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坐以待斃?沒可能!
後世的人種牛痘而不中人痘的種種原因,李建成都說給了孫思邈。
只不過沒有直接說用牛,而只是自己發現牛也長過類似天花的東西……
提示孫思邈,可以用牛痘作試驗。但誰讓牛是主要耕作勞動力,也得掩飾著,不能地折騰牛。
孫思邈慷慨非常,覺得李建成走仕途簡直是浪費他的醫學天賦。
麻沸散及外科手術、血液研究、青霉素、牛痘……
孫思邈就一個人,哪怕後來去了很多幫手,可項目的帶頭人,還得孫道長莫屬。
可孫道長就算全身是鐵,又能碾碎幾根釘?牛痘研究剛被孫道長提上日程不久。
之前都是醫學研究院裡的其他人初步論證,收集資料……
好在有李建成“靈光一閃”的理論做基礎,不至於走彎路。即便如此,離育苗大批量生產,有很大的距離。
李建成被柴紹帶著探究的目光一打量,不由得暗暗苦笑。
自己到底是多優秀,才會讓人覺得,世上的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這腦回路真不知道是怎麽長的,要是自己動了手腳,怎麽會把自家人都放在危險中?
苦肉計什麽的,不是不能用,但只能用在自己身上啊!牽連到家人的苦肉計,李建成拒絕!
李建成白了柴紹一眼,然後就分配院子裡的房間,怎麽消毒,怎麽換衣服,等出來之後,每人都是一身白,還帶著口罩……
好在不是白色的麻衣,不然加上府裡的氣氛,就真跟誰死了,府時大辦喪事似的。
大家都動起了,只有柴紹一個人站在院子裡,回味著李建成進屋之前的那個眼神——白癡嗎?
自己辦錯什麽事了?
莫不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打算被李功予發現了?
不能吧?自己可以帶著大口罩,隻余下一雙眼睛,難道是自己的眼睛長得太出色了——會說話?!
恩……
好像三娘這麽說過自己,說是特別喜歡與自己對視,從自己的眼裡可以看到深情不渝。
這樣的話,那就是被算計了?
柴紹想到這裡,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不是覺得有人手段高,膽子大而被嚇到了;而是覺得那個出手的人要慘了,想想那場面,都興奮不已!
至於天花會死人?
自己出過痘了,所以不怕啊!
其他人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有李功予在!看看李功予那兩米八的氣場,就知道對方心裡有底得很!
柴紹上下看看,就自己老哥一人站在這裡,想到李建成他們收拾整好自己,還得要些時間。
他轉身就往外跑,去看看自家三娘那裡是什麽情況了。
雖說,不擔心生命有危險,但出痘時的滋味可好受,而且三娘是個好美的,就算不留麻子,到時候結痂脫落之後,也會留下好長時間的紅印子。
自己得先說了,自己不在乎外表,畢竟自己要是衝著外貌去的話,怎麽那麽輕易就承諾李家,四十無子方納妾。
李秀寧和鄭南蓮,還有鄭觀音都已經穿上了全套的白色隔離服及口罩,分別坐在屋裡的四角,隔著近五米的安全距離,正在聊天……
主要在猜測,蕭銳是怎麽得上虜瘡的,聲音就算大些,也不怕被人聽到。這事估計就沒人不議論的。
根據葛洪《肘後救卒方》中記載,天花是“建武中於南陽擊虜所得,乃乎為虜瘡”。
柴紹來了之後,李秀寧馬上問柴紹:
“大哥那裡你去看了嗎?”
其實在坐的幾人,都想知道李建成那裡是什麽情況,
可李建成吩咐大家都呆在自己的屋子裡別出來。鄭南蓮和李秀寧也就按下性子,等待;誰讓她們沒出過痘。
而柴紹生過天花,李秀寧言下之意,你要是沒去,現在就去看看!
柴紹顯擺地道:
“我猜到你擔心大哥,大哥那裡的衣服是我送過去的,大哥去拾整自己了,我就抓緊時間過來看你,別怕,就算出天花了,只要忍住別抓,就不會像長孫無忌那樣落一臉麻子……”
會聊天不?
