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回到穎川了,只不過如今只有我孤身一人,奉孝,你一個人離去,是不是太過於狠心了?”白仁帶著郭嘉的靈柩回到了穎川,這裡是郭嘉的家鄉,也是郭嘉最後的歸宿。
古代人有落葉歸根這樣根深蒂固的思想,白仁把郭嘉帶回穎川,也算做到朋友的義氣。
郭嘉的家住在穎川城外,並沒有在穎川城安置過家業,畢竟郭嘉的官爵是軍師祭酒,這個官爵的俸祿並不是太高,而且郭嘉此人生性好美酒佳肴,身上也留不住金錢,唯一剩下的就是穎川城外一座破舊的院子。
“郭夫人在嗎?”來到郭嘉曾經說過的院子,白仁輕輕的敲打著房門,語氣有些平靜的對著門裡面詢問道。
過了不久,房門緩緩的打開,一個衣著樸素的女子,牽著一個四五歲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孩緩緩的打開了大門。
看著門外這一行人,身後還帶著一個靈柩,郭夫人微微有些驚訝,然後在小心翼翼的對著白仁問道:“諸位是何人啊,民婦乃鄉野之人,不知道各位敲門有何要事?”
“可問是郭奉孝之妻嗎?奉孝大前夜突然病逝,如今我等奉曹司空的命令,把祭酒的遺體帶回故裡安葬!”白仁看著郭夫人,面色有些沮喪的對著郭夫人。
郭夫人聽了全身開始搖搖晃晃。幸好身旁白仁眼疾手快,扶住了郭夫人,恐怕郭夫人已經跌倒在地。
郭夫人緩過神來,看著一旁的白仁,再看著白仁身後的靈柩,語氣有些哀傷的問道:“奉孝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就走了嗎?”
白仁看著郭夫人那樣悲傷的樣子,而郭夫人身旁那小兒也是一臉憂傷的樣子,無奈的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勸慰的對著郭夫人說道:“郭夫人,節哀!節哀啊!”
郭夫人聽了白仁的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然後眼淚就從眼睛中滑落出來,松開了白仁的手,牽著身旁的小兒走路有些困難的來到靈柩的旁邊。
白仁看著郭夫人牽著小兒的背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語氣沉重的對著護送郭嘉回來的士兵說道:“你們把靈柩打開吧!”
那士兵聽了白仁的話,再看著淚眼汪汪的郭夫人,然後緩緩的打開了郭嘉的靈柩。
此時郭嘉面色平靜的躺在靈柩之內,皮膚毫無血色,閉著眼睛,神態有些安詳,看樣子他走的很輕松,他終於被世間瑣事而煩惱。
“夫君!”郭夫人看著郭嘉的遺體,頓時匍匐在靈柩旁邊,看著郭嘉嚎啕大哭起來,而一邊的郭嘉之子也哭了起來,沒有了郭嘉,他們就成了孤兒寡母,這世界上就再沒有所依托的地方。
“奉孝臨走前,讓我好好照顧你和奕兒!你們還是不要再這樣悲傷了,否則奉孝在天之靈恐怕也難得安息啊!”白仁看著郭夫人母子如此悲切的樣子,語氣有些沉重的對著郭夫人說道。
郭夫人聽了白仁的話,擦幹了自己的眼淚,然後將自己的目光望向白仁,語氣有些疑惑的對著白仁問道:“不知這位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白仁,白子符,是奉孝的好友!”白仁聽了郭夫人的話,才發現自己沒有介紹自己,連忙語氣有些溫和的對著郭夫人說道。
“白先生啊,我夫君經常提起你,如今我有一事相求!”郭夫人聽了白仁的話,看著白仁如此年輕的樣子,語氣有些沉重的對著白仁說道。
白仁看著郭夫人的樣子,語氣沉重的對著郭夫人回應道:“郭夫人請說,在下若是能做到,必然答應郭夫人的請求!”
