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行動
楊暕在蕭皇后這裡,向來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其實就算不是在別人面前,楊暕也不屑掩飾,自己皇子,只有別人看自己臉色的份。
最多他就是在楊廣面前掩飾一二,可是就他這水平,與楊廣相比,一個是博士後,一個是幼兒園大班沒有畢業的。
他掩飾了,還不如不掩飾,在楊廣那裡還落得個直爽的印像。
所以,蕭皇后看出楊暕心中的不平,她心中發苦,可是又有什麽辦法,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現在這個年紀再板正楊暕的性子實在是太難了。
但哪怕是難,蕭皇后依然不會放棄,她的眼淚就下來了,這可是專門針對男人的,為什麽那麽多潑婦作的時候,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還不是男人吃這套!
蕭皇后不是市井潑婦,作不來又鬧,又上吊這種事,但是眼淚對於,老楊家這好面子的爺兒們是真的很好用:
“你和你大哥,都是為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不疼的道理,你現在也不小了,你現的情況也知道要想坐穩那個位置,可一點都不容易。
你大哥四歲就開始進學,每日從卯時三刻到末時天都黑了,還在學習……”
蕭皇后的眼淚流得越發地快,哽咽得都說不下去了,聲音顯得斷斷續續:
“我看著都心疼死了,哪裡還忍心,忍心讓你也吃這樣的苦。
但你身為皇子,我就想著,看你的天性,要是喜歡的話就讓你學,要是不喜歡的話就隨了你,把正你的大哥在……”
哭得咳嗽起來,說不去了。
楊暕突然覺得這事好像又不全怪蕭皇后,可能就真是自己沒這個天性吧,忙上前哄著:
“娘,我的親娘,您說得都對;兒子以後上進,你就別哭了。”
蕭皇后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
“剛才你說要和娘吃飯,有想吃的嗎?!”
楊暕哪裡真是來吃飯的,只是進宮裡來蕭皇后抱怨的,所以吃什麽都行:
“隨便吧。”
蕭皇后便心中一跳,這是看出楊暕心裡還有事,便讓人按著平日的份例上了早餐,特意讓要備下了楊暕喜歡吃的炸響鈴。
東西上來的很快,別的吃食早就備下了,都是平日裡的份例,只是後加的那道炸響鈴得現做,便也就不當半刻鍾的時間。
楊暕親自動手,給蕭皇后盛了雞絲玉蓉粥,蕭皇后笑著接過來,兒子親手盛的味道比平日吃得更好些。
到是比平進多進了半碗,真到上茶的時候,蕭皇后才問楊暕:
“和為娘的還有什麽話不能說,說吧。”
楊暕笑道:
“正想和娘您說呢,就是父皇想讓我隨軍出征的事,這朝中總要有成年的皇子坐鎮吧。”
蕭皇后瞥了楊暕個白眼:
“你怎麽不說由你帶兵?!看來心裡還是有成算的,知道自己壓不住人,對吧?!”
在蕭皇后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楊暕有些憤憤不平,但等蕭皇后說完了,楊暕品出了些味道:
“娘,有話您說直說,繞這些彎子,聽得人頭疼!”
蕭皇后無法又無奈地抬手戳向楊暕的頭,用的力道到不大,只是連著戳了幾下:
“就是讓你產功,讓你有些威望,方便你以後馭人!”
楊暕抿著嘴訕訕然地道:
“有父親在,我又能做什麽,大家還不是像現在這樣,看父親的眼色。
讓我衝鋒陷陣,這也不可能,又能有什麽功勞;還不如留在京中,穩定後方,這還算是份拿得出手的功勞。
莫不是父皇覺得我會對楊杲那小子做什麽吧,
那可真是太小看我了。我要是真那麽做了,別的不說,這不是害了娘您嘛!”
蕭皇后見楊暕說的也有道理,便輕聲安撫道:
“這算是朝中的大事,你跟在你父皇的身邊,多聽多看,這也是長見識的機會……”
楊暕不以為然,就他覺得自己跟在楊廣這個父皇身天天不是被打就是被罵,只能學到脾氣暴躁,訕訕地不說什麽,主要是因為蕭皇后因為剛才哭過的眼睛,依然紅紅的。
讓楊暕覺得自己還是別把這話說出來了。
這時有個內待揚聲通報求見,附在蕭皇后的耳邊說了什麽,蕭皇后脫口而出道:
“什麽?!”
