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不能和親

李建成自認平易近人，大度開通;現在柴紹這樣子，弄得自己像是獨裁者似的，讓李建成沒好氣地懟了他一句:

“有話就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心裡是怎麽想的。有道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柴紹砸巴了下味道，訕訕然地道:

“也沒什麽，就是覺得這事要是讓姑夫幫忙的話，有些大材小用了……是不！”

“呵呵！”李建成:“……”我在臉上大寫著——剛剛你那話裡意思，說是用我，這就不是大材小用，你很好嘛~

柴紹看著李建成不說話，可話裡的意思都寫在了眼睛裡:

“……”你非得讓我說出來嗎?我表現得還不夠明白嗎?

“不夠！”你是管我叫聲大哥，可要是按年紀算吧，你還比我年長些……李建成淡淡地道:

“你就不能長點心?”

柴紹這會功夫腦子飛快地轉著，好當天才吭吭哧哧地道:

“沒不是這事，都城裡不少人都知道了;所以這件讓不讓姑夫出手，都差不多……”

李建成哼了聲，不是腦子不好用，是腦子放在那裡不用，明明自己只要想想就能明白的事，非得裝出一幅“傻白甜”的樣子，真是夠了:

“讓姑夫出手，到時候抓到興風作浪的源頭，還等於借著那些兵卒的手，把你的名聲給洗清了。對了，別忘了給跑腿的兵卒點茶水錢，大熱的天……，你可明白！”

柴紹連連點頭，覺得李建成明明在年紀上比自己還小，可是現在也不知道怎麽的，這官威是越來越強。

李建成看柴紹雙手垂立，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等下一步的指示，腦子頭，牙酸:

“還不快去?！趁熱打鐵懂不懂！”

柴紹轉身就往外跑，那速度就像是有魔鬼在追。

柴紹一走，屋裡就沒人了，李建成才失笑地走了起來，背起手打算出去找鄭南蓮，剛出了院門就看到李秀寧抿嘴笑:

“大哥，我就知道你能幫我出氣！”

李建成哭笑不得，當他願意有話不好好話，非得雞蛋裡挑骨頭嗎?這是表現對柴紹之前言行的不滿;不得不為之。

可惜，不是自己的親兄弟，要不然拉出去打一頓，比這要強。只是給點臉子看，不疼不癢的。

李秀寧嘻嘻笑著，她心裡清楚得很，自己大家會給柴紹指打道出來，讓事情可能更好地解決:

“你把他大打哪去了?剛才對廚房吩咐做的菜，他要是回不來，就別做了，要不然浪費。”

沒良心的，轉著彎地打聽柴紹能不能及回來，還會差他那口吃的，李建成哼了聲:

“誰說的大公雞尾巴長，我看女生外向倒是更厲害;等飯好了，他也差不多能回來了，就算是晚個一時半刻的，那你就等等吧。夫妻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李秀寧衝著李建成做了個鬼臉，拉著鄭南蓮的袖子:

“嫂子，你聽到了吧！大哥這是給咱們倆話聽呢?以後你可少關心他吧，要不然落個女生外向。”得意的小眼神兒，像李建成飄了過來。

鄭南蓮雙手掐向李秀寧的兩腮:

“說得太對了！以後啊，對你們兄弟，我就給以暴風驟雨的關切！”

“別啊！”李秀寧忙求饒:

“嫂子，我錯了，真的，心服口服;快放開我吧，對您我不敢還手，不然大哥得往死了收拾我！”

李秀寧明白得很，她和李建成怎麽鬧，怎麽開玩笑、調侃都行，但卻要敬著鄭南蓮。

不能還手，但可以撓人癢癢，於是二指禪生下了鄭南蓮的兩腰。

鄭南蓮笑得不行，松開手，躲閃。

李建成看兩人筆鬧了一會才道:

“行了，進屋，我有話要說。”

回屋坐下，李秀寧第一個開口問道:

“大哥，還有什麽事要囑咐我的?你就放心吧，剛才你不都敲打過嗣昌了嘛;我不會再抓著這事不放了。”

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先一步給自己出頭，就不好再跟柴紹計較這事了，誰讓自己這麽明白事呢。

李建成搖了搖頭:

“這事都過去了，我是想和你們說說三郎了的。從我回來，三郎就躲著我走，之前我有意放了你們府上出事的消息，讓三郎知道，可他直接去找嗣昌這個姐夫，卻沒有像往常那樣來找我……”挑了挑眉頭，像似在說，你們不覺得不正常嗎?