“如今奕兒已經沒有了父親,而白先生是我夫君的至交好友,
我希望白先生能收奕兒為義子!”郭夫人看著白仁同樣的樣子,連忙拉著一旁啼啼哭哭的郭奕,語氣沉重的對著白仁說道。白仁聽了郭夫人的話,看著一旁的郭奕,語氣沉重的對著郭夫人說道:“這種條件算什麽呢?我自然會答應的!”
“奕兒,還不快見過義父!”郭夫人看著白仁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連忙對著身旁的郭奕說道。
郭奕看著身旁的母親,連忙跪倒在地,語氣沉重的用著稚嫩的話語對著白仁說道:“奕兒拜見義父!”
白仁看著面前的郭奕,連忙扶起了面前的郭奕,從自己腰間拿出了一枚玉佩當做見面禮。
郭夫人看著白仁收下了郭奕為自己的義子,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然後語氣有些輕松的對著白仁說道:“白先生,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照顧奕兒!”
“你要幹什麽?”白仁這時候聽了郭夫人的話,突然感覺郭夫人有些不對,然後連忙對著郭夫人問道。
只見郭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自己發髻上的玉簪子取了下來,趁著不注意,直接刺入了自己的脖子中。
“快救人,快救人!”白仁看著這樣的突發情況,頓時面色大變,連忙對著周圍的士兵喊道。
“白先生,不要喊了,這裡遠離穎川城池,我沒的救了,奉孝雖然放蕩不羈,卻始終是我的夫君,夫妻本事同林鳥,生死合息桐樹下,他已經去了,我又怎麽能獨活,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奕兒年幼,如今有了白先生,我也就放心了!”郭夫人氣息微弱的看著一臉緊張的白仁說道,然後再看著趴在自己身前痛苦流涕的郭奕,摸了摸他的頭。
白仁看著郭夫人,無奈的露出了一絲苦笑,然後語氣有些不知所雲的問道:“你這是何苦,你這又是何苦呢?”
郭夫人聽了白仁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跟隨著郭嘉去了。
“娘!娘!”郭奕此時看著失去聲音的郭夫人,頓時發出了淒厲的嚎叫聲,可是郭夫人依舊是一動不動的。
白仁一把蹲了下來,抱住了郭奕,然後語氣有些哽咽的對著郭奕說道:“奕兒,莫要哭泣了,你娘和你爹已經走了,以後義父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不要,我不要!娘!”郭奕一把推開了白仁,倒在了郭夫人的屍體上嚎啕大哭起來。
白仁看著靈柩裡的郭嘉屍體, 再看看倒在靈柩旁郭夫人的屍體,心中深有感慨,默默的看著天空中雙宿雙飛的鳥兒。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白仁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對著天空長歎道,然後從自己腰間拿出幾錠金子,看著一旁的士兵語氣沉重的說道:“去城裡買一些辦喪事用的東西吧!後日宜下葬,我們一起把郭祭酒和郭夫人一起安葬了吧!”
“是!”士兵們接過了白仁遞過來的金子,然後緩緩的向著穎川城而去。
而白仁看著一直嚎啕大哭的郭奕,等到他哭累了,睡著了,才緩緩的從郭夫人的身體上把郭奕抱了起來,然後命令身旁將士把郭夫人的屍體收拾好,帶著郭奕來到院子裡,將郭奕放在床榻上讓他好生休息。
而城池內來了幾十個士兵,也吸引了,一些百姓的圍觀,畢竟穎川已經四五年沒有打過仗了。
“大爺,可知道哪裡有辦喪事的嗎?”一個士兵語氣有些疑惑的對著過路的大爺問道。
“在城南的有一個專門辦紅白喜事的,你可以去看看!”那大爺看著這群士兵平易近人,於是語氣對著士兵和善說道。
士兵們道了一聲謝謝,然後趕忙向著穎川城的城南而去。
此時城南一個店面裡,一個夥計手裡拿著一本書,腰間掛了一把長劍,面色有些平靜的靠在店門口看著書。
而裡面的掌櫃則拿著算盤正在記帳。
“阿福,那裡來了許多士兵過來,你要不要躲一躲?”那掌櫃突然發現有士兵過來這裡,連忙對著那正在看書的夥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