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雙贏的交易,可謂各取所需…
可惜,交易未能當場執行。因為,正在兩人打算開練的當口,一道黑影從院牆外翻入,幾個雀躍沒入了中院。
“這麽囂張!?光天化日強闖民宅!”方世玉登即跳腳,話音未落,身子便躥了出去。
葉成無奈,也隻好邁開步子趕了過去,他心裡明白,那道黑影應該就是苗翠花了。她得知兒子打輸了擂台後,聽見百姓們嚼舌根氣不過,便喬裝成男兒身去挑擂,想替方家正名。挑擂時,他自稱方世玉的哥哥方大玉,最終打贏了李小環,卻被雷老虎逼著在入贅書上畫了押。此時,應該是雷老虎放她回來準備嫁妝的時候。
是的,因為是入贅,所以男方要準備嫁妝…
中院裡響起了打鬥的聲音,葉成趕到之時,打鬥已經平息,院子裡空無一人,方世玉誇張的叫喊聲在東廂房內響起。
“老媽,你可真行啊!”
“別在那兒瞎晃蕩!快拿攏子來,準備跑路!”
女聲帶著絲豪爽與潑辣,大異平常大戶人家貴婦的溫文爾雅、和聲細氣,正是廣東知名女俠,苗翠花。
葉成對於這個做事經常不靠譜的知名母親印象還是挺深的,當然,是電影裡的印象。
“誰?”顯然,葉成的到來讓已然風聲鶴唳的苗翠花警醒。
葉成方要開口,方世玉的聲音就在廂房裡響起:“媽,我朋友…”緊接著,他便在房內對著葉成道:“大師,招呼不周,事出突然,我要跑路了,你報個地址,我過幾天去找你…”
又是大師…
葉成相當無語,對方世玉的健忘已無力吐槽,只能無奈地道:“我居無定所,還是過兩天我來找你吧…還有,別叫我大師…”
此時,院外由遠及近地傳來了喜氣洋洋的吹打聲,雷老虎的辦事效率很快,這讓廂房內的二人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跟葉成交談,房內響起了翻箱倒櫃的聲音。
很快,吹打的隊伍到了方家門前,隨之而來的,還有雷老虎那辨識度極高的粗嗓門:“方大玉!我們來了!”
“方大玉?”
“方大玉!!!”
方府內一片安靜,沒有人應答,這讓喜氣洋洋過來接親的雷老虎面子上掛不住了,他上前推了推門。
沒有推動…
葉成進來時,方世玉把門給掛上了…
“他娘的!”雷老虎氣急敗壞,暴跳如雷:“給老子把門撞開!!!”
家丁們聞言一哄而上,“砰”的一聲,大門應聲而開。
“給我搜!”雷老虎大手一揮,穿著喜服的家丁們魚貫而入,緊隨其後的,是府衙裡帶著刀槍的衙役…
雷老虎今天特意把官服穿在了身上,這個官,是他花了大價錢捐的,正五品同知,知府的副手,主管一府緝捕緝盜,對於山賊出身的他,是個相當完美的歸宿。
當然,招個本地的女婿,徹底融入當地,那就更完美了…
因此,雷老虎對此次的招婿極為重視,絕對不能容忍這個簽了婚書的女婿跑掉…
人多力量大,一群人進入院子搜捕,轉眼間,就發現了站在院子內的葉成。
“找到方大玉了!”有衙役高喊出聲,頓時,人群向這邊湧來,圍住了葉成。
雷老虎聞聲也趕了過來,看見站在當中的葉成,登時暴跳如雷:
“你娘的!這是個和尚!誰說是方大玉的?”
方才喊話的衙役戰戰兢兢,
不敢應答。雷老虎對著葉成質問:“外地來的和尚,你怎麽在這兒!方大玉呢?” 葉成面帶微笑,緩緩指了指東廂房。
“搜!”
雷老虎帶頭衝進了廂房,這時,裡面響起了淒慘的哭聲…
“哭什麽?方大玉呢?”雷老虎暴躁的聲音響起,回應他的,是苗翠花傷心欲絕的哭嚎:“大玉他死了!”
“怎麽死的?”
“撲街死的!!!”
“撲街?”
“打擂的時候受了內傷,還沒到家就倒下了,死在了門前的大街上!大玉,你好狠的心啊!丟下娘不要了!”
雷老虎當然不信:“既然人死了,屍體呢?”
“暴死的不吉利,屍體都火化了…大玉,你好慘啊!”
“化成灰我也認得,骨灰拿來我看!!!”雷老虎一臉的獰笑,他又不是傻子,才不會相信這漏洞百出的說辭。
只見苗翠花哭哭啼啼的從女裝打扮的方世玉手裡接過了小碗,送到了雷老虎眼前…
雷老虎揭開了蓋子,白花花一片,還沒等他細瞧,方世玉一口氣吹出,白灰飄起,彌了雷老虎滿臉。
是香灰!
“老媽!快跑!”
苗翠花聞聲而動,當先從廂房內躥出,卻被守在這兒的衙役跟家丁圍住。方世玉稍慢了一步,被擦掉香灰睜開眼睛的雷老虎一把抓住。
“男的?”雷老虎仔細一瞧:“你是方世玉?”
方世玉露出訕笑,瞬間出手,攻向了雷老虎脖頸,想要製服他。雷老虎功夫不差,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揮手反擊,打退了方世玉的進攻…
方世玉見擒王不成,衙役們也都圍了上來,登即身子一躥,跳出了包圍圈,幾步蹬上了房頂,沿著屋脊跑出了院子。
他沒發現的是,苗翠花被一幫衙役持著刀,圍在了院子裡,幾次突圍不成後,被返回的雷老虎擒了下來,一群人用刀架著推出了院子。
之後,本已逃脫的方世玉,在雷老虎以苗翠花相要挾之下,不得不從房頂跳下,坐上了迎親的轎子,被帶回了雷家。雖說方德不在,拜堂成親的儀式無法完成,可雷老虎顯然是存著先斬後奏、生米煮成熟飯的打算,竟嚷嚷著先入洞房再成親。
這讓一旁看戲的葉成無語地搖了搖頭,對於雷老虎的行事手段相當無言,雖說粗暴簡單,卻也極有效果…只是,這種做事粗枝大葉、忽視了細節的做法,有時會起奇效,有時,卻會要了命…
他一路尾隨著迎親隊伍,到了雷家後方才被擋在外面。不過,至此,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知道了方世玉所在,便沒和家丁們多做糾纏,直接扭頭走掉,打算明日再來探望…
當然,探望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履行承諾!
這才是葉成最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