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兒子的威脅，葉成面容苦澀，沉默不語。

葉歸登即邁步向前，似是要把說出的話付諸行動，卻見布瑪驀地擋在了丈夫的面前，用無比憐惜的眼神望著面前的“兒子”，紅著眼眶道:“你爸爸一定有苦衷，他很愛我們…”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眼中的殺氣瞬間收斂，旋即，葉歸抱著頭一臉喪氣地蹲在了地上…

這冷酷與幼稚之間的強烈反差，令得在場的眾人詫異不已。

還是個小孩子啊…

葉成心中暗歎了一聲，輕輕撥開布瑪擋在身前的手臂，對著蹲在地上的葉歸緩緩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未來的我沒有履行承諾，但我可以保證，我從來沒有過拋棄你們的想法。今後會與你們分離，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說實話，一想到今後不得不與你們分離，我都會痛苦萬分…”

葉歸緩緩抬起了頭，望著葉成那張真誠的臉，良久，方才沙啞著聲音道:“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留下來?以你的實力，我不相信有誰可以強迫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葉成緩緩搖頭，沉聲道:“這個世界遠不止表面上如此簡單，哪怕以你我現在的實力，在這個世界上，能一招殺死我們的人也不少。”

“哦?”葉歸的眉頭挑了挑，倏地站起身來，明顯不太相信地反問道:“這麽說，你知道我的真正實力嘍?”

葉成笑了笑，沒作回答，反是轉移了話題:“你的真正實力如何我不感興趣，我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在布瑪犧牲後，你做了什麽?為什麽會到這裡來?”

“做了什麽?”面對葉成的疑問，葉歸神情複歸平靜，淡淡開口:“那時候的我只有十二歲，又能做什麽?只有跟著琪琪阿姨與悟飯大哥刻苦修行…”

“然後呢?”

“然後啊…”葉歸雙眸之中浮現一絲悵然:“悟飯大哥一招一式地指點我修行，琪琪阿姨對我也十分照顧，我們就這樣東躲西藏地過了許多年……後來，在我十七歲那年，幸存者們最後的基地被兩個惡魔找到了。一番苦戰之後，幸存者死傷慘重，減員過半，連琪琪阿姨都死在了18號手中，我也身受重傷……”

在葉歸娓娓地述說之下，人類幸存者最後抗爭的景象在眾人腦中再現，一股慘烈悲壯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陣陣頭皮發麻，既震撼，又傷感。

“眼看著人類就要全軍覆沒，悟飯大哥爆發了，受琪琪阿姨死亡的刺激，他成功變身為超級賽亞人第二階，將兩個惡魔轟殺成渣。”

說到這兒，葉歸掃了貝吉塔一眼，不屑地道:“你知道什麽是超級賽亞人第二階嗎?”

貝吉塔冷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他從來沒聽過什麽超級賽亞人第二階，此時不由得將探詢的目光投向了葉成…

葉成微微點頭，示意所謂的超賽第二階並非胡扯。

霎時，貝吉塔的臉色有點僵硬，為掩飾尷尬，他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對著葉歸道:

“你又不是賽亞人，不管超級賽亞人有幾階，跟你有什麽關系！?”

葉歸冷笑道:“你若能變身第二階，才有資格跟我過招。不然就哪裡涼快哪裡呆著去。”

“你…”貝吉塔勃然大怒，猛地上前便欲發作，卻再次被葉成攔住了。

“先等他說完…”葉成一邊勸阻，一邊問葉歸道:“那兩個惡魔被消滅了嗎?”

“那是當然。”葉歸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欽佩:“悟飯大哥變身超二之後，實力完全碾壓那兩個惡魔，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便被殺死了。”

“原來以後的悟飯這麽厲害啊…”一旁的孫悟空忍不住驚歎出聲，

低頭看向了身旁的孫悟飯:“看來爸爸以後要加強你的訓練，真正地發掘出你的潛力來呢。”小悟飯右拳在胸前握起，一臉堅定地道:“放心吧爸爸，悟飯會努力的！”

看著丈夫和兒子一副上陣父子兵的親密模樣，琪琪那顆被殘酷未來所驚嚇到的心稍微得到了舒緩，此時忍不住開口插話:“訓練可以，文化課不能落下！”

“啊?”小悟飯原本鬥志滿滿的神情立馬垮了下來…

這一幕被葉歸看在眼裡，不由地暗暗發笑。

在未來被他視作偶像、向來不苟言笑的悟飯大哥，竟也會有如此窘迫的時候，這令他感覺好玩極了。

“既然惡魔已經被消滅，世界恢復了和平。你為什麽還要從未來返回到現在呢?”

