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戶人家走出來,天色還很早。秦晚是打算晚上再來一次,看看黑無常說的那些情況到底是什麽原因。
明明就和普通的人家一樣,卻偏偏養了那麽多的小鬼,整個屋子都是陰風陣陣。長期以往下來,這戶人家的陽氣過於薄弱,陰邪襲體最易患病。成人倒是能撐的久些,可就是不知道那個八歲的男童會不會受影響。
在孫強家聊了很久,出來也快中午了。秦晚打算隨便找家店先吃個中飯。
換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後,秦晚還有些分不清方向,憑著直覺挑選了一條人流最多的路。
還沒走幾步,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耳邊。
“秦老大!”隨著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秦晚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只見了一個全身西裝戴著墨鏡的男子。如果不是對方還沒有完全收納好的靈魂,秦晚還真可能認不出這個人。
“你怎麽找到我的?”秦晚有些驚訝地問道。
范南有些無奈的回答:“老大,你真把我當成普通凡人了?找個人還要靠那個傳說中叫做緣分的東西?”
聽范南說完,秦晚笑了起來繼續問道:“最近工作忙嗎?”
“不忙不忙!”范南搖著腦袋說,看他氣色不錯,適應的挺好。“老大,你這次來是不是為了那戶養小鬼的家庭?”
“對啊,你怎麽知道的?”
“我之前聽我兄弟提過,說老大您可能近期會來S市,我還以為是開玩笑的呢!”
“還是說說看你現在的情況吧,你前生的親人去看了嗎?”
“還沒去。”
“為什麽?”
“近鄉情更怯唄,都快到門口了,就是不敢靠近,最後遠遠看一眼的勇氣都沒了。”
“你就不想知道他們過的怎麽樣?”秦晚好奇地問。
“想,可是我膽子小,還是以後再說吧……”范南和秦晚沒說上幾句,手機就又響個不停了,掛了一次電話,沒幾分鍾電話又打來了,范南有些歉意地對著秦晚訴苦,“這日子,每天都是文件和開會,搞的好像地球缺了我就轉不了了一樣,我現在光聽見電話鈴就想砸手機。”
“別貧了,趕緊接吧……我先在附近轉轉,處理完了來找我,我請你吃飯。”
“請吃飯,也是我請啊!”范南嘟囔了句,手上接電話的動作倒是流暢的很。
孫強家的新房子周邊有一個挺大的公園,公園臨水,早晨晚上都別有一般風采。許多年紀不大的孩子就喜歡跑到這裡玩,母親帶著孩子得也挺多的,公園裡的小超市和賣玩具的小攤子也就慢慢應運而生了。
秦晚有些好奇的走近了小公園,一條小道向前十幾米,景色豁然開朗。公園裡的綠植面積很大,還有幾株梅花開的正旺盛,來到這裡頓感整個人都輕松下來。正中有賣風箏的,但可能是季節原因,風箏只有三兩種舊款式的;推著的車上玻璃裡依次擺放著冰糖葫蘆、冰糖雪梨和冰糖橘子的;還有賣棉花糖的,白色的胖嘟嘟的頂上繞了兩圈粉紅色的邊,倒多了幾分俏皮。
或許是被這些好些年沒見到過的東西吸引住了,秦晚不自主的越走越近。
站得遠的時候,看的還不夠真切,來到正中的時候,才發現之前看漏了不少小攤子。
一個正在捏泥人的老人,在褐色的高高架起的小台子上插上了各種造型的彩色泥人,黃色的孫悟空模樣的格外顯眼,風下抽動的長鞭讓人忍不住去摸上兩下,見秦晚看的久了,
老人放下手中的活,笑眯眯的說道:“小姑娘要不要捏個泥人玩玩?” 秦晚有幾分興趣,“您能捏個什麽模樣出來?”
“這話問的可就考驗我了,有活人的捏的就是活人模樣的,傳說中的人物就靠這裡想象了。”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嗯......”秦晚思索了一下,“你照著我捏個出來看看?”
老人整體打量了秦晚好幾眼後,說了一聲,“好嘞!”接著打開了關上的小抽屜,裡面端放了好幾種不同顏色的泥土,也不知道老人是怎麽調的顏色,看上去鮮嫩極了。
老人的手動的極快,也就三兩下,一個女孩子的大體輪廓就形成了。老人左手還在調整泥人身體比例,右手又取了一小團黑色的泥捏了又捏,見時候差不多了,黑色的泥迅速地往小人頭頂一蓋,緊接著靈巧的手指往下一拉,長長的頭髮自然的落在了肩上。
又過了好幾分鍾,只見老人的手指動個不停,從上身的衣服再到褲子、鞋子, 動作行雲流水,賦予了一種奇特的美感。
秦晚接過老人遞過來的泥人,目瞪口呆的讚道:“真厲害!”
“吃飯的手藝,熟能生巧罷了。”老人不在意的說著。
“對了,我還想要一個孟婆的泥人您會捏嗎?”
“能啊,孟婆,奈何橋上遞湯的?”
“對的,但是我想要年輕的孟婆,而不是一個老婆婆!”
“好的,我得想想。”老爺子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小木板,緊接著一口大鍋出現在了木板上,一個超級可愛的小女孩出現在了鍋旁邊,女孩手上拿著一個巨大的湯杓,做著攪拌的動作。居然和孟婆最常用的姿勢一樣,這倒是讓秦晚更佩服對方了!
“再捏一個黑白無常吧!”
老人也不厭其煩,飛快的完成一個接著一個泥人,慢慢的有些帶著孩子的母親也被吸引過來了,指指點點的誇讚著老人的手藝。
秦晚最後付了錢,帶著三個泥人擠出了人堆,一個沒留神卻正好撞到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還沒摔下就被秦晚接住了,只是女孩手上的紙片被風吹走了。
“我的紙人......”女孩見不到手上的紙人了,頓時急了起來,就要往紙人的方向跑去。
“小妹妹別亂跑。”秦晚趕緊攔住站都還站的不太穩的小姑娘,“在這裡等姐姐一下,姐姐去幫你撿。”說完秦晚起身,朝著紙人的方向就跑過去。
好不容易撿起了紙人,秦晚的臉色卻驟然一變,體內的祭壇發生了變化……第三個圖騰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