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我的銀子燙手!
宇文士及因為被幕僚強按著頭示好(巴結)李建成,不管是遷怒也好,自尊受傷也罷,心裡對李建成的那點意見,在李建成這聲姐夫下散了幾分。
有到是抬手不打笑臉人,宇文士及內心微霽點了點頭道:
“城中最近出現了十數具江湖人的屍體,而其中就有被這種箭羽射殺的。”
原來如此!
李建成改變了自己之前的想法,看來不限限是想讓自己安心,通知自己他們無事,看來更可能是與自己見面,看來得自己這邊想辦法了。
差不多同一時間,趙組的趙一擔心地問隱正道:
“寶司,主子會明白你這是想與他見面嗎?!”
寶司,BOSS,當初隱正問李建成,他這個隱衛的負責人應該起個什麽樣的名字更拉風。
於是,李建成張口就來了個大BOSS,聽在隱正的朵裡就變成了寶司。
隱正覺寶司什麽的,一點都不威武霸氣,問李建成何解時,李建成說這不是中原的說話,而是外國的說法,就是最厲害的那個老大。
隱正聽到是外國的說法,馬上腦補為李建成是在給這個組織增加神秘感,並謙卑、崇敬地道道:
“果然還是公子想得深遠,不過大寶司只有公子有資格,那我就叫寶司吧。”
隱正每當聽別人叫自己的名字,就會想到李建成的腦子非凡人可比,自信地道:
“趙一,你就放心吧,我們只要坐等消息就可以了。”
*
李建成這邊隻與宇文士及簡單地寒暄了兩句,一行人急急反城,雖說李建成心中清楚不會再有危險了,但別人並不知道,回到城中才更安全。
一路上只聽到馬蹄鑾鈴聲,早有先頭人馬出示了腰牌,就算到了城門口都沒有停下來,直接打馬進城。
宇文士化還是很講究的,他本身就反對鬧市縱馬,跟著他的親軍自然也了解這一點,眾人沿著城牆邊的路騎行,此處行人廖廖無幾。
其實就算是鬧市區現在人也不多,畢竟連著發現那麽多屍體,官家挨戶搜查,百姓們除了沒有吃的,必須出門賣米,不然大門都不開。
李建成一路行來把蕭索的景象看在眼裡,進了衙門後,李建成就主動問起宇文士及:
“姐夫,看眼下的情況,民心不隱,想來你也知道黎陽一代並不安穩吧。”
到是沒有直說楊玄感造反的事情,誰讓楊廣陛下沒有通報出去,只是暗中讓來護兒回師。
宇文士及點了點頭:
“家父到是說過,說是歷來傾國之軍討敵之時,國內空虛,必有人借機作亂。如今天看,正是如此,俠以武犯禁,目無王法!”
李建成遲疑了下,像是有什麽語要說,但又不好意思直言。
宇文士及不說聰明絕頂,但眼光見解獨到,只是愣了下,便猜出李建成為何如此:
“你是想知道現在的進展,又怕我沒有處理好,讓我面上無光?!”