你不說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麽樣,一想到長孫無忌的麻子臉,李秀寧原本無波的心境,不淡定了。
鄭南蓮也是女人,聽了這話倒吸了口冷氣,聲音帶著不確定:
“虜瘡是怎麽得上的,我隱約還記得王爺的話,我們也沒接觸過外人,應該沒有問題吧!”
你說你剛接觸了病人,就跑過來說這些話……
李秀寧深吸了口氣,不管怎麽說柴紹也是因為來看自己,才剛接觸了虜瘡病人之後來這裡的:
“我這裡沒事,你去大哥那裡吧。”雖然知道帶著口罩和手套,不會有什麽問題,就是心理上讓人不些不安。
好在李秀寧和鄭南蓮等人離得挺遠,對柴紹說了這麽一句後,就對鄭南蓮道:
“嫂子,我先回自己的屋子了,這裡你再收拾一下。”
‘收拾’二字說得頗重,就是再消毒的意思。
柴紹這時也反映過來了,暗罵自己好心辦壞事:
“大哥和我說過,虜瘡要通過接觸和口沫傳染……”我們已經全副武裝,沒事的。
李秀寧這口氣發出來也不是,不發還憋得難受:
“就你知道的多?!”沒聽嫂子剛才說,她隱約記得大哥說過什麽,你什麽意思,是顯白你與大哥更親近?
那是在顯白你嗎?讓人聽到這話,第一時間就會覺得,是我知道了什麽,然後跟你說的。
李秀寧推了柴紹一把:“人你也看了,沒事,府裡沒出過痘的人想來不多,正是用你的時候,別在這裡浪費人力資源。”
柴紹下意識地出了屋子,才反應過來,歎了口氣,怪不得大哥老敲打自己,讓自己以後在外邊少說話……
柴紹腳步放輕慢了些,就隱隱聽到李秀寧幫著描補:
“嫂子,真像嗣昌剛才說的那樣嗎?我倒沒聽大哥和我說過。”
鄭南蓮多通透的一個人,眼裡帶上了輕笑:
“妹婿是什麽性子,我也知道些;別說你大哥和我說過這事,就算沒說過,我也不會往心裡去的,畢竟這種事情,關乎民生,他們男人更感興趣。”
柴紹不盛唏噓,自己可沒有嫂子說得那麽好;才不是什麽民生,而是長孫無忌那張臉引起來的……
他又不傻,在這種時候被人戴了高帽,當然不會跑回去解釋。
他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後在外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自己這腦子有的時候真是不夠用啊!
柴紹之前因為李建成時不時地針對自己這點不放而心裡不舒服。
畢竟這麽大的人了,就算是自己的親生老子老說這說那,心裡也會起反感。
好在李建成的形象太高大了,讓柴紹沒有別的想法,隻覺得李建成這麽是對自己好。
可理智與情感這兩者的關系,總是衝突的,被說之後,柴紹只能念叨著李建成這是為自己好,強壓下著心裡的不舒服,表現得和平常一般。
沒有疏解,這疙瘩就會地越結越大,柴紹這兩天就和李秀寧說,咱也不能老賴在王府吧,自己的家總得回去住吧……
李秀寧並不知道柴紹說這話的原因,還以為柴紹在外聽了什麽擠兌的話;原本打算等自己每個月都會不舒服的那幾天過去之後,就回家去。
還沒等回柴府,王爺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以前柴紹在貿易司有什麽不得體的地方,因為李建成的關系,除了李建成就沒人說他什麽。
這讓柴紹有種感覺,自己表現得還不錯。
直到最近,李建成守在貿易司,發現的情況越來越多,背後提點柴紹的時候也越來越多。
可就算是多,那也是男人之間的事情,柴紹也用心記下,但並沒有受多大的打擊,誰讓能進貿易司的,無不是人精。
可現在回到後宅,自己說話讓婦人都挑出錯來,這讓柴紹本就繃著的心弦,斷了!
不得不認頭,還是先按李功予說的辦吧,以後在外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給人樹立一種沉默寡言的影響。
這樣腦子也可以多轉幾圈……
柴紹因為這個自我認識,見到李建成的時候悻悻然地沒什麽精神。
李建成眼裡有精光風快地閃過,問了句:
“你去見三娘了?”平時閑聊天,深一句、淺一句的沒多大關系,今天生了這事,莫不是又顧頭不顧尾,說了不何時的話?
