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老薑

李淵聽李建成把話風轉到滴血認親上，便也跟著湊起了熱鬧。

想看看這血到底是怎麽融合的。

之前只是聽人說起，可是活了這麽多年，還沒有親眼看過。

算是用行動證明，自己這個老子與李建成這個大哥一樣，對於李二說出自己是撿來的很不悅！！！

李二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句發泄情感的話，被人這麽看重，他是不知道後世有句話叫做上綱上線:

“大哥，我那就是玩笑話，我不是父親的孩子，難到真的是撿來的?咱家又不缺兒子。”

李建成挑眉道:

“隻說是父親的孩子?不是應該說是父、母的孩子嗎?我之所以這麽叫真，只是因為你與三郎之間差的時間不夠不十月。

為免叫人做了文章，現在就讓你明白眼睛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李二只是下意識地說的話，可這話叫李建成再一反問，他就愣在那裡;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恍惚，哪到自己心底竟然有這樣的認知。

李淵本來捋著胡子看李建成老頭地說教李二，沒想到聽到這麽驚爆的內容，手不受控制地一抖:

“嘶！”薅下一綹胡子。

可是他管不得疼，尤其是看到李二的表情，知道李建成這話沒有說錯，李二心底有過這樣的猜測，瞪起眼睛拍在桌子上:

“混蛋，你娘十月懷胎又在鬼門關上走一朝生下你，你竟然有這樣的想法！你與三郎差的時間短，可是為什麽三郎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平日裡我不在家，對你關心不夠也就算了，你母親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你簡直……”

說到這裡，氣得李淵嘴唇直抖！

李建成忙上前，在李淵的後心處按了數下，幫著李淵順氣:

“父親，這也不能怪二郎，這件事情的確反常，說句不應該說的話，要怪的話，還是怪您！”

李淵瞬間就尷尬起來，老臉都紅了，當時也也沒想到那麽容易就懷上了，早知道這樣，就再等些時日再碰竇惠就好了。

結果竇惠自己也沒太注意，畢竟產子之後身上的血剛走乾淨沒多久。

可正是因為剛生道不久就懷的，可是等發現的時候，懷相就有些不好。

但有了身了總得養著，此時不經千百年後，流掉孩子比生產一次也差不多少，弄不好大出血什麽的，人就沒有了……

本來剛生了孩子身體就虛著，沒有養回來，於是李玄霸就胎裡就帶上了問題。

竇惠與李淵便覺得是自己不檢點，要不然哪裡會出這種事情。

對李玄霸這個兒子，就分外地愧疚。

可這些事情，十來歲的李二哪裡知道。李淵自己不好開口，於是無聲地對李建成點了下頭，讓李建成看著往出說。

他也好借著李建成說話的時候，醞釀情緒。

李建成簡單地把其中的緣由說了出來:

“……，這種情況萬中無一，但還是有的，孫道長行醫數十年，也就經手過兩個這樣的案例。”

李淵聽著李建成為他描補，覺得老臉陣陣地發燙。

李建成感歎地又說了句:

“說實話，以前不明白，現在娶妻女了，就羨慕這樣琴瑟合鳴的，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這一天裡總有幾次，你們嫂子的身影會在我的腦子裡閃過……

你們現在還小，不明白其中的滋味，得你們大了就好了。

這事跳過去不說了，接下來讓你們知道一下，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說著，李建成起身出去吩咐人準備東西。

李淵看著李建成，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這事不可能是家裡人告訴大郎的，說出去太丟人了。那就只能是李建成自己從書上看來的知識，然後知道推論出來的。

至於李建成中間加的孫道長什麽的，李淵覺得那是兒子給自己掛的一塊遮羞布。

沒見後來還說他與他媳婦的事，不過到是這個理，兩個小的現在不懂:

