降身價去做那些商賈之事。”李淵反駁道。

獨孤祖母眉頭一皺，盯著李淵一字一句地道:

“你可還記得當初你父親過世之後，那些欺負我們家無主心骨，覬覦我們家產的人?可還記得家裡的營生出了問題， 無銀錢周轉，甚至要變賣祖產?！要不是想辦法去求了文獻皇后，後來讓你繼承了國公之位，只怕我們母子吃了上頓沒有下頓。”

“娘，這些道理我自然懂，但是我們現在既然有權力了，何必心心念念的到處去撈錢。”李淵歎了口氣後，無奈地道。

“怎麽能說是撈錢?這靠我們自己的能力去掙錢，一沒坑、二沒騙。陛下的心思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不是好的東西他會用嗎?”獨孤求母，說道:

“你看看，現在家裡這麽多孩子，將來大郎到是繼承了國公府，二郎、三郎、四郎、五郎成家怎麽辦?每人少說得數萬的銀錢吧，除此女兒的嫁妝呢?

現在你才四十歲，難到以後家裡就不再添人口了嗎?既然現在有機會多掙些銀子，為什麽要往外推。

這件事情，我到是覺得大郎這個做大哥的，比你這個父親做得好，想得長遠。”

李淵被獨孤祖母拿來與李建成比較，結果還比不過兒子，他心裡不痛快地順口道:

“掙錢就是想得長遠了?！”

獨孤祖母默默地注視著李淵，目帶不悅，繃緊唇角。

數十息後

李淵先行敗下陣來，歎了口氣道:

“娘，我是怕大郎把時間都用到旁門上，而荒廢了正途，本來他就是中途改武從文的。”

獨孤祖母見李淵低頭之後，臉上帶著笑意說道:

“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他這些法子，都是在書中找出來的，靈光一閃後再交由別人去處理，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難到兒媳沒有告訴你，大郎過目不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