柴紹點了點頭,從這一刻開始,他就要改變人設了。
李建成暗中失笑,看來自己猜對了,也別問柴紹剛才發生了什麽,想知道詳情,回頭再問三娘就是了。
李建成決定就讓柴紹保持這樣的狀態吧,用不了多久,對方也會感覺到其中的好處,含笑輕聲道:
“嗣昌,還得麻煩你跑一趟,去請蕭姑父過來一趟,千萬不要驚動旁人,這白袍出門就別穿了,手套和口罩你戴著,頭上帶個幕籬也就不打眼了。”
柴紹覺得自己萎靡不振的心情,突然像是被晨光雨露呵護了一番,莫名地心情就好了很多。
當下他也沒有多想,隻覺得被李建成看重,或是有其他事情可做,轉移了注意力才如此。
只有圓(天罡)通的瞳孔縮了下:
“……”我了個去!賊老天,你還讓不讓別人活了!這可是我的金手指,李功予這個作徒弟的,才學了幾天,用得比我這個師父還溜,羨慕嫉妒恨啊!
難到李功予將來,可以達到深度催眠不成?
那本天師秘籍可寫著,深度催眠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天性啊!
想到裡,袁天罡覺得後心一陣陣地冒冷汗。真要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
沒有自己個性的人,那還是人嗎?
人形傀儡!
沒錯,李建成用上了催眠術,用暗示的方式給柴紹的內心作了下心靈撫慰。
他現在還達不到深度催眠的程度,對於袁天罡所說他將信將疑,誰讓袁天罡活了這麽多世,都沒有達到深度催眠。
李建成估摸著自己如果腦域開發達到40%左右,可能就差不多了,但誰知道什麽時候能達到呢?
按現在的進程,沒有什麽加分、減分的意外,需要13.89743333……年,可以突破30%那個關卡。
到40%,李建成現在就預料不到了。
這些事情,李建成不可能對袁天罡說,畢竟老鬼執念說的,腦域100%的話,可以跨越時間,那不是仙成聖了。
這對人性的考驗可就太大了!
李建成小試牛刀之後,心情不錯,讓人照看好李玄霸和蕭銳,就看向袁天罡道:
“我有點事情想麻煩法師!”叫你圓通,我是拒絕的。
出了院子後,現在府裡的情況,不要太僻靜,人都關在屋子裡了,李建成就輕聲道:
“如果我推論沒錯的話,以我的感覺,這個催眠術有問題, 深度催眠想改變人的想法、秉性,這人就會呆呆木木,如同機器一般。”
袁天罡愣了下,自己剛才的表現想來沒有逃過對方的眼睛:
“就算是這樣,那也用處極大,不是嗎?”
“表率啊!”李建成四十五度角抬頭望天。
合同!
袁天罡不由得失笑,是了,靈魂起誓,絕了李功予親手去害人的路,除非對方拿著刀來攻擊李建成。
突地意識到了什麽,天花事……,袁天罡正色道:
“你要讓我做什麽?”用天花害人,會牽連多少無辜?再加上又害到李建成的家裡來了,李建成就算有合同,他不能親自動手,自己才不信,李功予會坐以待斃!
李建成以前為了表示真誠,會看著他人的眼睛說話,但學了催眠術後,回避瓜田李下。
李建成看著袁天罡的鼻子道:
“你覺得這樣的人該死嗎?”
袁天罡點了點頭:
“當然,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平心頭之怒!”
袁天罡輪回了這麽多世,早就不知道憤青是什麽滋味了,他這麽說,是在說李建成的想法。
同時,也在幫著李建成規避靈魂合同的製約。
李建成眼裡充滿發自心底的笑意,以前想做些什麽安排,收拾對自己出手的人,也得先找出無數種理由,穩穩地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
但與袁天罡交底之後,那就不同了,袁天罡了解自己,更知道大勢走向,最重要的是,對方又可信,又有手段。
更重要的是自由,不受合同限制不說,還是遊離於大道之外的那個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