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兩章合一

八月十四的月亮偏了一絲，不那麽圓，但卻特別的亮。

它掛在天上，默默地注視著下方的眾生戲，或悲、或喜、或助人、或算計

它在天上緩緩地移動，直到與太陽交了個班，八月十五到了。

這一天，三一書院也應景的放了半天假。

雖說時下，只有文人仕子才有這樣的雅興，月下對酒當歌。

由半先生半學子的溫彥博帶頭，學子們自己動手，做些吃食，裝飾烘托氣氛。

王通更是直接找到李建成，灑脫地道:

“你哪裡了好東西多，像是清酒什麽的”

李建成聞音之雅意，含笑應道:

“你們隨意，省得老被惦記著，早吃沒了早了。”

王通真的一點都不客氣，帶著程元、杜淹，還有他們的小廝殺到李建成的草舍。

一個個都手不空著。

王仁更是抗著一隻豬後腿風乾薰製後的火腿，站在謫仙般的王通身邊，那畫面特別的辣眼睛。

王能懷裡抱著一壇子的清酒，笑得爽郎道:

“功予啊，的準備做什麽啊，一起上山還是?”

這是從儒士變成了土匪

李建成被這突變的畫風，弄得眼角不停地抽抽:

“不了，你們先走吧，我還要做月餅。”

王通眼睛一亮，掂了掂酒，抱得更隱些:

“月餅，到是應景得很。那我們先走了。”

王通一行人離開後，李喜皺著眉頭，遲疑著道:

“郎君，文中子不管怎麽說，都算得上是一代名儒吧，可是剛剛”一言難盡的肉疼臉。

李建成哈哈笑道:

“你啊，我看你的吝嗇病又犯了，原以為你已經好了呢。你想想王通本可以吩咐下來，就會有人來取，哪怕是放在筐子裡，挑上山。”

李喜恍然大悟，拍了下頭，訕訕然地道:

“是了，是我著想了，原本一根扁擔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他們的興致還真好啊”

說完，李喜一頭鑽進廚房，開始做月餅。

打開放著餡料的盆子，吞了吞口水，好想吃啊。

想到之前李建成製好豆沙餡的綿密，恨不得吃下一盆。

再看到鹹蛋黃，李喜目光閃了閃，這種搭配好怪，不過郎君研究出來的吃食就沒有不好吃的。

倆人動手做月餅，用木頭製成的模子，得快就做了二百個。

在外邊挖了個坑，燒紅的石頭放在坑裡，上邊放了個架子，把月餅碼放好在上邊扣了個鍋，再把縫隙封上。

一個時辰左右之後，打開了鍋。

除去變型開裂的，李建成數了數，一百七十八個。

學院的先生與學子，每個人都通分一個。

李喜拿起一個開裂的，咬了一大口:

“好吃，大好吃了”

李建成也拿了一個嘗了嘗，是不錯，滿意地點了點頭:

“拿食盒裝起來。”

裝好得，主仆二人往山上而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王仁迎面而來。

李喜對王仁揮了揮手，同時道:

“看來是找我們的吧。”

“嗯。”李建成點了點頭，看到王仁加快了步子，想來是這樣。

王仁來到李建成之後，憨笑道:

“我家郎君讓我下來問問，你們什麽時候把月餅做好。”

李喜從懷裡拿出用帕子包起來的月餅:

“給，雖然樣子不太好，但是味道不錯。”

王仁打開之後，看到裡邊包了二個月餅，笑著道:

“好看啊，哪裡不好看，像是笑臉。味道也香。”包起來放在懷裡。

然後，他上前去接李喜手中的食盒。

李喜搖了搖頭:“走吧，月餅你快吃，回頭再找我拿，你要是不吃的話，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王仁馬上拿出月餅邊走邊吃，並看向李建成求證。

李建成笑著點頭含笑:

“還有二十個，分你一半如何?”

王仁高興極了，覺得李建成是好人:

“本來想著慢慢吃的對了，這裡都是嗎?”點了點李喜的食盒。

李喜點頭道:“都是頭有開口笑的。”

王仁吃了一後，還是把另一個收了起來。

李建成到子三一書院，看到書院大門開著，四周得安靜。

李建成帶著李喜和王仁快步踏上台階。

果然。

大家都到了，只等自己。

李建成還沒有站隱呢，便有人嗤笑嘟囔道:

“好大的架子。”

李建成淡淡地掃過說話的人，薛收

李建成隻當沒聽到。

對大家拱手道:“抱歉來晚了，做的吃食有些多。”

王通最先開口，聲音愉悅:

“快過來坐，你那個月餅是挺多的，本來以為你還要慢一些呢。”為李建成化解尷尬。

李建成讓李喜把月餅分下去，眾人才知道面前的那個空盤子是準備裝月餅的。

想到李建成做了這麽多份吃食，一時間原本心裡有些腹誹的人覺得訕訕然。

想到李建成又是先生，還是唐國公府的世子，看向薛收的目光變得微妙起來。

點出李建成還不到，暗示李建成輕狂的人也是他

李建成隻當不知氣氛詭異，走到王通的身邊坐下。

王通給李建成倒了杯酒，然後舉杯:

“八月十五，正中秋，是豐收的季節，天地豐收，人豐收請。”

