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虛空沒有參照物,更無日月星辰運轉,但時間依舊是緩緩流逝的,流亡艦隊在不斷修繕舊艦,改造新艦,只是資源和能源實在不足,張穗等人雄心勃勃的母艦化計劃最終還是擱淺了,只是給本就新銳的耀光之裔號旗艦增加了更多的護甲和更強大的動力。
這使得耀光之裔號成為了艦隊中最強大的戰艦,也給了許多目睹巨艦變化的人以更多的信心。
而人員培訓方面,也稍稍出了些成績,幾個批次的新手培訓完成後,雖然還是一幫菜鳥,卻終究是有效提升了艦內熟悉事務的人手,使得艦隊戰鬥力也跟著上漲了不少。
就是乾威域軍的追擊也在加速,留在流亡艦隊身後的預警裝置顯示,敵人的腳步越來越近了,而且實力呈現上升反應,讓負責觀測的人員很是驚心。
盧直知道這一切後表面上淡定無比,實際上也很心焦,他完全不知道,“家園”方面什麽時候派援兵前來,又會派多少援兵前來,那些負責與流亡艦隊保持聯系的家夥,全都奉行守密條例,根本不給他一點提示。
這讓他心中沒有多少底,自然有些焦慮,這種焦慮在艦隊後方出現乾威域軍的艦隻,被流亡艦隊擊墜後,愈發強烈。
那只是三艘進行搜尋任務的乾威域艦隻,一如之前流亡艦隊躲在亞空間時經常殺個回馬槍來查探的小型分艦隊,數量不多,實力不強,不足為慮。
但是它們出現也代表著乾威域大部隊就在附近了。
果然,三艘乾威域艦隻的損失微乎其微,乾威域軍並不在乎,但三艘艦隻被毀的情報傳回後,乾威域艦隊幾乎是立刻就啟動全速,向流亡艦隊衝了過來。
到了這個時候,流亡艦隊也顧不得艦船情況了,繼續保持陣型,只會是大家一起死。
盧直緊急召集了各方群體代表,如耀朝的川神秀、樞赤蓮等人,若狹妖族的尊主、長老等人,天之境強者方面的代表以及神獸化形後的代表等等,進行緊急會議。
“現在情況已經非常危急,我決定,啟動之前制定好的阻擊計劃,將整個艦隊一分為二,由速度快,裝甲厚,火力強的新銳戰艦承載大部分人口,先行往前離去,盡量脫離戰場,保存實力,並聯系‘家園’援軍以自救!剩余舊艦……請為了更多人的撤離,英勇抵抗吧!”
他開口就驚到了前來開會的眾人。
“情況已經這麽緊急了嗎?”若狹妖族尊主忍不住驚呼,他是知道乾威域軍厲害的。
“後衛艦隊已經擊毀三艘乾威域軍偵察艦,觀測部隊通過留下的裝置,接收到了大量的追兵反應,他們和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是咫尺之遙,你說緊急不緊急?”盧直盯著他狠狠說道。
他知道,妖族尊主其實是未戰先怯了,畢竟這些若狹妖族都是雲漢域時期就殘存下來的後裔,對於雲漢域與乾威域的戰爭有著更多的了解,自然知道乾威域的不好惹,也因此喪盡了膽氣。
“等一下,你不是還在和我們商量嗎?為什麽艦隊已經開始行動?”就在這時,一名若狹妖族長老得到了什麽消息,神色大變。
“因為耀光之裔號和諸位的座艦都需要留在阻擊艦隊中,與乾威域軍一決雌雄!”盧直很坦然地說出了他就是故意將眾人留下的。
此時,原本保留著隊形的艦隊已經在最高權限命令下,整個艦隊的艦隻開始了分段突圍。
新型艦隻速度最快,防禦最好,一旦不需要顧忌陣型,自然是在前方快速領跑的第一階隊成員,二百多艘新型艦隻幾乎是轉瞬間就拋下了其他舊艦改造而來的艦隻。
只不過,在之前的準備期間,盧直早已對艦隊乘員做出了調整,由於“家園”方面已經明確會派軍前來,並且願意為流亡艦隊提供人道援助,所以,這個時候就不用顧忌資源消耗等問題了,直接將舊艦上的大量人口轉移到了新艦上,現在率先跑路的新艦幾乎承載了流亡艦隊百分之八十的人口。
而留下來的舊艦則在耀光之裔號為首的各群體首領座艦帶領下,準備著為先行撤離的艦隊阻擊敵人,以便爭取更多時間。
耀光之裔號等戰艦當然是新銳艦隻,是能夠跑得很快的,但是在這種戰鬥中,如果沒有夠分量的人居中坐鎮,阻擊戰很容易打成潰敗戰,所以, 盧直才需要用點手段,將妖族尊主等人強迫留下來,鼓舞士氣,怕得就是有些人不願意,執意離去,隻將姿雪、檀雲容、張穗等少數人塞到了前方已經跑路的新銳艦隻上撤離,充當萬一的第二個首腦集團。
妖族尊主等人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下來,便是川神秀和樞赤蓮也有些皺眉,但看到盧直不信任的眼神只是盯著妖族尊主,便也釋然了,不是他信不過她們,而是信不過他們。
妖族尊主和長老們就有些難堪了,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同時也暗暗心驚,心驚於盧直居然猜中了他們的心思。
沒錯,早在從玄蒼世界出發之前,若狹妖族方面的人手就依靠自身接受過一定的高等教育,在艦隊中有工作的優先選擇權,而有意無意分散在了一些戰艦上,尤其是他們這些貴人的嫡系,這種暗中摻沙子滲透的手法很隱秘,為得就是在萬一的情況下,能夠有機會讓他們率領一部分新銳戰艦逃跑。
可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切竟然並沒有逃過盧直的眼睛,他直接用不要臉的脅迫方式,將妖族尊主和長老扣在耀光之裔號旗艦上當人質了,也留下了若狹妖族控制的那幾艘新銳戰艦,很顯然,打得就是借用若狹妖族戰力,阻擊乾威域軍的主意。
尊主和長老自然是憤怒的,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旁邊那個耀朝的川神秀等人並沒有反對盧直的樣子,反而盯著他們看,這要是質疑,恐怕接下來就是被這兩夥穿一條褲子的家夥們教育了。
於是,尊主憋了半天隻說了一句:“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