楊暕的耳朵瞬間就支了起來!
蕭皇后很快就平靜下來,然後揮了揮手讓內待下去,轉而對楊暕道:
“袁道長出事了,人事不醒地剛被抬到太醫署。”
當初找南陽公主的事情鬧得可不小,楊暕受到楊廣的影響,覺得袁天罡是個有手段的高人。
之前已經猜到了這事可能與袁天罡有著,但是真沒有想到袁天罡已經昏迷了,而人已經昏迷了,找李建成來做什麽?!
楊暕心裡像是長了草,有些坐不住了。
蕭皇后瞪了楊暕一眼,沉聲道:
“你想去做什麽?你父皇沒發話,我沒就什麽都不能知道!”
楊暕頹然中帶著焦躁,站起來轉了轉圈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此時盛昌也已經到了承恩王府,剛見到李淵與李建成,把楊廣讓李建成進宮的事情說了。
李淵十分不解,袁天罡昏迷了找李建成做什麽,他又不是大夫。
就連李建成就都不太清楚,袁天罡想做什麽,之前不是說好了,他脫身之後,去定好的地點就可以了,自己可都安排好了退路。
這與之前定好的脫身計劃不符,難到是出了什麽變故?
之前袁天罡的打算是,找時間進宮面聖,然後以卜算這次出征吉凶為名,單獨與楊廣相處,就算多一個盛昌問題也不大。
袁天罡有自信可以借用迷魂香,到時候給楊廣和盛昌催眠,當然了,袁天罡的手很潮,他只能催眠楊廣和盛昌讓他們覺得他憑空消失。
他就可以借用地下的密道,出了宮殿,然後找了地下的水道,直接出皇城。
至於這密道是李建成發現的,當初他幫楊廣設定家具的時候,在丈量之時,發現就是現在楊廣放龍書案的位置,地下是中空的。
而之前讓袁天罡快些行動,是讓袁天罡親自摸明情況,畢竟要行動的話是袁天罡動手,李建成現在有媳婦了,不方便夜裡離開。
除非給鄭南蓮下藥,可是是藥三分毒,李建成便沒有親看去采點。
當時李建成提出這相建議的時候,袁天罡想都沒想地同意了,這讓李建成覺得袁天罡應該也是知道些關於密道的事。
如此,李建成就更不用擔心了;只要等著袁天罡踩好退路就可以按計劃行事了。
只是沒有想到,現在袁天罡出事了,還被人從府中抬到了皇宮。
李建成心裡真的直打鼓,心裡實在想不明白,就袁天罡的周身藥米分,還有身手,打不過,但從百八十個千牛備中脫身還是可以的。
李淵不放心李建成一個人進宮,反正他現在還是殿中局的頭,無召也可以入宮的,所以就要一同去。
盛昌也沒有異議,既然當著李淵的面說了,就沒有隱瞞李淵的意思。
盛昌心裡清楚,楊廣對這個表弟還是很信任的,別人與皇帝吃頓飯,那就是天大的榮耀了,可是沒看到人家兄弟兩時不時地一同喝酒。
等到幾人出了五府的府門,馬匹已經備好了,這是盛昌剛才來王府的時候吩咐的:
“皇上要召王爺入宮,你們快些備書。”
李建成與李淵也不會怪盛昌越過了他們指揮家裡的下人。
這是與他們不見個,別的不說,皇上召見,去得晚上那就是怠慢。何況現在袁天罡還昏迷著,分秒必爭的時候。
李建成飛身上馬的時候,對盛昌說了句:
“謝了!”
