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公羊舉進入光門的盧直一直保持著警惕,與星界之門的聯系一刻都沒有斷過,他完全不知道,主神空間這個已經因為天道複蘇,而由虛擬與現實交織的奇異地方,下一刻會出現什麽。
好在沒有發生什麽意外,穿過光門就來到了一個龐大如真實世界的地方,這裡有高山流水,有亭台樓榭,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的銀河瀑布,有瑞氣環繞的仙境叢林,其中點綴著許多獨特的建築,賞心悅目。
“這裡是……”盧直為景色驚歎,即便是記憶中“故鄉”,這樣的美景之處也是不多的。
“這裡是我們的據點,既然要成神做祖,當然要對自己好一點,你說對不對?”公羊舉笑眯眯地說道,很是滿意盧直對此處景觀的驚歎之色。
盧直順著他的話說道:“不錯,成神做祖為得就是自在,不自在於囿於樊籠,被法則束縛有什麽區別?”
“哈哈哈哈,我喜歡你的坦率!”公羊舉對盧直的應對很滿意,然後歎息一聲:“不過,這些景致目前還只是半實體化,有許多地方還沒有真實化,中看不中用而已,所以,我們希望盡快找到具現的奧秘,加以掌握,那個時候,我們就有了真正的,能夠作為我們自己的世界。”
盧直心中一動:“哦?半實體半虛擬化?”
公羊舉用實際行動為他解惑,腳踩大地說道:“你看著。”
然後一腳下去,表層泥土翻開後,下層卻不再是泥土,而是一種很奇詭的景象,有些像光線斑駁扭曲的虛空,又有些像調色失敗,還被冰凍過的奇幻雞尾酒。
“這是……”盧直乾脆蹲下去摸了摸,能夠確定的是,這些奇詭色彩斑塊不是實體,有一層仿佛膜一樣的東西阻擋著他實際觸摸。
公羊舉像一個炫耀玩具的孩子,炫耀著他的知識:“這是‘界膜’,世界壁障的雛形,當然,本質上差別很大,還很脆弱。”
盧直卻是暗自震驚,他有傳承結晶的知識,所以知道這代表著什麽,這是一個世界正在成形的進行時,公羊舉等人真是大手筆,在雲漢域遺民們還困在“家園”,沉睡於“故鄉”,徘徊於“輪回諸界”的時候,他們已經獲得了自己的小世界,雖然還不夠穩固,只是雛形。
“當然啦,雖然有瑕疵,卻瑕不掩瑜,前面還有更好的東西讓你見識呢!”公羊舉神秘兮兮地說道,隨即前頭帶路。
盧直看了眼地面的小坑,跟了上去。
走過一片樹林轉角,一條銀色河流落入眼簾,讓人驚訝的是,河流中居然有美麗的人魚在彈琴唱歌,河邊林中有獨角獸跪伏聽曲,鳳凰一般的漂亮飛鳥棲息在金色奇樹上,懶懶的祥龍駕著雲霧在林中穿梭遊蕩,還有可愛的金色小猴與黑白相間的熊貓你一個,我一個地分果子……
看上去這裡祥和寧靜,著實是仙境一般。
“這些是……”盧直有些驚訝。
“我們的試驗品,都是性格溫順,外形美觀的品種,散養在小世界中。”公羊舉洋洋得意地說道。
盧直忍不住道:“即便是雲漢域沒有崩潰毀滅之前,這些奇幻種也是很珍貴的那一類,末日之後只有少許成員在‘家園’繁衍,更多的是基因留存,難道你們是獲得了‘家園’中的基因庫嗎?”
“當然不是,”公羊舉哈哈一笑:“都是我們憑空‘創造’,或者說‘複原’出來的,嗯,憑借著一些特殊手段,畢竟,‘家園’的基因庫在那些頑固不化的守望者看守中,可沒那麽容易到手。”
盧直敏銳地聽出了幾個意思。
首先,守望者們似乎並沒有叛變,至少沒有全部叛變,還在忠實履行著職責,並且“家園”的主導權並沒有落在公羊舉等人手中,這是一個好消息,代表著公羊舉等人的實力還沒強大到形成絕對優勢。
然後,公羊舉等人似乎掌握了一些法則的力量,以至能夠“無中生有”,進行造物,想到這方小世界也是如此,他不由有了好奇。
“到底是什麽特殊手段,這麽神奇?是掌握了造物的法則嗎?”
“當然還沒到那一步,”公羊舉歎息一聲:“法則哪裡是那麽好掌握的?我們只是找到了一種特殊物質,從而掌握了造物的捷徑罷了。”
“特殊物質?造物捷徑?”盧直露出好奇的神色,不是假裝的,是他真的非常好奇。
“怎麽說呢?也不知道你見識過那種特殊物質沒有,就是一種很……無法描述的存在,我們將它稱為‘遺種’,意思是天道遺留的種子。”
公羊舉的話讓盧直大吃一驚:“遺種?我知道啊,而且我還知道,主神似乎在搜集這些東西,另外,我也想問一下,公羊先生你知不知道,‘輪回士’們似乎也在為主神尋找著這些遺種,難道是你們在主神上做得手腳嗎?”
公羊舉有些意外的模樣:“喲,你居然見過遺種了?”
然後他又不在意地說道:“既然你見過就好辦了,我不用費力描述它的模樣,我只能告訴你,遺種簡直就是一種萬能的存在,它可以創生萬物,乃至鑄造世界,那是直接從概念層面上具現出存在的原料,可惜的是,我們到現在還沒能將它的本質提取、複製出來,要不然小世界早就完成了,至於‘輪回士’為主神尋找遺種這件事……”
公羊舉猶豫了一下,還是坦誠地說道:“既然你也是覺醒者一員,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沒錯,我們的確在通過主神給輪回士們發布收集遺種的命令,畢竟我們已經通過程序後門,控制了主神不少權限,這麽乾還是能行的,不過,也遇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神奇事件和麻煩就是了。”
公羊舉一臉複雜的模樣,似乎想到了什麽讓他頭疼的事情,盧直看在眼裡,心中卻對他更加忌憚,居然控制了主神的相當權限,眼前這個人和他的同夥真是膽大包天,又實力強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