李建成裝得詫異了下,正色道:
“到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前與姐夫接觸也不多,並不知道姐夫這般坦蕩。畢竟,我吃過大虧的……,不過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回想做文官反而做是有模有樣,當得一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宇文士及對於宇文承恥這個侄兒的關感很不好,第一條就是宇文承恥把宇文述給氣中風了。
在李建成說話的時候,宇文士及的腦子閃過——
自家下一代,一共就三個兒子,兩個已經成年的孩子都是大哥宇文化及家的,二哥也不知道怎麽了,
生的都是女兒。自己不用說,兒子現在才幾歲。
男丁這麽稀少的情況下,宇文承趾還這麽不著調,現在自己這一代,只能指望自己,而有望得上自己的只有大侄兒一人。
可自己又因為是駙馬,有些事情不好辦……
如果下一代爭氣一些,父親又何必都年過花甲還披掛上陣。
再想到唐國公李淵家,下一代光了嫡子就四個,那個最小的還看不出來什麽,而余下的三個一個賽一個的出色……
這也是宇文士及覺得自家老父親交好(巴結)李建成太難看,卻依然按著宇文述的吩咐去做的原因。
後繼無人,腰杆子就硬不起來,總不能真把人得罪了,回頭自家老一代的人都去了,到時候等著宇文家後代的就是落井下石……
九十九歲都走了(實際上不止99步,騎馬接出去數十裡),還差這一哆嗦,以李建成的身份,想知道這些事的話,早晚都會清楚。
何況,李建成、盛昌、蕭銳等人都被這些箭攻擊了,總不能把“安撫”百姓那一套說辭拿出來用。
自己面上難看就難看了,誰樣案子沒有進展。
宇文士及念頭轉動,苦笑道:
“都說功予你點子多,那就快幫我出出主意吧,這些人江湖人的屍體,都是突然出現,而且都是外來者,屍體都沒人來認領,身份都還沒有確認。”
李建成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反而看向盛昌:
“監官,這種江湖事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您見多識廣,經驗豐富,可聽說過類似的情況。”
盛昌手裡攥著皇家九星暗衛,每日打交道的多是這類事件,如果平常他未必會多言,更可能轉身豐富九星暗衛去調查。
可這次他自己被襲擊了,恨不能馬上把人抓到,暗衛的人手畢竟有僅,還要估計不要讓明面上的其人勢力察覺,這種有官府涉入的案件,他們追查起來很棘手。
盛昌要用宇文士及的人,必然要為之出力:
“古來這樣的事情就不少,分什麽江湖不江湖,都是人,人心驅同,這麽多人死亡,無外乎一個利字,如果為名他們不會采取這樣的暗殺方式。
既然是圖利,那我們就用利誘之。
不知道,都尉可介意這把這件事情公之於眾。”
宇文士及遲疑了下,便點頭道:
“之前之所以沒有公之於眾,是因為想盡快把人找到,沒有時間接待懸賞而來的報信者,現在時間也過去幾日了,應該搜查的地方已經全部搜查過了,是時候用這樣的辦法了。”說完嘴角微不可查地挑起。
李建成眼裡閃過精光:
“……”你以為是讓我落套,出銀子懸賞,其不知,我正想借這件事情,光明正大地見隱正。咱不差錢!!!
不過,宇文士及不開口,李建成才不會主動提議,錢雖然是自己願意花的,可宇文士及的這個人情,他得要!!!
盛昌點到為止,便不再說懸賞地事情,轉而道:
“那就麻煩都尉了,我常年跟在陛下身上,雖說見到的場面事情不少,可多是紙上談兵,最多就是給你們出出建議,最終要不要用還得你們決定是否合用。”
皮球踢回給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自然不會與個去勢的太監一般見識,對方是真的沒有這個能力。目光掃過李建成,看李建成並沒有表示什麽,宇文士及心裡有個小人,叫囂著——你李功予就裝傻吧!留那麽多錢,能下崽子嗎?!
李建成像是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四下掃了一眼,好巧不巧與宇文士及的止光碰上,那眼裡的疑惑都可以化成實質。
蕭銳也是聰明人,此時也想明白各中三味,覺得實在好笑:
“咳、咳……”剛剛被刺殺,我應該苦大仇深才對!可是真的好想笑,怎麽辦!
蕭銳靈光一閃,咬住後槽牙,藏在袖子裡的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李建成抬手動腳自我打量了起來,然後看向宇文士及道:
“姐夫,可是我有什麽不妥之處;如果有,還請見量,畢竟剛精力了襲擊,狼狽再所難免!”
宇文士及總算見識到李建成的難纏了,這鄧蘭說瞎話的本事,真是比自家老爺子還溜,你是二十一歲嗎?我看是二百一十歲吧:
“無妨,功予難怕是身著麻家破袍,依然難掩風光霽月的風姿。”
他說話的時候,背到身後的手衝著眯縫眼兒幕僚比劃了一下,這都什麽時候了,應該你說話的時候,你不說!
真的讓我親自開口向李建成要錢?!