“二郎，三郎，正如你們大哥說的，現在你們不懂，就算解釋了你們也理解不了，但卻跟人要吃飯是一個道理。

原本想著，等你們大了，能理解的時候再和你們好好說說，到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

二郎啊……二郎，應該上心的事情你不上心，不應該上心的事情，你亂猜忌;不就是我們對三郎更好些。

要知道十根手指頭還不一邊長呢，你自己都能說把國公的爵位給你三郎，因為他身體不好，不能自己掙前程。

那你怎麽就理解不了，我與你們母親，對三郎關愛更多一些呢。”

李淵說說話，鼻音越來越重，聽得李建成的尷尬癌都犯了:

“……”這都叫什麽事啊！怪不得原歷史上李世民殺李建成與李元吉之後，跟去向李淵請罪的時候，會哭著含上李淵的乳兒！

李建成原本覺得那是誇張的修飾，可看李淵現在拉著李世民在懷裡，真像是女乃孩子。

李建成咳嗽了聲:

“父親，二郎已經不算小了，現在與他說就可以了，您再這樣，我也要哭了啊~”

李玄霸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衝著李二努嘴道:

“二哥，四弟都不會這樣讓人抱了。”

李二從李淵懷裡掙扎出來，鬧了個大紅臉:“……”我也不願意啊，還不是父親突然出手，把自己拉到懷裡，邊說邊哭！

李二的反映到是叫李建成的眼睛亮了，李淵把李二的性子摸得太準了，要不然照李二往常反應，早就跳起來回嘴剛李玄霸了。

李建成覺得自己差李淵這個老(不要臉的)薑，實在是太遠了，他真的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自己最多就是拍拍李建成，原來還留李世民下來砥足而眠，現在自己成親了，有了香香的媳婦不抱，誰還親近臭小子。

李二被李建成和李玄霸別有深意地，含笑的目光看得十分不不適，但這心裡卻是暖得不成樣子，呐呐地說了句:

“大哥，你剛才讓人準備什麽東西了，怎麽還不來，我去看看。”

李建成含笑揮了揮手，李二快步衝出去。

李玄霸這時已經拿出了帳子遞到李淵面前:

“父親，您真厲害，二哥在您面前就像是翻不出如來佛祖手掌心的孫猴子！”

要不是李玄霸滿臉地認真，李淵都會覺得這是兒子奚落老子呢。

李建成抬手在李玄霸的頭上敲了下:

“亂比喻什麽呢，你二哥是猴子，那我們是什麽?！”

李玄霸笑著哎呀了聲，然後羨慕地道:

“要是能學七十二變，就當了猴子也使得啊！”

李建成與李玄霸就這麽，把剛才的話題扯遠了。

李淵知道李建成與李玄霸這是有意為之，怕自己這個當父親的臉不上不好看，他心裡熨貼，到是主動道:

“這事情原本沒怎麽重視，現在相來真真是後怕得緊，要是真有那壞心的從中挑撥，咱們家就得亂了啊。”

李建成連連點頭，聽著李淵繼續道:

“今天這算是內禍得福了，去掉了隱患。”

李建成在心裡十分佩服李淵，隻這麽一會就想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情，自己還是先知道歷史的走向，才有這樣的推論的。

他想到竇惠去的早，李淵後來又忙著建國當皇帝，想來徹底忽略了李二這個心理問題。

李建成覺得自己弄明白了一件天大的事，為什麽李世民殺兄弟，殺得那麽乾脆，那麽血腥。

可是問題又來了。

到底是誰從中作梗?

李建成第一時間覺得是外八門的人，要知道外八門有千門，有紅手帕，想要製造出證據實在是太簡單了。

要知道那時，李家原本的仆役可都沒有誰活下來了。

畢竟李淵造反之後，“李建成”帶著家眷逃去晉陽的時候，李智雲這個兒子都折在這頭了，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的仆從。

李世民本身心裡抱怨父母偏心，再有外八門人送上來的證據，而李世民派人去查地時候，已經物是人非……

加上外八門從秦時開始就想複辟，只是開始的時候被秦始皇追殺得太狠了，留下的力理微薄，沒能在秦亂之時舉兵。

但卻派出了韓信。

李建成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覺得不敢置信，反問王通:

“你這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吧！”

王通卻淡淡地道:

