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無題

李建成真理解不了李喜到底有什麽可委屈的，這不是大好事嗎?！

看著李喜憂鬱的小眼神，李建成打算日行一善，用揶揄的語氣給李喜吃了個定心丸:

“陛下說給我內待我都給推了，你可別起了割掉小丁丁的想法！我可怕你家綠柳拿菜刀追殺！”

李喜愣了下，然後訕訕然地呐呐道:

“借她兩個膽子，她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李建成失笑搖頭，這是跳過了敏銳的問題不談，見李喜眼裡的喜悅都掩飾不住，正色道:

“只要你不變，我便依然如故。”

“謹領訓！”李喜的喜悅從眼睛裡向臉上蔓延，笑得像是菊花綻放:

“郎君那我先回去了，綠柳這兩天正好身體有些不大舒服，我早些回去，還能幫著做點事裡的事。”

李建成咦了聲:

“看大夫了沒有?身體不舒服可別拖著，到時候病嚴重了，花得藥錢更多不說，人還受罪。”

“郎君……”李喜的五觀都皺到一塊去了:

“就算我節儉了些，但也不至於省了藥錢，這不是女子每個月都有幾天不舒服的時候，這回小日子晚了幾天，腰酸身上疼的。”

李建成愣了下，他雖說沒給綠柳把過脈，但從面容上看起來綠柳可不像是那個有問題的，莫不是有了?想到有身子後三個月這內是不往外說的，加上月份小，可能綠柳自己也不確定，所以就沒告訴李喜。

只是從行動上看得出來，綠柳加上了小心，她的心裡應該有所猜測，於是便笑道:

“去找好的大夫來給看看吧，可能是好事。”

李喜順嘴就往出說:“看大夫還可能是好……”事字還沒出口，他就想到一個可能:

“郎君，我知道您看了好多醫書，你說是好事，準是好事~~”

這個“事”字的音還未落，李喜已經衝了出去，人到門口開門的時候，說了句:

“我這就去找大夫。”

李建成失笑，想到李喜比自己還大三歲呢，因為綠柳的年紀小了些，綠柳之前又竇惠身邊的大丫鬟，雖說後來照顧身體不好的李玄霸。

可這更說明綠柳很得竇惠認可及喜歡。

所以，李喜與綠柳的親事雖說定下了，竇惠卻非得多留綠柳些時日，其實就是顧忌著太早生子凶險。

綠柳這次跟著竇惠過來，便被竇惠給留下了，鄭南蓮把庫中的庫房和廚房交給綠柳來管。

這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每日的吃用的事情可不少，尤其現在又在年下，講究更是多。

李建成回到後院的時候，看到鄭南蓮正拿著《一千零一夜》給鄭觀音講故事。

這《一千零一夜》自然是李建成口述，然後鄭南蓮閑來無事提筆寫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哄鄭觀音。

