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家醜不外揚

李建成明白，每當便宜爹做出這樣反映的時候，那就是已經打定了主意;雖說，李建成有自信勸動李淵改變主意，只是現在天使就等在外邊，怠慢不得。

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李建成當下隻好點頭，先順著道:

“到也是，不過到底如何，還得看陛下的意思;加上二弟也不知道那件事(聯姻)，只能說是陰差陽錯……父親莫心憂此事，大不了我想想辦法……”無聲地說了個‘哄’字:

“其”指了指天:

“開懷就是了。”

李淵抬手拍了拍李建成，他心中知道，別看李建成一個哄字說得輕松，古來伴君如伴虎，君心哪是那麽好哄的。

這些年看下來，家裡順風順水的日子，不說真金白銀，就是李建成白送了多少好處出去，又嘔心瀝血為楊廣想了多少理解問題的辦法……

李淵捫心自問，就算是一打他自己捆在一起，也辦不到;感觸之下，聲音又低沉了兩分，但眼裡都是欣慰，與有子如此，父複何求的神色;就像在說，好兒子，好兄長。

李建成早就體會到這個時代的人，特別會就煽情，就連他不知不覺也改變了不少，但還是覺得臉上發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李淵輕笑出聲，加快了步子:

“走吧，別怠慢了天使。”

李淵也著急知道，天使到底帶來的是什麽樣的消息，腳下的步子虎虎生風，並對錢九隴道:

“永業啊，你去看看二郎那裡收拾好了沒有。”

錢九隴輕聲回道:

“李喜已經過去看了，外邊也吩咐人備香案了。”

李淵點了點頭，多的話就沒再問，錢九隴跟在自己身邊這麽多年，這些事情早輕車熟路，不必多吩咐。

李淵與李建成看到這位天使的時候愣了一下，李建成到是快步上前，笑道:

“子進兄，陛下怎麽把你派出來了?！”

來的這位天使，姓蕭名銳，字子進，是蕭禹的大兒子，這次楊廣東征，楊廣便把他帶在了身邊。

而這次蕭瑀坐鎮東都洛陽，把這蕭銳帶在身邊，到底是楊廣所說的讓蕭銳長長見識，以防成一，做為遷製蕭瑀的籌碼，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李建成私以為，楊廣陛下的目的應該是兼而有之，因為蕭禹是國舅爺，蕭皇后會鎮後方，這算是給蕭皇后上了個保險。

但這麽大的東征軍功，蕭家便會錯失，所以帶上蕭銳，也算是對蕭家的交代。

但反過來說，楊廣畢竟是帝王，帝王心術讓他不得不防備他人，哪怕是最至親之人就不能幸免。

尤其楊廣這樣乾翻大哥楊勇，困死弟弟楊諒的主兒，讓他百分百相信，一點後手也不留的人應該是沒有的。

就不說李建成這個新紅人，就連宇文述這個長紅老將，先是下嫁女兒與其聯姻，又抬出來護來這個與宇文述不和者為右衛大將軍，讓倆人相互製衡。

而把蕭銳帶出來，地不好讓蕭銳上前線，雖說蕭瑀不缺兒子，可是相比之下，只有這個長子更為出類拔萃。

萬一出了什麽問題，對蕭皇后和蕭瑀當了交代。

之前蕭銳就一直跟在楊廣身邊，所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做記錄。

在出征這前，楊廣特意把蕭銳交到李建成的手中，讓李建成培訓一二，畢竟蕭銳此時虛歲才十五，要按月份數著算的話，也才十三歲。

經過李建成的培訓，蕭銳到是可以擔起原本在東都時李建成負責的那攤子工作，只不過同樣的工作，好還有優劣之說。

李建成絕對是超額完成任務，

而蕭銳也就能做到及格的程度。不管是楊廣陛下，還是歷代君王，跟在他身邊自然都是他願意相信的人。

這樣的人本就不多，加上李建成的工作又十分出色，以至於後來李建成去負責貿易司，楊廣這邊的職位依然擔任著，只不過原來動筆的事情，現在分給旁人去作，更多是陪著楊廣聊天，讀書，幫著出主意什麽的……