“史書上寫得明明白白，神帥(韓信)為平民，性格放縱而不拘禮節，又無經商謀生之道，常常依靠別人糊口度日，許多人都討厭他，其母親死後，窮得無錢來安葬。

要知道那裡的書可是是平民人家可以看到的。

像你這般，過目不忘，後來學的?！

真要是過目不忘的話，必然會被人傳訟。既然沒有，那他難到真的是生而知之?！”

李建成聽到這裡已經信了幾分，畢竟韓信的死也十分的蹊蹺，這事拿不出證據，李建成索性繼續往下問:

“如果真是這親，想必又受到了很大衝擊吧，不然不可能蟄伏下來。”卻在心裡暗道，直到隋時才開始舉兵造反。

王通的臉色變了變，從對韓信的敬慕，變成了不肖與之為伍的蔑視:

“漢末的黃巾軍就是外八門人的手筆，蠱惑了張角，其中有個渠帥叫卜巳，其實是想說叫卜嗣，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不是聰明的，不明白那裡的門主一脈腦子是不是叫驢踢了。

卜巳於東郡蒼亭遭遇漢將皇甫嵩，被殲滅，陣亡七千余人，卜巳本人則被生擒，爾後即遭斬首。

之後就是動蕩的數百年，其中的人很多，以再對你細說。現在只是讓你知道，為什麽我會支持你，反感門主一脈的行事方式。

功予啊，這樣的人坐擁天下，實在是民之大不幸。

可卻偏偏他們可勁的折騰，存下了一筆可觀的財富。現在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實在不想看著這些人為了一己私欲，陰謀算計掉無辜百姓的生命。

所以，你與他們打交道，千千萬萬要小心……”

也正是因為李建成從王通這裡知道了這些內情，讓李建成明白，王薄造反避免不了。

王薄造隋朝的反失敗了，最後讓李家得了天下。

他怎麽會善罷甘休?！

於是，挑撥李世民讓他懷疑自己的出身，這樣李唐就會內亂。

攻破敵人堡壘的最好辦法，是讓敵人自相殘殺，到時候再坐收漁翁得利。

李建成不得不說這招棋下得真狠，也真絕，如果不是李淵最終“慫了”，然後被李世民“養”起來，但凡不管是李淵死了，還是李淵真的下了狠心要與李世民鬥下去，李唐的國祚必危。

李建成猜測著，王薄的死，應該是李淵察覺了什麽，所以下了手，不然堂堂的齊州總管，同等於後世的軍區司令，怎麽會那麽容易被仇家所殺?！

但是王薄是死了，死於622年，但他這個毒絕的陰謀，卻還是起到了作用。

想來李淵之所以慫，不無忌憚外八門的原因在，李建成猜測著，李淵很可能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李世民。

也只有這樣，才能合理的解釋，李世民既然下得了狠手，便不是心慈之人，怎麽後來又會日日難安。

讓秦叔寶、尉遲恭這兩個門神留傳於後世。

李世民必然不會放外八門的人，而外八門也蟄伏了下來。

李世民在649年過世。

而被李建成懷疑為外八門門主的王勃生於650年。

等他成年之後事，早些年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數十年，早就過了風聲鶴唳的階段。

可是哪成想，王勃還是死於非命。

李建成更猜測著，王勃應該是最後一代有血緣關系的門主了，不然外八門人怎麽會讓一位詩人來當門主。

同時王通的學術理論應該也因些受到打壓，要不然怎麽會只有隻言片語傳於後世。

李建成腦子裡瞬間就閃過這些過往，看向李淵的目光不由得流落出感傷，真真是可憐的老頭啊！

李淵覺得李建成的目光礙眼，自己雖說荒唐了一次，但那是自己的妻子，何況一發就中，還生了李玄霸這麽聰明的兒子，你可憐老子做什麽:

“你也大了，以後也會有，與為父一同把酒賞歌(伶)舞(姬)的機會。”你還是嫩啊，論這世上沒有最尷尬，只有更尷尬。

只有你想不到的，只要你活得久，便會沒有你遇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