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垃圾扔完,特意等了等,見季安寧走近,熱情問道:“安寧怎麽才回來,吃過了嗎?顧排長送你回來的吧,顧排長真是越來越會疼人了。”
季安寧點頭笑了一聲,都說感情是藏不住的,連鄧舒也瞧出了,顧長華的改變,她道:“吃過了,鄧舒嫂子也吃了吧。”
“吃了,這不是出來扔了垃圾,老遠就看見你們了。”鄧舒拍了拍季安寧的肩膀:“看你在部隊這幾天應該沒少累,瘦了不少,快回家歇著吧。”
鄧舒和季安寧並不住一棟樓,和季安寧說了幾句體己話,就各自進樓道了。
“嫂子。”門衛處的小錢喊住了剛進樓道的季安寧。
現在季安寧已經習慣了,她自如的走過去:“有我的電話嗎?”
小錢點點頭:“嫂子,我給你撥過去?”
“誒,麻煩你了。”季安寧心猜應該是家裡面的電話,顧長華不是說了,顧父顧母準備過來。
小錢撓著腦門,嘿嘿笑道:“不麻煩。”
他說著拿出小本,照著上面的號碼撥了出去。
然後將電話從窗口給季安寧遞了出去。
電話撥了好一會才接通。
是顧長安接的。
從電話裡,只聽顧長安遠遠吆喝了一聲:“媽,嫂子的電話。”
不一會兒,金秀梅就接到了電話:“安寧呀,怎麽才回電話,上午沒在家?”金秀梅並不知道季安寧臨時進了文工團,這才奇怪的問她。
“嗯,這幾天部隊有些事情,我上午有時候也在部隊。”季安寧簡略把情況說了一下:“媽,你們什麽時候過來?”
“給你們打電話也就是為說這事呢,我們先不過去了,等有了空,去看你們。”
聽著金秀梅的聲音,季安寧愣了一下:“那丫丫她同學呢?”
“就是她同學不去看病了,他們既不去,咱們也不管他們。”金秀梅正好也落的清靜。
金秀梅思來想去,聽顧雪說,那天齊北家長給張菊一大筆錢,估摸著也是張菊不想浪費錢給洪小美治病,何況以洪小美的情況,恐怕也治不好,就是安城,也可能是白投錢進去。季安寧頷首,洪小美爸媽都不管自己孩子,他們也不用去操這份心。
“對了安寧,你大媽打電話過來了,咱家那地已經鋤了,說讓你抽空就過去看一趟,也快到播種的時候了。”
金秀梅其實也是在提醒季安寧,別季安寧只是嘴上說說,然後再把那地給耽誤了,她要是不用,也就直接交給老大他們打理了。
“誒媽,我知道了,等我忙過這兩天就回去一趟。”怎麽也得要等匯演結束之後,她才能走的開。
其實若是她手裡資金充足,自然也就不在意應城村裡的那幾畝地了,只是她現在也承包不了地。
且不說承包了,就是雇傭工人也是要錢,所以前期,她能省一點是一點,也不怕麻煩。
與金秀梅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便掛掉電話了。
季安寧上樓回家,將外套掛在一邊,又把從蕭山那裡買來的西藥放在茶幾上,便坐在沙發上休息著。
想著顧長華晚上也不會來吃飯,她也不用特意準備什麽,下午便打算就在家裡歇著了。
不過她沒緩一會兒,就眯眼打盹的功夫,外面的李翠蘭就把她喊醒了。
李翠蘭領著二蛋站在門口,笑眯眯的問她:“安寧,你有空沒,咱們去公園轉轉去,你還沒轉過安城呢吧,二蛋鬧著要去呢。”
李翠蘭領著二蛋嫌太冷清不夠熱鬧,就想著先問季安寧,等一會下樓,再去問問鄧舒有空沒,搭個伴,人多,
也熱鬧些。季安寧本就沒事做,閑著也是閑著,就點頭:“成,我去換身衣裳。”
季安寧動作快,沒讓李翠蘭多等,就把身上軍裝的行頭換掉了,穿了件墨色大長褂,她身子高挑,這件衣服穿在身上,在視覺上,又將她身高拉長了不少,還顯瘦。
季安寧圍好圍脖,鎖好門,就跟著李翠蘭出門了。
她笑吟吟的捏著二蛋的臉蛋,“二蛋快開學了吧。”
看著二蛋,她又不禁想起顧長華的話,她唇角間的笑意彎的更深了。
“可不就是小家夥快要開學了,這才鬧著要出去玩呢。安寧,你先領著二蛋,我去問問鄧舒。”因為不在一棟樓,李翠蘭也不麻煩季安寧再跟著她跑一趟,就將二蛋交給了季安寧。
二蛋小蘿卜聽話的很, 任季安寧拉著,仰著小臉,稚聲稚氣的開口:“季姐姐,你去過這裡的公園嗎?”
季安寧搖頭,她來安城這麽長時間,還真的沒有怎麽轉過安城,除了軍區附近的那幾條街巷,也就去過商貿城了。
只聽小蘿卜喜滋滋的道:“我去過,可好玩了。”
小孩子哪裡都覺得有趣,季安寧笑著摸著他的腦袋,“那一會你帶季姐姐去轉轉。”
“好!”二蛋用力點著頭,露出幾顆小牙。
說著話,對面李翠蘭就和鄧舒一起出來了。
“鄧姨!”二蛋是個自來熟,和鄧舒關系也好,他瞧鄧舒出來,嘴甜的喊了一句。
二蛋嘴甜,又招人疼,所以軍區大院不少軍嫂都待見這個男娃娃。
鄧舒蹲下身子捏了捏他的臉蛋,這才站起身子,和季安寧笑了笑。
她們中午才見過面,說過話,所以看見季安寧也親近了幾分。
這罷,他們一行四人出了軍區大院。
站在四樓窗台的余蘭蘭本來是打算下去湊熱鬧,和他們一起去的,可轉念一想,現在李翠蘭待季安寧不錯,而她又在李翠蘭那裡不得人情,就算去了,只會添更多不好的成見,倒不如先避兩天。
這情面慢慢也就有了。
余蘭蘭現在可比從前能耐得住性子了,她本來連衣服都換好了,就差下樓追上去,只是都開了門,她又折回了身子,將外套脫了,改變主意了。
索性季安寧也對她沒什麽好臉色,她捏著下巴,透過窗邊,望著遠處,看上去十分和諧的四個人,冷冷的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