想看看這些童話，會不會讓鄭觀音變得再正常些。

對於鄭觀音的情況，實在是認人撓頭。

之前一直驚恐地不說話，看了許多大夫都沒有解決的辦法，後來按著李建成說的，死馬當活馬醫，鄭南蓮帶著鄭觀音去了事發地點的廟中居住。

鄭觀音的確是有了反映，驚恐地哇哇大哭，鄭南蓮心軟了，便沒硬讓鄭觀音與自己住在觀音相內去。

後來這姐倆便住在了山上，鄭四夫人出面，把那塊地圈了起來。

以鄭家的能量，向寺院要塊地太容易不過，最多就是多給些香油錢。

鄭四夫人也想搬過來，但鄭府中那麽多鶯鶯燕燕，還有個不大點的庶子，怕庶子出什麽問題，到時候家裡就得地震……

所以，她就隔三差五卻去大佛寺的後山去看看，

住上一晚。雖說沒有嚴格按李建成的話去辦，但效果還是挺明顯的，鄭四夫人覺得都是菩薩保佑，給鄭雙改了名字。

對於改名字這事，鄭南蓮心裡頗有微詞，明明就是李建成的功勞，怎麽就變成菩薩的呢。

只是，鄭四夫人篤信佛法，鄭南蓮見鄭雙也願意被叫做鄭觀音，便也沒說什麽。

就當雙娘是乳名，而觀音是大名。

可楊廣突然開口說讓李建成快些完婚，當時看著鄭觀音挺正常的，可是在鄭南蓮要出嫁的頭幾天，鄭觀音連著好幾日都瞪著眼睛守在鄭南蓮身邊，連覺都不睡。

這下可把大家都嚇到了，可是婚期已經定下來，改不得，隻好把鄭觀音一同帶了來。

李建成知道這些後，到也沒說什麽，他的那個辦法也不一定百分百可行，既然鄭觀音只是想跟著鄭南蓮才安心，李建成還能反對不成?！

他到是積極地幫著再想辦法，童話故事就此上線了。

當然了，李建成的這本《一千零一夜》裡邊什麽童話都有，什麽安徒生的《賣火柴的小女孩》、格林童話中的《灰姑娘》、《白雪公主》、《小紅帽》、《青蛙王子》……

李建成進來的時候，鄭觀音糯糯地叫了聲姐夫，然後從鄭南蓮的手中拿過童話書，越過李建成往出走。

李建成想到鄭觀音以前活潑的樣子，與現在對比，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鄭觀音在歷史中留下的痕跡，事事都證明她不是活潑，而是潑辣，想來是鄭南蓮出事後，對她的觸動非常大，改了性子。

這次自己出手，蓮娘沒有問題，雙娘的性子還是變了，只不過變得緘默、孤僻……

鄭南蓮到是覺得鄭觀音這樣很好了，輕聲道:

“她很喜歡這些童話，有的時候還給我講一段，想來會越來越好的。”

心病還需心藥醫，可是此時不有心理醫生，李建成隻好按前世所了解的一星半點，摸索著前行。

他點了點頭，先把鄭觀音的事情放在旁邊，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決的，拉過鄭南蓮的素玉手:

“剛才聽李喜說話的時候，我聽著綠柳好像是有了，李喜成日跟在我身邊不說，大男人心都粗，沒有女性長輩在身邊，你幫著照看些。”

鄭南蓮點頭後道:

“日子淺吧，所以沒對外說，我回頭就去看看，要是真的，就讓她養著。”

這些事情，鄭四夫人都教給過不說，生庶弟鄭莨的時候，可以說了鄭南蓮從頭看顧到尾的，鄭南蓮知道怎麽處理。

兩人又聊了幾句，親親我我好一會兒，眼看著吃晚飯的時間快到了，鄭南蓮順了順有些凌亂的頭髮，催促李建成道:

“功予，時間差不多了，你快去博遠居吧。”

李建成在鄭南蓮的臉上親了下，想和媳婦一起吃飯啊，可是又不能不理李淵……

心情不好！摔！！！

再怎麽想和媳婦親近，李建成還得去陪著李淵一起吃飯。

至於勸說李淵，說以後全家人不分男女都一桌吃飯，這個想法李建成只是閃過，卻從來沒有說起。

這不現實，就連李秀寧都不能見天的與父兄同桌吃飯，想讓媳婦上桌?

你怎麽不翻天！！！

好在這些事情在鄭南蓮看來都是應該應份的，每每李建成表現出歉意，她的心就如同泡在溫泉裡，暖暖地，還在不停地冒著愉悅的泡泡:

“好了，不是有雙娘，還有三娘與我吃飯的嘛。”在李建成的身上推了把:

“等下不用回來的太早，吃完了飯，我要去綠柳那看看。”

李建成心裡莫明地不是滋味，暗罵了自己一句:“矯情！”

剛出建南院就遇到了穿著戎裝的李秀寧，李建成挑眉道:

“又去騎馬了?”

李秀寧笑得爽朗:

“過年都過胖了，多動動，也好輕減些！”

李建成咳嗽了聲:

“是你輕減了，還是馬輕減了?！好好的，減什麽肥?柴紹說他喜歡楚腰了?”

