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笑道:“沒說啥,就是把你吹了一頓。讓他們見識到你的厲害,就行了。”
袁熙暗自搖頭,肯定不只如此,但這些也不重要了
一個小時後,張家設宴為袁熙接風,在他第一次來的大宅中,正式拉開序幕。
袁熙和張寧一左一右的坐在張家老爺子的兩邊,張家老爺子端起一杯酒,感慨道:“袁小友年紀輕輕,就取得讓人矚目的成就,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袁熙扯了扯嘴角,這張老頭倒是一點也不客氣,臉皮夠厚。
喝了一杯酒,張老爺子又道:“之前一切都是我的錯,沒有意識到袁小友的強大,對形勢判斷錯誤,我希望袁小友能夠理解。”
他解釋道:“那肖家實力雄厚,遠非我張家可比,把小寧嫁給他完全是上上之策。任何人坐在我的位置,我想都會如此去做。”
張老爺子深深看了眼袁熙,接著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為尊,如果我們不那麽做,根本不能更好的生存,袁小友可以說我勢利,但站在我們這個位置來說,這才是正道。我今天把這些和袁小友說道,便是和你推心置腹,也算是對我之前不是人才的檢討。”
言罷,他站起來,給袁熙深深鞠了一躬,沉聲道:“對於之前所犯的錯,我這裡道歉,請袁小友莫要放心裡去。”
張寧臉色多少有有些不好看,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張家眾人臉色各異,有些人見他給袁熙鞠躬道歉,眼睛噴火,卻也不敢多說。
袁熙放下酒杯,表情玩味的道:“這麽說我要是強不過肖家,張寧這事我還只能任你所為了?”
張老爺子擦擦冷汗,道:“理論上如此,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身處某個圈子,就該遵守那個圈子的規則,不然我們張家遲早沒法混下去。”
這老頭倒也清醒,明哲保身雖然沒錯,但也太牆頭草了一點,讓他很是不喜。
袁熙看向張寧,果然見她臉色通紅,也是張寧此人在自己那個時代整日與他鬥,都沒有這麽吃虧,現在這般,被像貨物一樣拿捏,能舒服就怪了。
“你倒是識相,也很誠實。”
袁熙點點頭,道:“不過你這樣想,以後張家有任何事情,我也不會做什麽,我和張寧的事情,只會是獨立在外。”
張老爺子臉色不便,道:“只要袁小友能原諒我之前的不敬,一切都好說。”
張永剛此時不樂意了,叫道:“父親,這樣不是把小寧白白給他?我們張家不能這樣做。”
“混帳!”張老爺子怒道:“我做什麽決定,還需你來指手畫腳?”
張伯母低聲道:“老爺子,你這樣對我們張家可沒有任何好處啊。為此還得罪了肖家,這又何必呢?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是一個修行之人?”
張母此時已經完全站在張寧這邊,聞言不悅道:“張大家的,我家小寧嫁給誰就是嫁給誰,需你點頭不成?你是我家小寧何人啊?”
她不敢反駁張老爺子的話,但對於大房,這個搶走他們別墅的一家人,可是沒有任何好感。
以張家的資產,其實再買一處別墅壓根一點沒有問題,但關鍵是張老爺子不許買,這樣做的目的便是激勵張家子弟自強自立。
但無論如何去說,人心隔肚皮,規矩是死的,要說不埋怨那就怪了。
張伯母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張老爺子皺眉道:“好了,別說了,有什麽事情,事後去討論。”
對於這些子女他實在失望的很。
袁熙望著張家之人,一半對他目光尊敬,一半對他充滿憤怒,
不由搖搖頭,他覺得現在這樣的世家,比他那個時代的世家差遠了。不說別的,就是比他袁家這個不成器的世家,都相差甚遠。
其實也是袁熙不了解,若是他了解大華所有號稱世家的家族,大都歷史不過百年,就會更失望了。
張老爺子道:“袁小友,你和小寧的事情,準備什麽時候辦了?小寧也不小了,我看不如找個時間把婚事辦了吧。”
張寧張張嘴,歎了口氣,卻是沒有開口。
這個時代的婚禮可控制不了袁熙,他笑道:“好啊,不如你們選個吉日吧。”
張永城急忙開口道:“父親,此事不急吧,小寧剛回來,我覺得這事緩緩再說比較好。”
張永剛也點頭道:“老三說的有道理。我張家女人結婚不是小事,怎麽也得大肆操辦一番,準備就得好久呢。”
張老爺子微微皺眉,對於兩人打的注意他心裡明白,但不得不說剛才他卻是有些心急了。
畢竟肖家到底會如何,還沒有表態。或許可以緩緩。
想到這兒他不由把目光看向袁熙,詢問道:“袁小友覺得意下如何?”