盛昌知道李建成謝的是什麽:
“王爺不怪我越矩行事便好。”
多的說不說,打馬而行,剛到皇城門口,盛昌就看到自己的小徒弟等在邊上:
“陛下說可以不用急著進見,先去太醫署見過袁道長。”
然後讓人放行,讓李建成等人騎馬進了皇城。
李建成覺得楊廣看生重的人,特權、關照得讓其他人見了都得眼紅。
要是往常,他會拒絕,可現在關心袁天罡的生死,他夠不得這些。
李淵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到是讓李建成與盛昌先行,他下了馬。
等到李建成看到袁天罡的時候,真的嚇到了,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內傷,簡直就是氣若遊絲啊。
嘴角帶著血跡,身上都是銀針。
巢元方見李建成來了,眼睛突然一亮:
“功予你來得正好,快,你吃的那個藥,有帶吧?!”
十全大補丸,李建成的荷包裡總是備上幾丸,凸顯自己身體不好。
李建成馬上把藥獻了出來,皺著眉頭道:
“我看這身上沒有外傷?可這內傷是怎麽來的?”看向盛昌:
“難到又是算命?!”李建成可知道,算命的內傷都是假的,這麽問其實是想巢元方回答前邊的問題。
盛昌搖了搖頭:
“陛下可是讓袁道長算命,陛下一聽徐道長說袁道長暈倒了,暈倒之前叫了王爺的名諱,便馬上通知王爺入宮。
只聽了這麽兩句,老奴就出來了,後邊的話不太清楚。”
李建成第一次眉頭皺成了疙瘩,袁天罡叫自己名字是為了什麽?
巢元方這時已經把藥丸化開,並給袁天罡灌了下去,聽盛昌說完了話,這才開口道:
“沒有打擊的外傷,和上次佔卜之後的情況很像。”
李建成看得出來,這次袁天罡不是演戲,問道:
“巢老,您覺得袁道長什麽時候能醒?!”
巢元方遲疑了下後道:
“這前不好下猛藥,先用了針,現在有了你這個藥,等下就可以灌獨參湯了,少說一半個時辰,多說兩個時辰應該會醒。”
李建成長出了口氣,沒有性命之憂便好,轉身要往外走,還沒走出太醫署的院子呢,剛才傳話的小內待,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
“王爺,剛才您走得太快,奴還有句話沒有說!”
李建成挑眉,小內待喘息著道:
“陛下說了,等下他們親身過來看袁道長。”
李建成愣了下,這是不讓自己去見駕?
小內待遲疑了下,小聲道:
“陛下念叨袁道長在這個時間叫您的名字為了什麽,徐道長說,說您是福星,旺袁道長。”
李建成:“……”這是把自己當吉祥物了?!可自己這相福星是怎麽回事?!
難到是徐則士拿到了袁天罡與自己的八字,然後算出來的?
這絕對是扯蛋,自己與袁天罡的八字,這個世界的人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不過這徐則士算自己與袁天罡的八字做什麽?
心中有狐疑,可是看楊廣真的把自己叫來,想來是真的把自己當吉祥物了,怕袁天罡死了。
於是,李建成拿出個小荷包,裡邊放著十來個金錁子,往小內待的手裡塞了過去:
“出來的急,以後有機會來貿易司找我喝茶。”
小內待沒想著會拿到好處,主要是知道榮養司那是李建成的手筆,心裡感激,加上自己師父有心交好。
但過手習慣性地掂量了下,不知道裡邊是金子,按銀子算的話,真的沒有多少,想來是過年的時候特意打的,還在身上,賞人用的。
小內待就往回推,盛昌出來後正好看到,對小徒弟道:
“給你,你就拿著。”
師父都發話了,小內待就收了,然後對盛昌道:
“監官,小子回去複命了。”
盛昌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李建成道:
“這小子到是猴精,這點事,別說您打賞他銀子,就是不打賞,也不值當什麽。”
李建成笑了笑:“不管怎麽說都是好意;到是個機靈的。”
盛昌與李建成寒暄了兩句,也道自己要回去複命。
盛昌快步前行,轉出太醫署就看到小內待隨手打開了荷包,然後愣了下。
盛昌咳嗽了聲,小內待聽到後,停下了腳步,等著盛昌。
盛昌近前後小內待道:
“師父,是金錁子。”
盛昌哼了聲,敲打道:
“原來是金子,你也算是小發了筆。承恩王可是毗沙門,身上拔下根汗毛都比我們的腰粗。
你小子剛才還看不上!想換人情!可這人情,能是像你這樣向人要下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