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戲精上身

楊廣自己心裡門清，要不是李建成身體不好，他也不會這麽重用。心裡這麽想，嘴上可不能這麽說，反道說了句:

“功予啊，哪哪都好，就是這身體……”搖了搖頭，惋惜的樣子;邊說邊起身對盛昌道:

“走吧，去看看功予。”

楊廣這個義父還沒到，李淵這位親爹聽到消息已經趕了過來，白著臉擔心地向巢元方不停地請教問題，得到再三確認，說是等下取下針後，便沒有問題了，連藥都不用喝，這才松了口氣。

然後，李淵便坐在邊上，看樣子是打算等著針灸的時間到了，好押著李建成回帳休息，免得李建成再次亂跑。

李建成:“……”全世界都欠便宜爹數座奧斯卡小金人！明明剛才進來之後，與自己飛快用目光交換了意見。

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很酸爽！

李淵端著大家長的架子坐在那裡，巢元方隻好壓著心裡的嘀咕，沒有追問李建成為什麽裝得那麽像，要不然顯得他在虐待病人。

尤其李淵嘴上不停地念叨李建成本來身體就虛、大老地從洛陽遠地跑來也不好好休息些日子、不孝子、想讓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不成……花樣百出的抱怨，讓巢元方也沒法說話。

李建成見巢元被迫聽“唐僧的緊箍咒”之後有苦難方的樣子，忍著笑意閉著眼睛裝死，心裡想著之前他與便宜爹聊過的問題——來護兒去查實、平逆，那誰去鎮守東萊海域。

李建成與李淵一致認為會是屈突通，畢竟在地理位置上，右路大軍最方便在海上調兵而不引起過多關注。

如果這樣的話，右路大軍很可能再派人去坐鎮?！

李建成當時看著李淵別的深意地笑著。

李淵援著胡子表示:

“不是為父自誇，我與宇文述和來護兒等人相比，差的只是我姓李。”

於是父子兩人，關上門來開始換位思考，把楊廣的心思忖度得半分不差。

李淵與李建成決定以退為進，現在李淵只要演好一個擔心兒子身體的老父親就好。什麽軍功?！老子眼裡只有兒子！！！

楊廣剛到帳外就聽到李淵得吧得吧地不停念叨，揮手製止了想請安的藥童，放慢了步子聽了幾句牆根兒後，他才咳嗽了聲，示意盛昌上前挑簾。

李淵看到盛昌之後，忙站起來無聲地問了句:

“陛下來了?！”

沒等李淵的嘴閉上，楊廣就走了進來。

李淵臉上不多不少地掛了絲尷尬，然後飛快地掩飾過去，端起沉穩的樣子，快步上前道:

“怎麽勞動陛下親自前來，大郎這孩子讓陛下操心了。”

楊廣不以為意地揮手表示無妨，同時用手勢示意李建成身上還帶著針，不用動:

“說的什麽見外的話，功予也是我兒子。”關切地問巢元方李建成身體情況。

能成為醫令的人，除了醫術好之後，腦子也得靈活，不然常與權貴接觸，誰家沒點不可對外人言的事兒。

巢元方也不是第一次與李淵討論李建成的身體，以前李淵也擔，但也沒像今天這樣翻過來調過去地說個不停。

當下聽著楊廣問起相似的問題，巢元方就算當下想不明白原因，但也悟了，其中必然有事。

於是巢元方不敢亂說，之前是怎麽回答李淵的，便一字不差地再說給楊廣聽。

楊廣聽李建成無事，聲音爽朗起來:

“如此孤就放心了，原本還在發愁想給你們父子加加重任，又怕功予身體受不住。”

李淵遲疑了下，巢元方腳上像是安了風火輪，

嗖的一下離開了帳子，飛快地對站在帳門口的盛昌說了句:“大監官，柱香滅的時候起針。”提拎眼前的藥童火速清場。

盛昌對於求生欲極強的巢元方報以善意地一笑:“……”這麽做會作人，怪不得在醫令位置上坐得如魚得水。

李淵見沒有外人了才揣著明白裝糊塗:

“不知道陛下所說的加加重任指的是……?”

楊廣不加掩飾地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他身為天子，在知道李建成無礙，李淵沒有推脫的借口之後，就不必轉彎抹角。

其實就算李建成身體真的不行了，楊廣要調用他們父子的話，李建成只要有一口氣，那也得去！

不過，誰讓楊廣是李建成的義父，還承諾李建成為將來的帝師！李建成雙是拉攏、分化一部分李氏族人的重要棋子。

李淵聽完臉色變了幾變， 十分為難地欲言又止。

楊廣把臉一沉:

“叔德，你有難處?！”實則在說，有難處也不是你拒絕的理由。

李建成做勢起身，口中上輕聲急切地說著:

“父親，我們又不是外人，您有什麽不能說的?先不說陛下是君，我們是臣;陛下可是我的義父，您的親表弟！”

李淵瞪向李建成，大有你懂什麽的，大人說話，孩子家家的別插嘴！

楊廣皺起眉頭，實則因李建成向著自己說話，心情很不錯，順口對李建成道:

“功予你別動，為父知道你是好孩子。你爹打小性子就別扭得讓人著急，要不然為何孤會管他叫阿婆面，明明是將門虎子，做事卻不爽利！”

李淵垂下眼瞼:“……”什麽不爽利?明明是顧全大局好嗎?！

李建成目瞪口呆:“……”阿婆面不是因為便宜爹男生女相嗎?青秀、乖巧、懂事的樣子更得你爹楊堅喜歡，你羨慕嫉妒恨嗎?！

盛昌內心無語:“……”跑題了啊我的陛下，您確定是打算重用李淵，而不是來拉仇恨的?！

李建成更是鑒定完畢，楊暕那二貨一定是楊廣親生的;只不過他都撿著不著人的喜歡的基因長。

現在這種情況，不能指著楊廣說軟話，也不能指著李淵表態，沒見歷史上李淵與楊廣別扭得相愛相殺十多年，硬是沒有主動認頭。

李建成滿臉為難地糾結道:

“子不言父之過，兩位父親大人，我應該說什麽?”看向盛昌無聲地求助，現在只有盛昌代楊廣開口追問李淵原因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