這種根在陛下身邊的下被派了下來，李淵與李建成看到蕭銳的時候才詫異了一下。

畢竟楊廣陛下身邊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把蕭銳派了出來。

呵呵而且，錢九隴又不是不認得蕭銳，可以剛才來見回報的時候，就沒提這件事，讓李淵與李建成覺得，楊廣陛下這次派來的是張生面孔。

別看楊廣陛下出了名的傲嬌、任性;可是他要是貼起心來，真的讓人從靈魂深處溫暖;畢竟是奪嫡場中的勝出者，怎麽可能沒些維護、拉攏人的手段?！

一般情況下，楊廣陛下下派的天使也會有所考慮，會讓與臣子關系不錯的人前往。

當然了，下來的是生面孔的話，那就是公事公辦的意思了。

李建成一句話，除了表面的意思，其中還有深意，更帶著淡淡地問責味道——

你蕭銳與和熟，算是與我平輩，和我開玩笑倒可以理解，可是這裡還有我爹，你這麽嚇人，是不是太失分寸了。

蕭銳不由得苦笑，先對李淵施禮，叫了聲:

“都是外甥的不是，讓舅舅虛驚一場。”

蕭銳的母親獨孤氏管獨孤祖母叫姑姑;管李淵叫表兄。

不過蕭銳會來事兒，直接省略了表字，直接叫舅舅。

李淵上前拉起蕭銳:

“哪裡來的驚，只有喜。”雖然蕭銳沒有說明，但那表情已經什麽都說了。

就這私下裡的關系，就算借蕭銳幾個膽子，蕭銳也不膽明著開李淵的玩笑，這還用問，自然是楊老二吩咐的。

李建成在看到蕭銳的時候心中就有數了，可是他還是問了這麽一句，那意思不外在說，家裡也沒有外人，你向錢九隴暗示一下又怎麽了?非得讓嚇我們一下嗎?！

李建成走過去，一手拉蕭銳讓他坐下，一手拍向他的腦殼:

“你就發木吧，怎麽就不靈活些。”

蕭銳何嘗不知，更明白自己這位表兄出了名的難纏，按理說自己應該給個提示，可是在接到楊廣陛下的聖旨之後，盛昌特意找過來交代了數遍，這件事情一定要按陛下交代的作。

蕭銳隻好輕聲理解原由，李淵與李建成對視了一眼，到沒再說什麽。

此時香案已經擺上，蕭銳直接宣旨——

為父多日不見功予，甚是想念，帶著二弟速歸。

李淵聽著這對旨，根本就沒有什麽什麽事，還有那個親近勁兒，心裡大不美麗！

看著李建成接旨之後，李淵便道:

“既然陛下想你，你為你臣、子的，本應該馬上起程，只是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加上正直兩軍交戰之際，安全起見，明日起早再走吧。”

蕭銳自然沒有意見:

“一切聽從舅舅的安排。”

李淵笑著對蕭銳點了點頭道:

“讓你表兄好好招待你，有什麽想吃的就說，我這個老頭子就不在這裡了，省得你們兄弟之間拘束。”

李淵離開後，李建成不見外地拉著蕭銳去了廚房，雖說蕭銳也是貴胄之子，可是此時的運輸能力，海魚特產什麽的，運到內地去販售的大多都是鹹魚或魚乾。

所以哪怕是蕭銳也很少吃海鮮，還是後來，李建成開的鋪子裡有海鮮出售，因為李建成本身自己就製冰，冷藏費用省了很大一塊，但這魚可就賣出了天價。

蕭銳高高瘦瘦的，看起來不像是好口腹之欲的人，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那就是個隱形的吃貨;到了廚房看到這些海鮮，就像是餓了十天半個月的狼，終於看到了羊，眼睛裡冒著綠光。

蕭銳主動挽起自己的袖子:

“還是老規矩，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是吧?要我說，表哥你就是操心不嫌老的命，家裡又不是沒有下人，幹什麽非得自己動手。”

李建成目光閃了閃:

“興趣吧。”我才不會告訴你，身在戰場，所處的環境就根篩子似的，交戰的敵人也就算了，外八門的人到處搞事情，誰知道會不會給我來一包老鼠藥;讓人試毒之後，我再吃，那就不是我的作風，何況吃別人吃過的剩飯，好惡心的有沒有?！

