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張都監看到妻子家人都死了,自己自付也必死後索性就豁出去了,直接抓住武松的痛處用最尖酸的語言來攻擊,似乎能夠讓武松難受一下也會讓他有一種變態的快感。
玉蘭聞言頓時慌了,她跪著緊走幾步來到武松面前,一把抱住他雙腿道:“武松大哥,你不要聽他胡說,我都是被逼才這樣做的,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奴家是真心喜歡你的,也願意嫁給你,今後什麽都全聽你的好嗎?”
杜嘉眼光何等犀利,一眼就看出這女人在說謊,只不過他已經答應這件事交給武松自己處理了,此時要是插手反而不美。
張都監還在那裡近乎瘋狂的大笑著,武松卻突然動了,手裡的鋼刀一閃而過,那張都監的頭早已高高飛起,錯愕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噴出來的血濺了武松一身,但是他卻根本沒躲。
玉蘭見狀又驚又喜,以為武松是替她出頭,她這次裝柔弱洗白成功了的時候,武松卻淡淡道:“玉蘭,我們好歹相識一場,我給你個優待,你自己做個了斷吧。”
說完把那柄血淋淋的鋼刀擲在了她面前,玉蘭傻眼了,哆哆嗦嗦的卻不肯動,只是哀怨的看著武松,想要讓他心軟改變主意。
只不過武松將刀擲過去以後就轉過了身不再看她,那意思已經明白得很,不會再給她解釋的機會。
最後玉蘭絕望了,雙手顫抖著拿起那鋼刀,卻沒有刺向自己而是突然向武松後背砍去,本來柔美的眼神也下子變得惡毒凶殘起來。
施恩大驚:“哥哥小心,那小娼婦要傷。。。”
他話還沒說完,武松卻像腦後長眼一般,一伸手準確的握住了刀柄,然後一發力,那刀反轉過來直從玉蘭高聳的雙峰間深深刺了進去,那玉蘭雖然雙手握刀,又能抵得過武松神力,倒像是真的自己了斷的一般。
玉蘭眼中閃過了許多複雜之色,後悔,不甘,哀怨,痛苦。。。最後終於變成了一片灰暗,無力的倒了下去。
武松連身體都沒轉回,直接大踏步的走回杜嘉面前,臉上卻並無大仇得報的暢快和激動,反而堅毅冷漠的猶如花崗岩一般。
雖然絕大部分人並不懂武松此刻的心情,但是杜嘉卻明白,他知道這玉蘭本代表了武松心中最後的一絲柔情,所以他才罕見的如此猶豫,而不像之前那般的殺伐果斷。
其實杜嘉猜測武松最後很可能是在考驗那玉蘭,也是給她最後一個機會,如果她真的慚愧而選擇自殺的話,武松未必不會給她個活命的機會,但是這女人顯然讓武松絕望了。
無情未必真豪傑,真正的英雄絕不會故意裝出一副老子絕不會兒女長情,女人如衣服一般的虛偽嘴臉,他們有些卻如盧俊義阮小七等不迷戀女色,但是杜嘉卻更佩服林衝這樣重情重義之人。
試想一個人誰都不愛,那他又為了什麽而活著呢?武松其實絕非冷血,只是他見過的第一個重要女人就是他嫂子潘金蓮,這個可憐的女子但又如此歹毒,竟然謀殺親夫,最後被武松殺掉的同時也殺掉了武松心中的許多柔情。
好不容易又受到了張都監夫婦的‘器重’並遇到玉蘭,讓武松冰冷的心又重新活動了起來,但是最終卻發現又是一場騙局,這對武松精神的打擊尤在身體之上。
杜嘉有一種感覺,就從武松將刀插入玉蘭胸前那一刻,這個男人就再次將自己的內心世界封閉起來,從此這世上就只有打虎武松,而再無熱血武松。
他從玉蘭屍體轉身離開那一刹那,又如何不是向過去的自己告別的一刹那?
武松走到杜嘉旁邊淡淡道:“武二心願已了,
按照我們的約定,從此甘願當首領手中的一柄利刃。”要是換成宋江那老奸此刻估計笑死了,這樣武松等於就完全被他所用了,至於武松自己的幸福和感受他又如何會在乎?
但是杜嘉卻不願這樣,他當然想要武松為自己效命但卻絕不希望是這種方式,他用只有武松一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這女子庸俗不堪,遠不足以配都頭,天涯何處無芳草,我今後定為都頭尋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女子便是。”
武松聞言身體一震,不過卻沒說話只是繼續向前去了,只不過並無人發現,武松本來握的快要爆開的拳頭此時卻突然松開了。
張都監等人都死了,武松的仇也報了, 這裡自然就不值得再留了,杜嘉一邊讓人去把這張府裡的財物都拿走,一邊又遵守承諾把那些賓客們都放了。
當然了,人可以走,但是身上所有財物自然都是要留下來的。
待到離開張府之後,就見整個孟州府已經全亂了,到處都可見屍體和傷員,其中大部分都是官兵和公人裝扮的,老百姓都是嚇得緊閉門窗,雖然杜嘉已經再三囑咐過了,但是還是看到許多強闖民宅甚至奸女的事情,其中更以牢城營放出來的那些犯人為甚。
杜嘉武松等人只看得兩眼冒火,杜嘉當場對身後眾人喝道:“你們都給我四散開查查看,二龍山的人我們管不著,但如果是我們自己人敢這樣做的,馬上給我帶回來,如果敢抗命的可以先斬後奏!”
史進施恩答應一聲馬上各帶了十數人去了,武松不願和別人一起,大踏步朝著大道去了,杜嘉放心不下緊緊跟在後面。
還未走上三五十步,就見一處小店鋪的大門被砸開了,胡亂丟在路邊,七八個粗壯漢子正在亂翻東西,一個店主人模樣的人剛開口勸了兩句就被為首的小頭目不耐煩的給了兩個耳光然後一腳踹翻了,頓時嚇得不敢再做聲。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個嘍囉驚喜的喊了一聲:“這裡有個女子躲在這裡,大家快來看啊。”
另外那幾人聞言就像是聞到魚腥味的夜貓一樣,“刷拉”一聲就圍了過去,只見裡面一個小壁櫥裡面有個女孩子正哆哆嗦嗦的站在那裡,已經嚇得眼淚都出來了,看上去不過二八年華,而且皮膚白皙,頗有幾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