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路見不平一聲吼
農歷六月,夏日的腳步近了,晌午時分,熱浪襲襲、蟬鳴不止。
竇惠及李建成一行人,走了五天半,大佛寺終於到了。
如果正常趕路的話,二天前就應該到了。
可是竇惠及李秀寧平時困守家中,不經常出門,這次有遠行的機會,看到景色好的地方,便會多停留小憩一下。
李建成也樂得悠然前行,算是讓自己可以放松一下。
之前一直在忙,就好比一直緊繃的皮筋般,繃得時間久了會斷,松弛有度方好。
既然來“拜佛”,自然要顯出虔誠,竇惠讓馬車停在大佛寺的山角下,決定步行上山。
只是李建成現在有些萎靡不振,不過對於竇惠的提議,他也沒什麽異議,上山走這幾步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起李建成頹廢的原因,那就是一段路見不平一聲吼,助人為樂的插曲。
就在不久前,離著大佛寺還有十多裡的時候……
天氣炎熱,李建成索性坐在車轅上,老遠就看到對面有馬車飛奔而來。
他那不凡的耳力,聽到呼救聲,其中夾雜著哭音。
李建成當下就揚聲道:“停車!李飛與我去看看。”
說著,解下系在車後架上的那匹空馬的馬韁繩。
這匹馬之前是李秀寧騎的,可是竇惠看李秀寧臉都給曬紅了,便讓李秀寧到車上來。
開始的時候李秀寧覺得騎馬也很酷,追風的感覺實在太棒了。
但是,連了騎了兩天馬後,兩股間便不舒服起來,畢竟第一次長途騎行。
當聽到竇惠的要求後,她就勢點了頭。
李建成暗暗失笑,知道竇惠這是給李秀寧台階下,看出她受不住了,又心疼女兒才這麽說的。
誰讓李秀寧當時從家出發的時候,嚷嚷著騎馬,竇惠堅決反對,李秀寧就求到李建成這裡。
李建成想到李秀寧的將來,便點了點頭,當時去勸竇惠用的說辭是:
“堵不如疏,等她吃了長時間騎行的苦後,下次就知道了。再說了,也就是多帶一匹馬的事情。”
而竇惠想著,要是到時候相看好了鄭家的嫡女,人家邀請李建成去“拜訪”的時候,總不好還坐車吧,畢竟是將門虎子。
她原本就打算帶匹空馬去,到時候李建成騎,也算掩飾住李建成身體不好。
畢竟將心比心,自己女兒要是想嫁的人,身體健康可是最基本的,如果連馬都騎不了,那身體得弱成什麽樣子?!
李秀寧正是知道竇惠準備了好馬,想著就算自己不騎,也是空著,同時也會讓大哥多心。
李建成不知道,他這一求情,算是落到了竇惠與李秀寧母女倆人做下的扣裡。
如此,李建成才會有馬騎。
竇惠從窗戶往外看,看到對百米開外的馬車出了問題,隻好對李建成道:“小心!”
竇惠話音落時,李建成已經飛身上馬,衝出去數十米了。
竇惠忙吩咐車夫把車往路邊趕,同時,讓侍衛們護住馬車。
說是遲那是快,李建成與對面的驚馬已經近在咫尺,他一個側身前探,用身上的匕首去割對方馬車的韁繩:
“莫慌!拉住車窗穩住身體!”
話音落時韁繩已斷,馬一下子衝了出去。
李建成抻手抬了一下馬車的車轅,加了一下緩衝時。
等在一邊的李飛,已經追著驚馬離開了,同時甩起了套馬索。
但是,手潮,沒套住。
而驚馬跑到官道邊的田地裡去了。
此時,田中有人勞作,李建成皺了下眉頭,有意去幫,忙問了句:
“你們沒人受外傷吧?!如果有人受傷,
車夫您去那邊,找人幫忙。”吩咐完了,就掉轉馬頭。這時,車裡傳出一道銀鈴般清脆的女童音:“沒……沒有!”
李建成聽到沒有受傷,頓了一下,說了句:“那就好,我去追馬。”
他追上李飛道:“把套馬索給我。”
接過套馬索後,李建成再次調動腦能力,精確的計算風向、驚馬的速度、自己坐騎的速度等一系列數據……
就是現在!
李建成甩出了套馬索,套住了馬的脖子,然後不斷用力拉近與驚馬的距離。
看到距離差不多的時候,身體一偏,借著繩子的牽引力,躍到了驚馬一身上。
李建成一上驚馬,就加大了雙股的夾力,把套馬索拉緊。
驚馬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終於停了下來。
這時,不遠處田間的鄉民跑了過來,最先跑到跟前的年青人, 看起來二十歲出頭,脖子上搭了一打看不出本色的帕子,嚷嚷著讓李建成賠償踩田的損失!
李建成冷著臉道:“不要命了,沒看到馬驚了嗎?閃開!要說話去那邊官道!”
“二狗子,快閃開,沒聽到郎君的話嗎?”說這話的是正在往這裡跑的另一個男人,穿著粗布的夏衫,衣襟掖在腰間,胡子黑白參半,看起來四十多歲。
那個叫二狗子的,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李建成正騎著的馬,蹄子正不停地在四地裡踩著亂步。
他忙後退了數步,看向李建成道:“就算你不是有意的,但是這田怎麽辦?”
這時粗布夏衫已經跑到了跟前,衝著二狗子的後脖子就來了一下,吼道:
“沒聽到郎君剛才的話嘛,有什麽事等下去官道那裡說,這是怕再傷了你,你個鱉孫!”
二狗子哦了一聲,悻悻然地回了句:“老罵我是鱉孫!我是鱉孫,你是我爹……”
被粗布夏衫人的一腳踹在屁股上,後邊的話消失了。
李建成咳嗽了一聲,壓抑住笑意,看來這兒子性子太直了,不好怪他看到驚馬還往上衝了。
他清了下嗓子後道:“等一下得勞煩二閏幫個幫,把這馬抬到官道那邊去,得借用下扁擔。”
李建成已經感覺到自己力量要用完了,但是這馬似乎並沒有完全平複下來。
二狗子父子,點頭應了,回身去取扁擔,李建成這才飛身下馬,馬依然打自響鼻兒,看起來暴躁非常。
但它似乎對李建成頗有忌憚,沒有再狂奔。
李建成對李飛道:“下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