葉成的提問在繼續，未來世界那陌生的發展軌跡令他心中疑惑不已:“而且，你所在的世界，布瑪已經離世十年，又是誰發明了可以穿越時光的機器的?”

“惡魔雖然被消滅了，但他們留下的痛苦卻無法消失。”葉歸的語氣十分沉重:“幸存下來的人們，都失去了自己的至親，遺憾與傷痛頗深。就在這個時候，悟飯大哥告訴我們，只要找到了龍珠，就能改變這一切，令死者複生，撫平心中創傷…”

“可是龍珠已經不存在了啊！”布瑪忍不住提出了質疑:“你不是剛才說，娜美克星人已經被殺光了嗎?”

“這正是問題所在…”葉歸歎了口氣，語氣蕭然地道:“所以在安排幸存者們利用媽媽留下來的科技恢復建設地球後，悟飯大哥便帶著我，開始了尋找娜美克星人之旅…”

“嗯，這世上一定還有流落在外面的娜美克星人，就跟地球一樣…”布瑪微微點頭，十分關切地問道:“那最後…你們找到娜美克星人了嗎?”

葉歸緩緩搖頭:

“數年星際流浪，悟飯大哥和我經歷頗豐，我們拯救過被侵略的星球，屠殺過星際海盜，摧毀了幾顆裝滿宇宙惡棍的行星，還曾炸掉了一顆恆星，但就是沒能碰上一個幸存的娜美克星人…”

“你…你殺了幾顆行星的人?”布瑪一時有點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以後竟然會成為殺人狂魔?

葉歸看向了布瑪，似是明白她的擔憂，聲音轉柔地解釋道:“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這個宇宙中，該死之人實在太多了。”

在說到“該死之人”這四個字時，他著意加重了語氣，並瞄了葉成一眼。

葉成只能抱以苦笑…

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再多說什麽，葉歸繼續開始了他的講述:“為了方便找人，在星際流浪的過程中，我跟悟飯大哥逐漸地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佔據了北銀河數十顆有生命的行星，在宇宙中打出赫赫威名。 正是靠著麾下勢力，我們一邊派人出去打探娜美克星人的消息，一邊派人帶著大量的物資與技術到地球，幫助我們地球人重建家園。”

說起這些的時候，葉歸原本冰冷的臉上微微浮現一絲自得。顯然，對於和孫悟飯一同在宇宙中取得的成就，他還是頗引以為豪的。

旁聽的眾人也很合時宜地送上了陣陣驚歎聲。

“這麽說，穿越過去的技術，也是你麾下的外星人研發的了?”布瑪好奇地問出了她最為關心的問題:“你有詳細的技術資料嗎?”

卻見葉歸連連搖頭:“媽媽，你說錯了，時間機器的技術並非外星科技，而是你的成果啊…”

“我?”布瑪滿臉疑惑:“我不是死了麽…”

刹那間，葉歸的眼神一陣恍惚，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語氣蕭然:“在我二十二歲那年，被派往地球的手下們發來消息，說他們在海底深處發現了一座秘密基地，裡面似乎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聽見這則消息，我急忙從宇宙中趕回地球，見到了那處位於海底深處的秘密基地…”

說到這裡，葉歸的眼神恢復了清明，望向了對面的布瑪，感慨不已道:“在那座基地裡，我見到了媽媽你留下的霸王戰甲技術資料備份，還有一台已經研製成功的時間機器…不過，時間機器的詳細技術資料似乎被你給刪除了，隻留下了一本操作手冊，還有手冊的封皮上手寫的一句留言…”

“留言?”包括葉成在內，眾人皆向葉歸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葉歸語氣稍頓，說出了那句讓他至今都心有疑惑的留言:“那…不是過去，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