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瘋了
某日
趁著蘭父不在家的一時半刻鍾,小寡婦約了拚頭。
一次原始的歡愉之後。
小寡婦滿足地靠在她那位拚頭的身上。
他突然探究心起,開口試探了句:
“咱兒子年紀也不小,是時候開始找人家了,你的情況有些不同,想來村裡的姑娘不願意嫁過來。”
因為蘭父的惡言惡行,村裡的人大都對他家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說當面不說什麽,可是背後極其看不上。
以至於蘭父家原本的鄰居都找了機會搬走了。
那地方亂七八糟的人出來進去,太不安全。
一來二去,蘭父家便成了村中的孤島。
這樣的人家,誰家的姑娘願意嫁進來?!萬一今後缺錢了,是不是讓自家女兒也去賣?!
小寡婦沒想到她會在這裡呆這麽久,原本想著,孩子不是蘭父,這事必是紙裡包不住火,借著機會多撈點錢,到時候眼看不好就帶著孩子離開。
至於孩子她爹,願意和她一起走就走,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她帶著兒子,手裡又有些銀子,到了別的地方一樣可以生活。
到時候等於底子都洗白了,根本不用擔心這些事情。
精神松懈的小寡婦,沒有第一時間反映過來拚頭的話哪裡不對,畢竟這氣氛,拚頭的語氣太何時宜:
“為了兒子,這裡也不能再呆了,不過在走之前得再……”
‘弄一筆錢出來’幾個字,被她生生地吞了回去。
她這是反應過來,孩子的事她沒對這拚頭說過啊,對方怎麽知道的。甩頭詫異看了過去,看對方的表情,小寡婦發現自己被詐了。
小寡婦恨得不行,面上卻不顯,只不過不再靠在拚頭身上,坐起身子,似嬌似怨地用眼睛叨著拚頭,急切地問:
“你怎麽知道的?!怎麽的,要和我算帳不成?!”
拚頭知道自己有個這麽大的兒子,還是挺高興的。
不過他也是有家室的人,只不過媳婦第一胎生了個姑娘,現在又有了身子。
不是那麽一句話,先開花後結果,有媳婦還怕沒兒子。
拚頭對這個親兒子,畢竟沒付出過什麽;最多就是當初神經愉悅地抖了那麽兩下。
因此,拚頭對這個兒子也沒有必須讓其認祖歸宗的執念。
這事要是挑明的話,他就得與蘭父對上,那麽個惡人……
到時候自己與小寡婦要怎麽辦?
就她那性子離開了蘭父怎麽生活?可對方畢竟給自己生了個兒子……
可小寡婦要是和自己一起過,那自己的媳婦又要如何,畢竟人家跟自己的時候,還是黃花大姑娘。
幾年來,跟著自己過日子,也是一心一意的,又給自己傳宗接代,不能不要了啊!
拚頭腦子裡閃過這些先現實的問題,再看小寡婦的樣子,也摸不透對方是怎麽想的;反而當下哄著小寡婦說一切都聽她的。
這正中小寡婦的下懷,小寡婦解釋了自己為什麽不告訴他——自己當初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他的,與你有了兒子,怎麽還會跟著蘭父那麽樣的一個人繼續過。
拚頭嘴上雖不說,心裡卻念叨:
“……”我可沒看到蘭父對你不好,叫我說對方會這樣,少不了你攛掇的事。
拚頭在媳婦生了孩子之後,有了別樣的風情,他曾經一度想過斷了與小寡婦的聯系。
但那時小寡婦不放手,原因(─.─---)……
蘭父那個樣子,終歸不過個色字。
拚頭覺得自己像是小寡婦手裡的風箏,真是身不由己,那時他就知道小寡婦的手段,
心生戒備。但命運不會總如人意,拚頭媳婦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好不容易生了一個兒子,卻在長到六賺錢的時候,一場冬日裡的惡疾病要了他的命。
更要命的是自打生下兒子之後,這對夫妻也沒有做過任何措施,可從那之後就是一直沒有孩子再上身。
那時候家裡有兒有女的,拚頭到也心滿意足,畢竟他心裡知道,自己有兩個兒子。
可是突然之間死了一個,還是明面上那個,拚頭就把寡婦的兒子看得越來越重,每每看到蘭父對著他的兒子噓寒問暖,他的兒子管蘭父叫爹,他的心就在煎熬。
有一次,他聽到村裡人議論說——不是他背地裡做了惡事,就是家裡的祖墳不好……
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其實就是指他做了缺德的事,要是祖墳不好,為什麽他爹還生下了他。
拚頭做賊心虛,加上剛剛沒了兒子不久,抬手就是一拳:
“你胡說什麽,老子才不是絕戶!”