李建成也一乾而下，白水。不由得笑了出來，知道這是王通的好意。

每人杯裡的都是清透如水的清酒。

一杯酒下去之後，再喝便是各人自備的酒水，三兩成群，互相聊著共飲了幾杯後，便有人提意酒令助興。

中秋當下，自然是以月為題。

可是一百多人，每個人輪一圈後，明天的太陽就得出來了。

於是薛收提議，先生與學生們分成兩組，以明月為題吟詩，時間為七息，比照曹植的七步詩。

先生與學子出詩都是輪換，由一人，代表全隊，哪一方超出時間沒有答出來話，這一給人都喝酒。

而輸的那個人，再也沒有上場的機會，但輸了的話，要根著喝酒。

先生算上李建成，一共才五名，學子卻一百多人。

可是既然擔了先生的名頭，這樣的要求就不好駁斥。

雖說在場的人都清楚，就算是先生，以對二十，輸的面太大！

這就是學生找機會變相地罐先生酒。

開始的時候並不激烈，畢竟人多，思考的時間也多。

王通對詩文並不那麽擅長，但是七步之後，依然做出了一首詩，學生一方也做了一首。

隨後就輪到了李建成，李建成給出了一首李白的靜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大家靜了一下，引動了學子們的心緒。

如些，相互轉換。

先生這一方的人一個個的退下陣來，學生那裡還有三十多人。

此時，學生們摩拳擦掌，想把李建成拚下去，好好地罐先生們喝酒。

因為每一輪之後，全輸的一方，可以復活五人，但再喝酒就得加一杯。

把李建成拚下去後，先生要是再喝酒的話，就是兩杯，下一輪就是三杯

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李建成的詩張口就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已經無數輪過去了，真的沒有想到，李建成的詩每一首都那麽精彩，而且飛格還不相同。

難到李建成早就做了準備?！

應該不是，那是抄襲?可是在場的學子來自天南海北，都沒有聽過其中的任何一首

當李建成開口又吟了一首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學生那一隊，隻余下薛收一人。

而且他的詩，已經越來越水，更不要說什麽詩意。

薛收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耳邊不停地回蕩著，李建成做過的詩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裡長征人未還。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為春。

月、月、月

薛收晃了晃，覺得心口好悶，上湧發甜，強強壓住，嘴角有一絲血色溢出。

薛收把口裡的鐵腥味吞了下去，退了一步，無聲地拿起放在一邊的酒，直接吞了下去。

薛收覺得自己喝入太急了，忍不住劇烈的咳嗽，眼前的視線也開始模糊，感覺自己的臉上竟然有了溫意。

他抬頭看看，月亮越來越圓，是那麽的耀眼，星星是那麽的明亮，好像一抻手就能摘下來。

如果，不是下雨了，自己臉上的是什麽。薛收木然地添了下息的嘴角，苦澀鹹，就是沒有甜。

時間已到三更，大家便都散了。

但是轉天，就有人開始整理李建成的昨日的誦過的詩，一共81首，被人記錄下來。

王通看到學子們記下的詩文，一時興起，找到李建成:

“功予啊，求你幫我抄一本詩集。”

李建成知道學生私下在做詩集，但是他沒有想到王通拿來的也是，當看到裡邊的內容時，李建成長歎了一口氣，堅決反對。

但是，王通就像是被王績上身了一般，纏著李建成一同吃，一同住，只要開口就是求字、詩集！

李建成實在是怕了，後來房玄齡也回來了，李建成都找不到時間與房玄齡私下聊天。

李建成無奈，真的沒有想到，王通還有這樣一面，他隻好點頭應下，但卻不準王通把這個詩集拿出去顯擺。

王通同意後，李建成想了想，沒有照著詩集，而是全憑回憶，再次寫出這81首詩。

而明月集就成了三一書院的鎮院之寶，誦月的絕唱，讓後來人輕易不敢言月。

但這是後話，房玄齡這幾日已經拜讀過李建成的這些詩，驚為天人。

尤其房玄齡從這些詩裡，看到不同的人性，灑脫、細膩、霸氣、恬淡讓他覺得李建成更加高深莫測。

在把王通送走後，房玄齡皺著眉頭道:

“功予，你心裡的事情太多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總要有取舍。”

李建成不由得暗自苦笑，自己沒有被人認為是精分就不錯了，畢竟這些詩不是一個人寫的，面上卻笑而不語，眼裡閃動別有深意:

“你都這麽推測，想來別人也會。”

房玄齡愣了一下，驚於李建成的才華與心計，轉而與李建成說起了去琉球的事情。

李建成拿出了一份地圖，重點圈了一個地方:

“這裡有有阿裡山，有日月潭覺得如何?你可以”把自己的想法一說:

“有道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還得看你的應變安排。”

房玄齡點了點頭，把李建成的話記在心裡:“必不負功予所托。”

倆人長談之後，轉天隱正就回來了，到是免了房玄齡，一人起啟。

李建成寫了封信，讓房玄齡帶去給魏征。信中大意說了一下認其幫著房玄齡陪養一些人出來。

房玄齡來去勿勿，讓王通側目，但王通卻什麽都沒說。

而李建成的名聲到是傳開了，就連陪著皇帝楊廣的便宜爹李淵都聽說了。

原本他以為李建成因為過目不忘，善於背書，有些文彩。

這還是因為那些對聯，但這次卻不是有點文彩了，而是大放異彩。

就連楊廣手裡都有一本李建成的明月文集。

楊廣特意叫李淵過來問問李建成的身體如何了。

其實楊廣覺得李建成有些意思，尤其李淵獻上了製冰的密方，其間還有一封李建成的親筆信，李建成在信中直言，家裡孩子太多窮，求特許自己賣三年冰。

楊廣看後，先是會心一笑，李建成封死的信，應該是怕李淵沒面子。

但是馬上，李廣就覺得堵心，自己的兒子比不過李淵看兒子啊。

所以李淵旁敲側擊，想知道信裡寫的是什麽的時候，楊廣大方地把信給了李淵，讓李淵拿回去看。

楊廣聽之李淵回家之後發了通脾氣，他多吃了一碗飯。

所以，楊廣一直知道李建成在吃藥，之所以把李淵叫過來，是想知道一些更加有意思的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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