李秀寧在聽李建成前半句話的時候，瞪著李建成直運氣，剛想與李建成理論兩句，就聽到後邊的話，她嘟起嘴，白了李建成一眼:

“那到沒有，是我覺得身上重了，不輕便;不是大哥你總說，讓我們控制脂肪的嗎?！說咱們家有三高這方面的遺傳問題。”

“唉，就你聽進去了，今天父親還說想吃梅菜扣肉呢。”李建成無奈地搖了搖頭，就不應該做豬肉給李淵吃，這一吃就上癮了:

“進去吧，你嫂子等你吃飯呢。要是真想輕減些，三分運動七分吃，管住嘴邁開腿就成了。”

李建成來到前院的飯廳，李淵帶著李二和李三已經坐好了。

桌上就有梅菜扣肉。

因為是冬天，扣肉上桌不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便做了改良。

直接用銅鍋子盛著，下邊是上好的無煙木炭，梅菜炒製出來的醬色湯汁咕嘟咕嘟地翻滾著。

李淵拍了自己左手邊的位置，笑道:

“聽說你回後院了，我以為你不過來吃飯了呢，到是二郎與三郎非說要等你。”

李建成的心裡飄過兩個超大的“呵呵”，沒看李二的眼睛就快掉到鍋裡去了。

這就是李淵時不時在點自己，弟弟尊敬你這個哥哥，你可不要忘了將來提攜弟弟。

這話，還是李建成成親後，李淵才開始念叨的，李建成心中明白怎麽回事，卻不道破，含笑點頭坐了下來。

只是目光瞥向李二，也不知道李二是怎麽回事，小小的年紀，又不是沒牙老太太，專門喜歡吃肥肉，說什麽入口既化。

隻好把原因歸結於李二正處於換牙期，可是李玄霸也在換牙期，怎麽就不見有這個喜好，好而吃得更清淡。

果然，李二就是個重口味的！

李淵把兒子的互動看在眼中，呵呵笑著道:

“饞得涎水都快流下來了，你大哥來了，快吃吧。”

李淵的話，就像是軍令，大家動起筷子，只不過沒人說話。

直到吃完飯，上了化食茶，李建成才開始例行公事地問李二與李三兩人都做了什麽。

凡這個時候，李淵都笑眯眯地在這上聽著，時不時地開口說兩句話。

可是今天，李淵卻先開口道:

“三郎今天對我說，他不想去孔家求這，想去三一書院。”

三一書院可沒有這麽小年紀的孩子，要是李二這麽說，李建成會認為李二的目的只是不想去孔家求學。

但提要求的是李玄霸，李建成認為李玄霸不會無的放矢。

李建成的目光剛看過去，李玄霸便含笑輕聲道:

“大哥，我早時纏綿病榻之時，讀了很多書，儒學典籍不說倒背如流，但也夠用了;我的身體讓我不能入朝為官，可我又想做點什麽，便想著去學恪物。

至於去不去三一學院到無所謂，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學那些我自己爛熟於胸的書。”

李二覺得大受打擊，之前李玄霸可沒有說得這麽明白，隻說自己對恪物感興趣，如果能去三一學院就好了。

而李淵知道李玄霸別看現在身體不錯，但心肺是先天有缺，只求他可以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不求他出將入相，對於李玄霸的要求，李淵這個當父親的都會盡力滿足。

李淵知道三一學院收學生的標準，李玄霸年紀太小，想著李建成與王通等人交好，要是李玄霸非要去的話，還得李建成出面。

當然了，要了李建成能勸住李玄霸，不要離開那麽遠，獨自求學，他更加高興。

李淵想到自己這個做爹的，對兒子說的話，既然沒有李建成這個當大哥管用，失落的同時，還高興自家兒子們兄友弟恭，這心裡的滋味實在不是一個糾結能形容的。

李建成深深地看向李玄霸，以自己對他的了解，這事可不如表現上看起來那般。

李玄霸自小身體不好，心思特別敏感，這麽擠兌人的話，可不像他會說的。

李建成覺得李玄霸知道三一學院收人的要求，加上之前說了自己去哪，他就要跟去哪，不可能這麽快就改變想法。

就算真的突然改變想法，也會私下回找自己來問問，沒看李淵把這個皮球又踢還給自己。

這就說明，大家都明白，李玄霸更聽自己這個當大哥的話。

李建成想到這裡，與李玄霸對了下眼神，看到李玄霸目光閃了閃，心中便有了數:

“父親，我想與三郎單獨聊聊。”

李淵聽李玄霸請求的時候沒多想，可現在一聽李玄霸對李建成的解釋，他就覺得不對味了，加上李建成的反映讓他更加狐疑，可剛想問什麽的時候，李建成就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