蕭銳也就是閑話，他也不是不明白其中的主要原因，所以手上的動作根本就沒停，其實他在外也是一樣。

好在也就說話的工夫，李喜就過來了。

李喜自然主動上手幫忙，到是蕭銳挑眉問了句:

“二郎怎麽沒和你一場過來?”之前錢九隴讓李喜去找李二的時候，蕭銳是聽到了的。

剛才宣讀聖旨的時候，蕭銳沒有看到李二心裡就很詫異了，現在只是借機問出來罷了。

李喜忙開口解釋:

“我去的時候二郎君正在沐浴，在得知天使來傳旨的時候，二郎君急忙起身，可是頭髮滴滴嗒嗒的趟水，實在不雅;等它是乾淨以後，往正堂趕，還沒到正堂就遇到了阿郎。”

蕭銳愣了下，算是明白李二這是被李淵叫住了，失笑地點了點李喜:

“感情是我心急了，怪不得二弟，希望舅舅不會懲罰二郎才是……”突然發現這事自己的責任更大，想到剛才因為心虛，急急喧旨，想讓舅舅和表兄知道自己帶來的不是不消息，到是把李二給落下了:

“功予哥，想來陛下不會計較這件事的……，對吧……”

李建成虎著臉，模棱兩可的搖了搖手指:

“這可不好說，君心難測啊~~~”

這聲啊拉得長長的，拉知蕭銳的小心肝七上八下的，額頭明顯見了汗，急切對李建成道:

“大哥，我的好大哥，我知道你主意多，之前的事情的確是我不知變通，小弟不是年紀小，不懂事嘛，大哥你就教教我吧……”

看著剛才在收拾魚，現在要來拉自己衣袖的蕭銳，李建成飛快地退了兩步，抬手無奈地道:

“打住，賣萌可恥！叫聲師傅，我就告訴你解決辦法！”

之前李建成帶蕭銳，已經有了師徒之實，只不過因為親戚的關系，本就是表兄弟，叫了師傅的話李建成可就升輩份了。

李建成當初打趣過蕭銳的時候到是提過這個要求，換來的是蕭銳的承諾，只要不管李建成叫師傅，李建成說的話，他都百分百不打折扣的照作。

而李建成所求的也是如此，畢竟蕭銳的出身在那裡，就是X二代，有師徒的名分都不好帶，何況沒有師徒名分。

見蕭銳這麽說，李建成就和蕭銳寫了份字據，而見證人就是看熱鬧的楊廣陛下。

現在李建成又把這話說了出來，蕭銳第一時間感覺到李建成這是話中有話:

“功予哥， 你讓我做什麽?”

李建成也就是打了提前亮，對於蕭承歡究竟做了什麽，他現在還沒有拿到證據，想到蕭承歡的過往，真要是想處罪的話，那位蕭瑀蕭姨父還不知道要怎麽護犢子呢。

到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在蕭家內部發出聲音，而蕭銳就是最佳人選，畢竟蕭銳是下一代蕭家最出色的人，也是蕭瑀最看重的孩子，由他出面最何時。

李建成當下向蕭銳漏了些口風:

“隻讓你答應我一件事，而且是對你們蕭氏有好處的事，只不過現在我還不能說。”

蕭銳頓時垮下的臉，嘟囔道:

“什麽嘛?搞了半天原來是在賣關子。”不過他卻聰明的沒有追問，畢竟李建成帶了他那麽久，李建成是什麽性子，他還是相當了解的。

李建成不想說的事情，他自己可沒有能力與手段問得出來。

李建成含笑點了點頭，挑了另一個話題:

“你幾個姐姐的婚事現在如何了?”

說起幾位姐姐，蕭銳對李建成的不滿瞬間退了下去:

“功予哥的主意就是好，我跟你說……”巴拉巴拉巴拉地說著幾位姐姐的情況。

李建成耐心的聽著，等到蕭銳說得差不多了，他才問了句:

“按理說，一般只有受盡苦難的有才會有出家的心思，大表姐，二表妹，三表妹會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有內情啊。

之前我也問過姨父了，只不過姨父也不太清楚，畢竟是父親，有好多話不好對女兒說。

而我也不好多問，畢竟這是你家的家事;說句家醜不外揚，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