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者號的艙門關閉時是堅硬的金屬,打開時卻變成了如水光膜,船外來客看到這一幕露出很感興趣的模樣,本想研究一下,卻聽到盧直的問好,趕緊回禮:“無憂宮楚臨凡見過道友……”
隨後一愣,看向盧直,詫異地道:“你懂我們的語言?”
果然是純正的大耀語言。
不過,大耀皇朝只是那片土地上存在過的諸多王朝之一,前面的歷史長河中有過無數皇朝崛起又衰落,最後湮滅無蹤,留下的只有那片土地上那不變的血脈,長久的文化,和優美的語言文字。
眼前這位無憂宮楚臨凡不管是何時得道,只看他模樣便知道他是那片土地上出來的人,有著那片土地的血脈,自然也傳承著那片土地上的文化和語言。
到是盧直現在的模樣與玄蒼世界很是不同,用楚臨凡的觀感來說,就是“奇裝異服”,一眼看去就覺得和他故土之人不一樣,到是和乾威域那些入侵者有兩三分相似,自然曉得他不是玄蒼世界的人。
可這樣的人卻懂得自己故土的語言,自然讓他詫異不已。
盧直卻是笑道:“在下盧直,不止懂得耀語,對了,這個語言最古老的名字應該是‘龍文’吧?我也頗為了解那片土地。”
說著,他指了指不知死亡還是沉睡的龍龜背上大陸,他在玄蒼世界的時間也不短了,好歹是學了不少東西的,語言、禮節等等更是經過專業禮官的訓練,比許多耀朝人都強許多呢。
楚臨凡忽地恍然:“原來是天外來客。”
在玄蒼大陸,盧直並不是絕無僅有的穿越者,歷史上有過很多,楚臨凡來歷不凡,自然知曉,也知道穿越者中有好有壞,好的多為朋友,壞的就像那些乾威域入侵者一般,他們也打過不少。
當下拱手,再度見禮:“這樣就好說了,看來盧直兄弟乃是朋友,到是與那些一來就打打殺殺的蠻子不是一路人。”
楚臨凡看上去就比盧直老氣,這麽稱呼到也沒錯。
盧直已經讓開艙門,示意楚臨凡進來說話,見楚臨凡坦坦蕩蕩禦劍進入,沒有什麽懼色或提防,也是佩服對方的坦誠:“當然不是一路人,實際上,我們雙方也是世仇了,仇恨至少延續了數以萬年計的時光,這次我與朋友們也是被他們追著打到了這裡,不想正好遇見了楚兄,幸會幸會。”
盧直,應該說“盧直”,其實際年歲其實很是不菲,加上輪回諸多世界的經歷,說是老怪物也不為過,但盧直作為人格主體,卻是年輕,再加上本體常年沉睡於生體池,並未有老化跡象,因此很是乾脆地自認年輕。
楚臨凡見盧直果然懂得故土禮節,愈發有了好感,再加上身處戰場邊緣,沒那麽多繁文縟節,兩人到是相熟很快。
隨著盧直將張穗等人介紹給楚臨凡,又述說了一番如何來到這裡的經過,楚臨凡的表情已經無比嚴肅。
“也就是說,這些個入侵的‘乾威域人’只是其實力的一部分?”
這會兒盧直也已經知曉,在天際攔截乾威域軍隊的那些人和奇獸,竟是玄蒼世界歷代天之境諸強,他們這些強者因為實力過強,繼續待在玄蒼大陸會紊亂天地法則,因而被排斥了出來,居住在那些漫天懸空大陸上,以為秘境。
而這些人和奇獸也是玄蒼大陸外圍的保護屏障,就像今日一般,如有外來侵略,他們便是一道最重要的防線。
只是,這些天之境強者雖然極強,卻終究是修行不易,歷年積累,也不過那般數目,比起乾威域這般能夠將強者流水線一般下線的超級文明,有著先天短板,如果天之境強者被全數磨死,那玄蒼大陸也就該淪陷了。
也就難怪楚臨凡知道了乾威域的一些情況後,面色難看無比。
盧直歎息一聲,也不瞞他:“就是這樣,我見諸位雖強,卻也無法橫掃乾威域大軍,而這乾威域大軍只是其本陣的一部分而已,大約是其大本營認為,攻略玄蒼世界,只需要這麽一艘毀滅巨舟及其附屬軍團就足夠了,若是其軍力再強個一兩倍……”
楚臨凡臉色有些發白,此時的乾威域大軍阻擋起來就有些煩人了,再多來個一兩倍,怕不是要崩盤。
“不過,此事卻也不必過於心憂,”嚇人的事兒說完,盧直又安慰道:“乾威域最大的敵人一向是我們雲漢域,最近又已經與我雲漢域相互發現,進入戰爭狀態,我們此番逃亡至此前,便已經揭破乾威域一支偷襲大軍,並為我雲漢域所消滅,這些個強盜傷了元氣,一時半會兒的,恐怕也顧不上這邊的。”
聽聞盧直詳細講述了之前被世界常數編輯武器消滅的乾威域大艦隊過程,楚臨凡的臉色總算緩過來三分,肅容道:“不成想盧直兄弟的母國如此厲害,佩服佩服,只是,茲事體大,關於這乾威域的危險性,我也是需要快點兒向諸位同道通報一聲,以早做打算的,只是不知盧直兄弟和諸位,是一起前往呢,還是……”
盧直說了那麽多是乾嗎的?還不是因為探索者號之前受創嚴重,需要整修?聽得楚臨凡這麽說話,立刻說道:“如果楚兄能夠為我們提供一塊休整之地,我們感激不盡得很。”
楚臨凡到也不疑有他,實在是盧直等四人本來就不是雲漢域的戰士,而是科研人員,實力等方面雖然不錯,卻與戰士有很大差距,對天之境的強者來說並不是威脅,生不了什麽事,再加上與乾威域乃是死敵,本著敵人的敵人就算不是朋友,卻也可以相互利用的想法,便引導著幾人駕駛探索者號往遠處一個中型懸空大陸而去。
那裡並不是楚臨凡的師門無憂宮,而是此次對抗乾威域大軍的前敵指揮部,多有高手坐鎮,並且布置了不少厲害的法寶之類,也就愈發不擔心盧直等人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