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右邊的岩洞衝出氣浪,隨即左邊也發生爆破,大地震顫,岩石滾落!
之前為了防止人刺探而下的禁製成了他們的掣肘,公孫正龍的神識不能在地下延伸,一時無法判斷方向,“待著幹什麽,都給我進去找!”
爆破接二連三響起,山體震蕩,公孫正龍化作一道遁光以令人畏懼的速度在各個岩洞穿行,脫凡境強者的威壓輻散開去,叫人顫顫。
湛長風數到十的時候感應到了飛速接近的威壓,迅速點燃手中最後一個震天雷丟了出去。
她爆破的位置都是這個岩洞群的承重點,手裡這個威力最大的震天雷給岩洞群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
轟~隆~
山體坍塌,巨大的岩石砸落截斷了即將靠近的威壓。
公孫正龍脖頸間青筋鼓脹,雙目怒瞪,口綻蓮花,射出一道金芒,這道金芒洞穿無數落石朝湛長風打去,湛長風無處可躲,刹那祭了無心之術瞬移到通道。
“大佬你沒事吧!”
她壓住無心之術的反噬,“砸!”
一個大漢掄起鐵錘砰然砸向石壁,裂紋蔓延開去,大水凶猛地倒灌進來。
眾人早有準備,抓著通道上的鐵鉤避免被衝走。
公孫家的人卻被衝了個措手不及,伴著大水.爆破.落石怎一個亂字了得!
公孫正龍的怒吼被大水淹了,自顧不暇。
待水勢稍一緩,眾人爭先恐後朝凌江河遊去。
至此,生死有命!
湛長風沒有立刻往岸上遊去,下潛了一段距離。
此時坍塌的山中衝出一道光,公孫正龍披頭散發,衣衫襤褸,凌空而立,“給我往河裡搜,往岸上搜!”
頓時好些條船開上了河,一隊隊修士地毯式鋪散開去,運氣差點的人,剛從河裡冒個頭就被抓了。人心惶惶!
脫凡境強者的神識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逮人那叫一逮一個準,只是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不可能,她人呢!
原來湛長風用無心之術把自己幻化成了一條魚,朝下遊遊去了。
桂水的這場大坍塌動靜可不小,引得附近城鎮的修士爭相觀望。余笙和幫手們輾轉幾個傳送點來到桂水時,便見遠處的山體纏著煙霧.水浪崩潰塌陷。
那正是追蹤術所指之地。
“這怎麽辦?”一個人壓了壓草帽,救人迫在眉睫,情況又不甚清楚,都無從下手。
“等一會兒。”余笙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施展風煙引,見術沒有被打斷,放心下來,人還在。
“人在移動,應該是逃出來了。”余笙推測了番,道,“你們幾人假裝散修去凌江河下遊逛逛,看看能發現什麽,其余人跟我去齊柏城。”
湛長風遊出十幾公裡後,終於支撐不住無心之術,冒頭爬上岸,看了眼仍能見到影的塌方之山,跌跌撞撞地朝山林裡跑去,用不了多久,公孫家的人馬就會搜尋到這裡,何況還有一個能在天上亂飛的脫凡境強者在。
她一刻也不停地朝宗政族邊界跑去,放開的神識陡然感應到一艘船靠了岸。
“咳。”胸腔火辣辣地疼,視野亂晃。魂力獻祭後的後遺症要發作了。
湛長風計算著距離衝進宗政族邊界,手上不斷地從玉墜裡掏出各種藥膏往臉上塗抹,並且一邊跑一邊將自己的頭髮剪掉,躍下一處低地,把身上衣服換了,又連忙跑開去。
“什麽東西!”
幾個在山裡巡邏的宗政家守衛聽到動靜,打起了神,“噓,怎麽好像有好幾處地方有腳步聲。”
“你們兩個去那邊,我們去那邊,有問題放信號。”
湛長風背靠著一棵古樹,
眼睛已經睜不開了,整個人昏昏欲睡。乾位一人,巽位一人,她咬破舌尖,執劍在手。“咦,原來是隻狐狸。”
“等等你看,那邊放信號了,快走!”
