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臘祭

(前一章，寫一寫竟然把臘八給忘了，在這裡檢討，所以上一章有改動，看過的親們，回頭再看一眼吧，捂臉。)

時辰一到獨孤祖母打開家裡供奉祖仙靈位的祠堂。

上貢，焚香，跪拜！

先是感謝祖先過去一年的保佑，再祈求來年平安順隨。

祖先之後是五祀，所謂五祀分別是門、戶、井、灶、中霤(音同溜)。

《禮記·郊特牲》:“家主中霤而國主社。”孔穎達疏:“中霤謂土神。”

一番祭拜下來，戶前屋後香氣繚繞，嗆得李建成眼睛通紅，總覺得與PM2.5有一拚。

不過，身旁的眾人都一臉的莊重，肅穆，李建成告訴自己要有敬畏之心。

既然有老鬼執念，想來也會有天上神仙吧。

這時的臘八還不盛行吃臘八粥，李建成提了一嘴後，竇惠回應他來年派人去寺廟求些來。

李建成苦笑了一下後道:“娘，家裡也不是沒有五谷，自己熬些來喝就是了。”

竇惠表示這五谷得用水泡了，再熬成粥得數個時辰，就算想吃，今天也不成了。

李建成:“……”沒有臘八粥的臘八，感覺少了儀式感。雖然之前一通祭拜，也不是李建成心裡要的臘八味兒。

竇惠呵呵一笑，以為李建成這是想吃這一口沒有吃上，有些失落。

她轉頭離開後，便去吩咐廚娘明日做些五谷粥來喝。

李建成回房後，便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招呼李喜過來幫著洗頭，要把頭髮上的香燭味洗掉。

李喜只是覺得自家郎君越來越好乾淨了，而且乾淨得過分，只是他不知道還有一個詞叫潔癖，不然他一準毫不猶豫把這個詞套在李建成的身上。

這次洗完了頭，李建成隻讓李喜幫著擦拭了一下，現在又不趕時間，他也不打算出門了，便拒絕了李喜烘乾的要求。

李建成一想到李喜滿臉小心，愛惜地對待自己的頭髮，莫名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同時，李建成暗暗地慶幸自己不是穿越到魏晉那個男人都擦胭脂、撲粉的時代。

李建成披散著頭髮，繼續提筆寫《三字經》《弟子規》。

寫完之時，已經月上柳梢頭了。

放下筆後，他抓緊時間打了幾趟太極，然後開始一邊吃糖，一邊看醫書。

這已經是李建成從劉宏朗處借來的最後一本醫書了。

他打算今天一目十行地描之後，印在腦子裡，正好明天去族學的路上，把書還了。

這次李建成去大興，摸清了之前的疑問，知道只不過是宇文承趾這個小子隱瞞家裡大人下手的手。

所以，竇惠便不像之前那麽提心吊膽，擔心李建成出門在外不安全。

李建成只是一說要去趟族學，竇惠便點了點頭，並問了句:“你可是想繼續去進學了?！”

“我是去給兩位先生送書。”說著，李建成把瘦金體的《三字經》與《弟子規》拿給竇惠看。

原本李建成並沒有顯罷的意思，不過聽到竇惠問他是否繼續去族學進學，他覺得有必要讓竇惠多少了一下自己的水平。

顯然，竇惠是把之前李儀與李綱倆位先生的話，當然捧人的誇獎了，愉悅過後，並沒怎麽往心裡去。

竇惠一看這字，便震驚非常，脫口而出道:“這是你寫的?！”

李建成點了點頭道:“是兒子夢中夢到的，醒來後，便試著寫了一下，娘您覺得怎麽樣?！”

“好，非常好。”竇惠眸光明亮地道:“運筆靈動，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又可見風姿綽約處！”

竇惠除了近幾代家世顯赫外，

這一脈的祖上更可追溯到西漢初年的章武候竇廣國，就是漢文帝竇皇后的弟弟。這位竇皇后就是頂頂大名的漢武帝劉徹的祖母。

竇家從西漢初傳承至隋，五百來年的底蘊，竇惠對書法自然有著獨到地鑒賞力。

竇惠看著這兩本書籍，竟然因為喜愛，不想讓李建成現在就把書送走，遲疑地一下後道:“你寫了這兩本書用時多久?”

李建成分析出竇惠的心思，含笑道:“娘，這就是我的隨筆之作，回頭抄一本您喜歡的。”

竇惠的眼光怎麽會看不出來，李建成這隨筆之作可以說是找不出缺點，不過兒子這麽說了，竇惠便沒有堅持，點頭道:

“好！你去吧，回頭也不用抄一本書，寫一幅《關雎》我掛在臥房裡。”

竇惠的眼裡乍現瀲灩波光，雖說一閃而過，還是被李建成看到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李建成目光一閃，這可是情詩啊，想來是自己那個便宜老爹送給母親後，她才這麽喜歡的吧。

李建成八卦得想確認:“娘，這首詩我來寫不好吧?！”

竇惠瞪了一眼李建成道:“有什麽不好的， 我原本沒那麽喜歡這首《關雎》，只是後來在婚禮上聽你父親唱了一次，才時不時拿出來翻看一下。”

這首《關雎》原本是一首婚禮上的歌曲，是男方家庭讚美新娘、祝頌婚姻美好的。

李建成沒想到李淵還有這麽浪漫的時候，但是面上卻正色道:

“是極，是我想差了，此乃古之儒者重視夫婦之德之作。”

竇惠自然看出李建成原本就知道這首《關雎》的深層寓意思，想來剛才那麽說就是為了滿足其好奇心。

竇惠笑罵了一句後道:“行了，你不是要出門嗎?快去吧。”

“喏！”李建成笑著打趣地應了一聲，帶著李喜搬上從劉宏郎那裡借來的書，出門去了。

李建成剛一出門，便有人看遙遙地墜在其後，跟了上去。

因為離得太遠，李建成又坐在馬車裡，根本就沒有注意。

當他們的馬車在百草堂前停下後，李建成進到藥鋪內，李喜回身取了個大包袱也要往屋內走時，那個尾隨的人，才剛轉過街角，看到這一幕。

那個尾隨的人是楊文才找來的，本身就是武功這裡的獵戶，與楊文才有著七拐八拐的親戚關系，類似於三舅姥爺媳婦家的侄孫子的連襟。

當然了，這種跑腿打聽消息的活兒不是白乾的。

楊文才昨天白天睡了一覺後，向大楊氏請示了一下，便馬上來找這位獵戶。

他緊趕慢趕，在城門關上前進了城。帶著點心，羊肉，同時給了獵戶五兩銀子，請對方幫著打聽李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