李建成不說，鄭南蓮和李秀寧還不覺得;現在一想就回過味來了。

李秀寧與柴紹好久不見，現在相聚，自然親密。

而鄭南蓮對李建成的心，蒼天明月可見，看到李建成，眼裡就容不下別人了。何況在她看來，李建成回家了，李玄霸這個三弟，也不用他這個嫂子，見天的看頋著。

就算李建成不在的時候，也是李秀寧看頋李玄霸，鄭南蓮隻掌握大南的消息;只要李玄霸，吃好、喝好、不生病就行了。

畢竟只是小叔，鄭南蓮也不好管得太寬。

鄭南蓮覺得自己稍微有虧，是因為這事李建成先說了出來。

而李秀寧臉上的笑卻消失了:

“大哥，這事是我不對……”

“也不能全怪你。”李建成打斷了李秀寧的自我檢討:

“有些事情，你我年紀輕，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家裡沒有長輩，的確容易有疏忽。”是咱爹娘的心太大了，孩子扔出來就不管了。

但誰讓子不言父之過呢。這話李建成也只能在心裡念叨，念叨。

李秀寧扯了個笑:

“大哥，你也不和安慰我！我吃家裡的，住家裡的，三郎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一時間光顧著和嗣昌吵吵鬧鬧。”

鄭南蓮看向李建成，聲音溫柔婉約:

“功予，這事你既然開口了，必是有什麽想法吧。”

李建成搖了搖頭:

“這事兒不是我有做得了主的，畢竟那是公主。而之前三郎還說，和他在一起，就不能要孩子。這世上有幾個女人會接受?

我之所以問你們，是想聽聽你們倆怎麽說，你們同為女子，可猜得到公主是什麽想法?”

誰讓李建成前世他憑實力母單身來著，就算懂人心，可那也是利益關系多寡的分析，而愛情這個是受多巴胺控制，與理智的分析成反比。

鄭南蓮與李秀寧對視了下，鄭南蓮便明白了:

“那我先說說，三娘你補充。”拋磚引玉的意思。

李秀寧點頭，覺得和鄭南蓮不愧是閨蜜，自己的眼神對方全方位理解——

大哥既然開口了，不管怎麽樣都得說說;而我與三郎一塊長大，要是我先開口的話，到時候嫂子，你可就沒得說了。

李建成看著李秀寧與鄭南蓮在那裡打機鋒，在心裡歎了口氣:

“……”好無奈啊，自己又不是考核老師，至於這麽一板一眼嗎?！

李秀寧暗道了聲我的傻哥哥，還不是嫂子在乎你，所以想表現嘛，我這個當妹妹，為了你們感情考慮……懂?！

鄭南蓮略一成年，清了清嗓子，才正色道:

“會覺得難為情，尷尬。畢竟父母之言，媒妁之約，三郎這話說得太莽撞了。”

莽撞那都是好聽的。

直白地說，那就是胸前掛襪子，自覺不臭。

小昭南不管怎麽說也是一國公主;不管是人家皇帝爹，還是小公主自己都沒有明言，非你李玄霸不嫁，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建成點了點頭:

“這事，我知道，所以隨後我就找人打聽了，公主那裡沒有什麽異樣。”

就是說平時一般無二。那意思就很明白——掩飾！

可掩飾什麽呢?