打得對方鼻口穿血,對方看到拚頭雙目赤紅,眼裡都是瘋狂之色,覺得這人要瘋,加上邊上的人來拉開雙方,這事當下算是翻篇兒了。
可這話拚頭說的時候,是失子之疼讓他大腦不清楚,等過後想起這事,他覺得要壞,尤其是她媳婦問他為什麽不是絕戶的時候,他還算有點心機:
“我們還年輕,聽說別人有六十還生孩子的,我們怎麽會絕戶……”看媳婦的臉色黯淡:
“就算真的沒有這個命,我們不是還有三個女兒,到時候坐地招親,我就不信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自家人是這麽解釋的,拚頭他媳婦對外也是這麽說的,可被拚頭打了的那個人,可就不會這麽說。
就算沒事還要說出點什麽事來出氣,何況村裡人早就有人覺得拚頭與寡婦眉來眼去的不乾淨。
於是那個被打的人,就傳出來這樣的話:
“誰知道呢,備不住人家真的就有兒子,所以不才會這麽說,就他和家的那誰,不是早就勾勾搭搭……”
這種事情當事人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就好比蘭父,這事小寡婦聽到了風聲,的時候就已經晚了,連回轉的余地都沒有了,小寡婦只能計劃後路,這才無所不用其極地攛掇蘭父把蘭月賣了。
蘭父對事情半點都不知道。
其他知道的人,看到蘭父為了這個兒子付出了多少,還有他對小寡婦是什麽樣的態度……
如此便沒有當著蘭父的面挑破。
畢竟這事也沒有證據,萬一不是真的,或是蘭父不信,到時候可是把人得罪死了。
可這事萬一是真的,想想蘭父做下的那些事情,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付出那麽多給別人養兒子,而鬧出人命來!
不得不說百姓的生活智慧不容小覷。
都是真相帝!
當下。
蘭父直接撲向小寡婦,死死地掐住對方的脖子。
蘭月像是看戲似的挑了挑眉,還轉頭對便宜弟弟道:
“你說你娘會不會死,如果她死了,他(蘭父)會不會留你一條命,說真的,如果是我的話,我還會把你爹也給帶上,讓你們一家人好好地在地下團聚。”
蘭月說話的聲音不小,蘭父心裡其實很想聽到寡婦否定,可是小寡婦什麽都沒說。
小寡婦的心裡早就淚流成河:“……”你掐得我都喘不出氣兒來了,還怎麽說話!
蘭月覺得眼前的第一幕十分地諷刺,如果早知道事情還可以這樣解決,是不是母親就不必死了,想到這裡,她覺得眼前開始模糊。
其實蘭月也知道,世上沒有如果,要不是一切都恰好,想要設計小寡婦認下此事,實在難如上青天。
但這個難於上青天的事,在她後來入了外八門後,知道了一些手段,滴血認親,然後用沾了醋或是白凡的筷子一攪,想要什麽結果就有什麽結果。
可現在蘭月不知道,她抬手扯下便宜弟弟嘴裡的襪子,然後嫌棄地扔到一邊。
襪子剛被拿出來,便宜弟弟就吼道:
“你個老不死的,快放開我娘,我爹高大威猛,要知道你傷了我們,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得!!!
蘭月都想給便宜弟弟鼓掌了,這不是往火上澆油嗎?
小寡婦已經被掐的有些迷糊,在聽到這話的之後,她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兒啊,你怎麽能這麽說,雖說之前教過你在江湖上行走,就算沒有背景也要裝出三分,讓人怕了……,可卻不適合當下的情況啊!今天咱們娘倆的性命休矣!