腳步聲遠去,湛長風不敢耽擱,此時她不能向人煙多的地方去,又要遠離邊界,只能往山坳子裡闖,極不湊巧的是,一直用真氣壓製著的毒素這會兒快沒心力去壓製了,而毒素的爆發,加速了本就所剩無幾的真氣的流逝,腿腳都要軟下來了。
湛長風一時不支滾下山坳,朝自己身上點了幾個穴位,封住經脈防止毒素擴散,只要不動真氣,這種毒素就會潛伏下來。
她扔了個殺陣出來,意識昏沉,眼前的景物全都對半開了。恍惚中她看見一隻雪白的狐狸蹲在不遠處瞧著她,額心生著赤色火紋。
湛長風沒來由地想要歎息,也許是想到了撞樹上的兔子,也許是想到了逆流而上咬鉤的魚,也許是想到了它又乖又哀的眼神,也許是想到了幻境中被剝皮碎肉烹而分食的白狐,“如果你是來找我的,守到我醒。”
她的意志陷入識海,沉睡自衛以修複魂力。
白狐跳上一塊石頭,卷起身子一錯不錯地看著她,每每有人聲動靜靠近,就去引開。
葉落了幾番,白狐百無聊賴地在湛長風附近打轉,伸出爪子撲了張葉子,忽得一支棱耳朵,試探著朝湛長風接近了幾步,發現之前的危險之意消失了。
原來是陣旗失效了。
啊嗚~~白狐低低叫了幾聲,小心地拿頭蹭蹭她,這一蹭就把原本盤坐的人蹭倒了,嚇得白狐躥出好幾米。
嗷~白狐挪過去嗅了嗅湛長風,立馬炸開了毛,躥進山林裡去。老半天叼著幾種草藥回來放在旁邊,扒拉她的袖子,可惜人不醒,又撅著小白腚釋放出一股奇特臭氣,人還是不醒。
它急得追著尾巴打轉,最後倏然跑了出去。
山下有個凡人村落,時有人進山挖藥拾柴打獵補貼家用,白狐還有幾分聰明勁在,本能地選了個普通婦人,將其引到山坳。
婦人是進來收野菜的,陡見那麽一只有靈性的白狐一步三等地勾著她,還以為狐大仙顯靈呢,又驚又怕。但想到家裡都揭不開鍋了,死了算解脫,得了機遇是中獎,沒什麽好損失的,一狠心就跟著白狐走了。
“哎呦呦,這是哪家姑娘啊.....長得忒醜了。”婦人瞧瞧一頭狗啃似的亂發和面黃肌瘦長麻子的臉,差點都不想看。
嗷嗚!
白狐扒拉扒拉地上的草藥。
“你讓我喂她吃啊,”婦人犯了難,“總不能生吃吧,我得把她帶下去。”
白狐歪了歪頭,沒有阻止。
婦人把草藥塞進腰間的小竹筐,背起湛長風下山。白狐不遠不近地跟著。
婦人家在山腳一個茅屋裡,進門老大一股煙味,“你怎又抽上了,省點錢買糧食行不行!”
“幾撮碎葉子值多少錢!”乾瘦的男人見她背著個人進來,皺眉,“怎回事啊,幹什麽呢!”
“我跟你說...”婦人興奮地把今天經歷講了一遍,,“興許咱把這姑娘救了,狐大仙天天給咱送野味呢!”
男人磕了磕煙,到門口張望了會兒,啥也沒看見,罵道,“做什麽美夢呢,哪來的狐大仙,要真是大仙還輪得到你救,充其量就是只有點靈性的小妖獸。”
“那怎辦啊。”婦人被那麽一說也遲疑了起來。
“還能怎辦,過會兒人牙子就來接四妞了,讓人一起帶走,收個七八十靈珠。”他又看了眼湛長風,“四五十也行。”
“啊...”婦人搓搓手,有點怕得罪狐大仙,又想要那四五十靈珠,於是就去將藥熬了喂她喝下,算是給狐大仙一個交代,然後美滋滋地給她理了理頭髮,賣相好點說不定能得個六十!
“等等,”男人眼睛一亮,從她脖子裡摘下一枚玉墜,“真是狐大仙送財啊,這成色,能賣幾百塊靈石!”
“哎,這裡還有枚戒指!就是有裂紋了。”男人還想把墨玉扳指也擼下來,卻怎麽也擼不下,恨恨啐了口,“什麽破玩意兒,要不是怕影響價錢,早把你手指切下來了!”
解釋下前面的,社學那掛是被灰狼附身的蕭邵白吃掉的,羅照子是被魅妖引誘後由林釗吃掉的,林釗變成羅照子聯合魅妖將湛長風設計進了公孫家的禁閉場。另外多謝提醒,改了下計量單位,一兩大約是50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