可能是為李玄霸掩飾他的失禮魯莽，也可以是小公主掩飾自己的尷尬、難為情……

與人家小公主的‘正常’相比，自家這李三表現得就太不正常了。

說是在試驗實在做研究，李建成去偷偷地看了幾次，十之八---九，李玄霸都在發呆。

發呆也就算了，還躲著李建成，讓李建成想找李玄霸談談都不行。

要是別的事情，李建成可能就使用強壓手段了，可感覺的事，李建成知道，感情的事弄不好就會產生心理問題。

心病，無藥醫啊！

李建成突然挑了下眉，無聲地指了指外邊，比了三。

李秀寧會意，家裡就自己和李玄霸行三，自己在這裡，外邊那個三是誰，還用說:

“這沒有異樣，就是最大的異樣了。要是柴紹當初在沒有提親之前敢這麽對我說話，我會讓家裡兄弟往死了收拾他！臭不要臉。

就算要說這樣的話，也得是雙方父母交流;他算哪根蔥！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海了去了！

什麽意思嘛，弄得好像，我非得嫁他不可;誰不知道一家女百家求這個理兒……”

李玄霸聽到這裡直接衝了進來:

“三姐，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會這麽想?”

李建成挑了挑眉:

“你怎麽過來了?”

本來這話沒打算讓李玄霸聽到的，現在聽到了，那也正好，也算讓他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只是，三妹這話是不是也太現實了，看看李玄霸那張更加慘白的漂亮臉蛋，李建成心疼了。

李秀寧也心疼，但她正是因為心疼李玄霸，所以才要下重藥，讓他明白，女人的想法，和男人的是不同的:

“大哥問你話了，你怎麽過來了。”不回答，你明明什麽都聽到了，我還說每二遍嗎，這等於在流血的傷口上再捅一刀。

李玄霸腦子亂糟糟的，下意思地以為，自己先回答了大哥的話，三姐就會給自己解釋:

“之前你和姐夫回府了，我就回試驗室了，後來聽說你們又回來了，我就來看看……”你們怎麽回來的這麽快，事情解決了嗎?

自己這邊感情都亂成麻，還關心自己這個姐姐家的事，李秀寧心裡又酸又軟:

“能有多大的事，我是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且還有大哥的王府和父親的國公府做靠山。

加上你姐夫也是言而有信的，當初既然說了四十無子才納妾，他就不會食言而肥。

回去他就把那些不小省心地打發了。然後大哥給他指了條道，告訴他怎麽收拾爛攤子。”

說話間，已經走到李玄霸身邊，拉著李玄霸坐自己身邊，很自然地道:

“我剛才的話是說的我自己的想法;畢竟千人千個性子，大哥之前不是讓人打聽了，公主很正常嘛。就說明她性了和我不一樣。”

李玄霸皺著眉頭看著李秀寧:

“三姐，你不用這麽安慰我;我這幾天，也想了，特別的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說。

可再想想，這麽說也不錯，不管怎樣，這事算結束了。

人家是公主，哪裡可能讓別人挑挑揀揀;如果真要往咱們家指婚的話，就算二哥不成，不還有三弟呢，年紀也合適。”

李秀寧又不瞎，哪裡會看不到李玄霸眼底的不自信與疼苦:

“姐姐我看得出來， 那小丫頭喜歡和你玩;(因為是公主，不好說中意不中意的)等她真進了咱家的門，要是再找你玩，可怎麽辦?！”

這話說得不能再委婉了，但還是讓李玄霸的臉更加慘白了現分，猛地轉頭看向李建成:

“大哥，你能求陛下改變想法的，對不對！”

“南陽公主還未及笄就嫁給了宇文士及，你知道為什麽嗎?”李建成沒有回答，而反問了一句。

李玄霸愣了下:

“因為陛下想與宇文府上聯姻。”這樣更放心。

李建成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尚公主這事得分兩面說，一則說是簡在帝心，可另一則，成了駙馬督尉之後限制也就來了;畢竟也算是外戚皇親了。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公主不早些嫁了，等到夷邦番國前來求親的話，會不何?義成公主就是個例子。”

李玄霸眼裡閃過明悟的神光:

“大哥，你是說陛下很喜歡小公主?”聲音裡帶著複雜的感情，既高興又失落。

高興於小公主得楊廣陛下的歡心，以後的日子會更好過;失落，自然是自己和小公主……，不能想，早就已經做出決定了，不是嗎?只要她過得好就行了。

能不喜歡嗎?

一共就那麽幾個孩子！

李建成點了點頭:

“是喜歡，但如果和江山安定相比呢?！舍如何……”

李玄霸眼裡的光暗了下來，所以小公主才不敢把自己的話說出去，不然那就是鬧出了笑話，到時候失了君心會如何……不能讓小公主去和親，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