蘭父都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麽,隻覺得小寡婦一下堆倒在地上,頭歪向一邊。
便宜弟弟沒有想到,他的話音剛落,母親就被掐死了……
他驚恐地看著蘭父一步步地走向自己,他突然覺得蘭父是那麽的可怕,這根本就不是他平時認識的那個人。
要知道在小寡婦這裡,蘭父就是奴顏卑膝的樣子,往家裡摟銀子供著他們母子兩人,家裡的髒活累活,就連寡婦的內衣、襪子,甚至是換下來都是血的生理帶,都是蘭父來洗。
要不然這個不算笨的便宜弟弟怎麽敢威脅蘭父!!!
求生欲爆發的便宜弟弟,轉頭看向蘭月,急切地道:
“我知道你不想殺我,只是想要銀子,只要我不死,我就把銀子都給你!”同時死命地蠕動著想拉開與蘭父的距離。
蘭月眼裡閃過諷刺的笑意,這兩隻吸血的螞蝗,早就應該死了,至於能不能拿到銀子,在蘭月的心裡便沒那麽重要了:
“呵,我到是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年紀小小的,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孩子,卻還是花著我母親掙來的銀錢。”
蘭父聽到蘭月的聲音,好像終於找到了一些救贖,他猛然看向蘭月,帶著癡癡的木然之然:
“你想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是不是,為父這就讓你如願!”
蘭月呵了一聲,打心裡覺得惡心,這人怎麽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在他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後:
“我不光想看看這小畜生的心是不是黑的,還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蘭父眼裡閃過瘋狂的光:
“叫一聲阿爹聽聽!”
蘭月覺得自己搞不懂了,這是告訴自己了?難到對方不知道把心挖出來人就死了嗎?
蘭父見蘭月不說話,他轉頭看向便宜弟弟,木然中帶著瘋邪之意,笑得特別的詭異:
“我不給月娘、不對是月郎,也不對那是我家大郎怎麽能叫月郎,要叫也應該叫日郎。我不給日郎挖心,他生氣了呢,不想認我這個父親啊。”
霧草!
蘭月差點沒有脫口而出!這狗屁邏輯老畜生是怎麽總結出來的。難到這是受刺激已經瘋了?!
蘭月真相了。
不過有一件事,她沒有真相……
那就是蘭父早在幾年前就不行了,畢竟他長成那個樣子,小寡婦也不想伺候他,於是用就上了些手段。
所以,他後來他才特別的B態,時常守在蘭母的窗戶外邊聽牆根。
對蘭母也更加惡劣,好似只有如此,在小寡婦那裡不能抬頭做男人的屈辱,才能有所緩解。
一個沒有去勢卻已經廢了的男人,現在知道自己付出一切去養大的兒子不是自己的,可想而知這打擊有多我大!
瘋了的蘭父用手上的指甲去撕扯便宜弟弟的胸口,疼得便宜弟弟哭吼不止。
這聲音夜半之時傳得甚遠,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拚頭他們家就住在蘭月家周圍那條中空的隔離帶外。
之前蘭父出去找蘭母,拚頭也去幫忙了;說起來可能是睡了蘭父的女人,蘭父又幫著他養兒子,這種優越感讓他特別願意在蘭父面前晃。
當時,蘭父招呼人之時,他因為擔心蘭母真的跑出去找到她那個有背景的大哥,到時候蘭父不得好,而穿多這件事的小寡婦自然也不能得善終。
小寡婦出事了,自己那個兒子還會有好?!
到時候會不會牽連上自己?
……
出於這些考慮,拚頭在找人時特別的出力,他的心裡比蘭父都急。
不安之下,夜路踩空,順著山路滾落下去,胳膊骨折了,腳踝扭傷;明明是腳踝,卻粗腫得像是大--腿。
雖說,蘭父著急找到蘭母,可是因為幫著自己找人,對方出了事,他不好不管。
再加上,這一路行來,沒有發現有人下山的痕跡,下午的時候下了一場雷陣雨,雨如瓢潑潤濕洗刷了路面。
但凡有人走過,就會留下痕跡。
他們村是山村,要不然怎麽會沒什麽被亂世波及。
而他們村正經的下山路,就這麽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