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得到麻沸散

　　這根裝訂書用的繩子，是用薄如蟬翼的桑蠶絲布條搓拎而成，外邊又封了一層極薄的蠟，固定形狀，同時防腐。

　　怎一看過去，還真的不容易發現端倪，要不是李建成剛才拆書的時候，是用手仔細的解開，很難發現異樣。

　　但李建成當時，並沒有懷疑什麽，而是暗中嘀咕了一句，這人是多怕這書繩爛掉。

　　後來，就算是看到‘麻沸散在此’，李建CD沒有馬上猜到方子寫在書繩裡。

　　畢竟這種操做的腦洞太斜，就李建成所知，還沒聽說過有用這種方式留傳承的;畢竟用這種方法受損及遺失率太高了。

　　但是看到繩了掉到地上的那瞬間，李建成想起了這一異樣。

　　劉神威與劉宏朗父子倆人，看到李建成的動作，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喜，然後眼巴巴地等著李建成把這系書的繩子全打大。

　　他們生怕打擾了李建成，倆人甚至屏住呼吸。

　　這種情況下，真是渡秒如年，明明只是幾息的時間，卻像過了幾個世紀那麽長。

　　終於，李建成把繩子展開，平方在桌面上，看著上邊的字，攥起了拳頭，壓抑住因興奮而想揮舞、跳躍的衝動。

　　劉神威與劉宏朗一看李建成停手，便一下子撲了過來，像是餓了多日的狼，終於見到可以果腹的獵物。

　　劉神威更是聲音顫抖地道:“曼陀羅花1斤、生草烏4錢、香白芷4錢、當歸4錢、川芎4錢，羊躑躅3錢、天南星1錢、茉莉花根1錢、菖蒲3分……”

　　一共十五味藥，用高粱米粒大小的字體寫在不到一指寬，大約三十厘米長的蠶絲條上。

　　李建成剛才飛快地掃了一眼後，便把這藥方記在了腦海裡，不過他不是大夫，不知道這方子的效果如何，所以他問道:“劉老大夫，這方子可是真的?”

　　劉神威點了點頭道:“真的……”馬上又搖了搖頭道:“不能這麽說，畢竟還沒有試用過這個方子。不過，這個方子藏得這麽隱秘，加上這裡有好幾味藥都是麻人的毒草，真實的可能性極大。”

　　劉神威說到這裡，突然轉而喃喃自語道:“不行，我得謄抄下來。”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張上好的黃麻紙，不再用他那龍飛鳳舞的草書，而是小心謹慎地開始一筆一畫地寫著。

　　可以看得出來，他那滿心的推崇及恭敬之意。

　　李建成與劉宏朗對視了一眼，倆人都沒有說話，不過劉宏朗的面容因為激動，已經泛起了紅光。

　　等到劉神威寫下最後一筆，再放下毛筆後，他把寫好的方子遞給劉宏朗道:“你把這份方子收好，我現在就去見師父。”說著小心翼翼地把原藥方放在懷裡，並從桌子裡找出來一張包袱皮，把那散開的《吳普本藥》包了起來，然後撩開外衫，系在了腰間。

　　劉宏朗在劉神威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便勸解道:“父親，再有不到二個時辰天就黑了，大冬日的，您還是明天再去吧。”

　　李建成看到劉神威臉上寫著——就這麽定了，沒得商量！所以他沒有說什麽。想也知道，這劉老大夫要是不把方子研究出來，估計都睡不著覺。

　　果然，劉神威想都沒想地搖頭道:“不，我現在就去，你留在醫館。”轉頭看向李建成道:“大郎君，可否借馬車一用。”

　　李建成剛才就想到了劉神威可能會向自己借馬車，畢竟從南北朝時期開始，人們多用牛車代步。

有記載北魏皇帝出行時乘坐的大樓輦，甚至配有12頭牛。　　而牛車的興盛，直到隋唐五代也沒有多大的變化。《新唐書.車服志》曰:“一品乘白銅飾犢車，青油纁，朱裡通幰，朱絲絡網。二品以下雲油纁、絡網。四品有青偏幰。”

　　大家之所以用牛車，一則是牛車行走緩慢平穩，而且車廂寬敞高大。二則是東晉南渡以後牛多馬少。

　　但是武官的家中，還是會養馬，畢竟都是騎馬上陣的，而沒人騎牛衝鋒的。

　　何況君子六藝的禮、樂、射、禦、書、數中的禦更是指:駕駛馬、車的技術。

　　李淵這個唐國公就算現在正是人生的低谷，在政治上不得志，但是底子放在那裡，也是曾經做過封疆大吏的人，好馬還是有兩匹的。

　　還有民間傳說指隋煬帝楊廣之所以給李淵穿小鞋，就是因為楊廣看上了李淵的一匹馬，而李淵沒有割愛。

　　這件事情，李建成因為還沒有見到他那便宜爹李淵，所以一時還沒有問，不過後來李建成知道，根本就不是一匹馬的事情。

　　而是李淵在做刺史的時候，楊廣暗示李淵定時定量地暗中販馬“賣”到江都(揚州)去。

　　而江都是楊廣的後花園，是他與楊勇掙帝位的大本營。

　　當時楊廣還不是太子，李淵便裝做沒的聽懂。於是便結了疙瘩，等楊廣一上位，李淵的仕途便開始不順了。

　　即便李淵仕途不順，可這個殿內少監是分掌皇帝膳食、醫藥、冕服、宮廷祭祀張設、湯沐、燈燭、灑掃以及馬匹、輿輦等事務的，所以前不久還給李建成弄回來一匹馬。

　　李建成在腦子裡把這時的風土人情過了一下，連一秒種都不到，在劉神威看來，他是一點遲疑都沒有地便點頭同意了。

　　劉宏朗卻是不想自己的父親這個時候去，怕連夜上山出問題，於是便說道:“父親，你把車借走了，李賢弟到時候怎麽回去啊。”

　　劉神威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可是他著急去見孫思邈，便道:“大郎君，要不你改天再來這裡看書，你先坐馬車回家後，再把車借我，可好?”這是催促李建成馬上與他一起離開。

　　李建成出來一趟，雖說看到了麻沸散的方子，可是他原來的目的沒有達成啊，於是便道:“無妨，劉老大夫隻管去就是了，我等下走回去，反正也不太遠。”

　　在李建成說話之前，劉宏朗不停地衝他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兒了，就是想讓李建成接著他的話往下說。

　　當他聽到李建成的話後，皺著眉頭狠狠地長吐了口氣，作著最後的努力道:“父親，夜裡上山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