幕僚按正常思維,李建成一行人提議懸賞,這賞金自然得出提議的人出,這是行規,不用誰刻意說什麽。
可這話題明顯跑偏了,剛想開口就看到宇文士及的手勢,忙滿臉為難地上前小聲對宇文士及道:
“駙馬,您只是暫時駐守涿州,糧餉嚼用難怕都是按人按時撥下,可其中依然有所欠缺,這懸賞……”說話時候,止光掃過李建成與盛昌。
盛昌不必說了,太監,不可能出銀錢,但可以開口說啊!
至於蕭銳直接忽略,別看是蕭家的下一代接班人,但現在毛還沒長齊,不可能拿得出這麽一大筆銀錢,等他請示了蕭瑀之後,黃花菜都涼了。
李建成恍然大悟地道:
“你……不會是史耀乾、史先生吧……”李建成頓了下,好像在等眯縫眼目了回應似的。
這位幕僚正是史耀乾,他在宇文府上屬於隱形的那一類人,別看幫著宇文述出謀劃策,但他卻不顯山不漏水,原因不為別的,只因為他的名字。
史耀乾(死要錢),宇文述覺得難聽得要死。
如果有那不怕事大的,起了壞心思——
我跟你說啊,宇文大將軍家的史耀乾如何如何?百怕可不知道那是名字史耀乾,而不是多點號死要錢!!!
宇文述又不是虞世基那個沒牌面的眼裡只有銀子,他們宇文府高貴,大氣,上檔次。
這事說起來,還是因為宇文述祖上的出生,原是家奴破野頭,後來被主家賜姓,這才姓了宇文。
但凡不雅貴的事情,宇文述都會避之如虎。
他怎麽會準許自家與死要錢聯系起來,哪怕他真的死要錢,都快把李渾給坑死了,那也是因為李渾求助無門,抱大腿死乞白臉地送上來的。
這是助人為樂!是善良!
於是,宇文述提議讓史耀乾改名字,可史耀乾覺得大丈夫生於世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宇文述心裡難痛快?!
可這人又得用,宇文述想了下才道:
“那只能委屈先生了,我宇文府實在不好與死要錢聯系起來,沒有辦法為先生楊名,但我保證,將來提拔令郎。”
知道了宇文家不少的秘密,死要錢知道自己不可能離開,不然死都是輕得,還會連累家族。
他的智商讓他很快想明白,為何宇文述會這麽介意,知道這種事情沒法改變,便自己取了個號——史前。
對外自稱史前先生。
這麽多年過去了,這段歷史最就沒人知道了,沒想到現在讓李建成說了出來。
這代表什麽?
代表我李建成調查過你們宇文家的每一個人!連陳年老歷史都給你扒拉出來了!
史前先生的臉變了變, 讓在場的人都看出來,這死要錢說的是他!
剛開始的時候,宇文士及覺得李建成借機埋汰人,因為史前先生話裡帶出讓李建成出銀錢的意思。
可馬上看到史前先生的臉色,宇文士及知道暗道了句,壞了,不會史前先生真有這樣一個渾號吧?可是自己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史前先生來宇文述身邊的時候,宇文士及都還沒有出生,之後對這個名字諱莫如深,自然沒有再提起。
宇文士及剛要開口問什麽的時候,史前先生硬著頭皮乾笑道:
“王爺可能是認錯人了,小人是姓史不假;可絕對乾不出死要錢這樣的事來。剛才小人只是盡自己的職責提醒下駙馬爺罷了。”深吸了口氣道:
“至於如何定奪,不是小人可以決定的。”
史前先生真的很想直接懟回李建成,問他為什麽調查自己!自己又沒招惹你!
可史前先生明白,他身在宇文府,隻這一點就夠李建成調查他!
就算李建成拿他的名字做文章來攻擊宇文府,他因此被無辜牽連,那也沒有辦法!
調查別家勢力人員,這種事情暗地裡所有的世家都在做,宇文府當初不但調查了唐國公府的人,不還買通了一個小廝,讓李建成墜馬了……
如果真的問了,誰知道李建成會說出什麽來!事情一扯,再把當初的事情扯出來,那不是吃飽了撐的。
史前先生明白自己只是個幕僚,這種事情他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