袁熙歎了口氣,看向張寧,淡淡道:“一切都交給張寧吧,她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
“家主,肖家老爺子來了。”
張永剛和張永城神色一喜,急忙道:“快快有請。”
說著兩人都起身迎了出去。
張老爺子微微起身,忽然又覺得不妥,轉頭道:“這肖家老爺子是我年輕時候的朋友,我去迎接迎接。”
袁熙點點頭,“去吧。”
轉眼屋子裡少了一半的人,全都出去迎接肖家之人了。
袁熙衝著張寧笑道:“你張家之人,說在獨特的很啊。”
張寧失望道:“這其實也怪不得他們,在這個圈子,實力就是真理。我之前的想法都錯了。”
袁熙微微一笑,道:“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不如你跟我回去吧,我看這張家也沒有什麽好待的。”
張寧看了父母一眼,沒有說話。
本來這宴會是給袁熙接風的,但肖家之人一來,一下就出去了一大半。
想想肖家和袁熙的關系,張父心裡就一陣煩躁,低聲道:“父親怎麽能如此行-事?”
張母訕訕的看了眼袁熙,小聲道:“小袁啊,你別往心裡去,我和她爸支持你。”
袁熙的舉重若輕,給了張母充足的自信。張母這人雖然同樣勢利,但眼光顯然要好上一些。
袁熙朝著她點點頭,心裡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張寧母親也算是奇葩一個了。
張寧尷尬異常,她在古代生活那麽多年,多少沾惹一些古代的習慣,現在見自己的家人,在袁熙面前這般表現,心裡別提多尷尬了。
“肖兄,你怎麽來了?”
張老爺子帶領張家一眾人,剛出門沒多久便看到肖萬年領著肖家幾人,疾步走來。
“張兄啊。”肖萬年拱拱手,笑道:“這次不請自來,還望張兄莫要見怪。”
張老爺子急道:“肖兄快別客氣,咱們裡面請。”
“請!”肖萬年眉頭緊鎖,似乎心裡裝著不少事。
大伯母低聲道:“這下好玩了,我看這肖家老爺子,是來找那袁熙麻煩的呢。”
張永城冷笑道:“老二家,以為抱著袁熙就能鹹魚翻身,豈不知父親壓根就沒有看好那袁熙。”
張永剛急道:“這話怎麽說?”
他雖然知道修煉之人狠厲害,更是和柳道長接觸,但對於袁熙一人和肖家抗衡,他是大大的不看好,可不知道為什麽張老爺子硬是看的好,弄得他也沒有辦法。
“呵呵,父親若是真的看好,此時就不會這麽急著把肖家老爺子請進門,還不明白嗎?”
大伯母眼睛一亮,道:“你是說父親想用肖家老爺子去對付袁熙?”
張永城哼了一聲,淡淡道:“可以這麽說,但也不全對。我想父親更大的意思,是想讓肖家來替我們張家決定如何選擇。這樣到時候無論哪邊誰會勝,我們張家都會處於不敗之地。”
張永剛歎道:“沒想到父親能想的如此深遠,我們目光淺薄了啊。”
張永城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淺薄,你就是鼠目寸光。
客廳內,張寧皺眉道:“肖家這次來是什麽意思?”
張父道:“無論是什麽意思,這是在我們張家,我想他就會有什麽不滿,也不會硬來。稍後我們在想其它的辦法。”
張母急忙點頭道:“就是,而且小袁這麽厲害,能會有什麽事情?小袁你說是不是?”
相信是一回事,但要說不緊張那也是騙人的。
張寧倒是一點不急了,他早就知道袁熙的本領,而且親自體會到過。
“肖兄,請!”
到了門邊,張老爺子做了請的手勢。
肖萬年忽然道:“那姓袁的也在?”
張老爺子心裡一凜,道:“他今日也在裡面。”
肖萬年眼神複雜的看了裡面一眼,面色嚴肅,淡淡道:“張兄,今日我前來卻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孫兒所來。”
張老爺子面色悲痛道:“肖一郎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但這袁熙武功奇高,又和我孫女關系匪淺,便是我也沒有半點辦法。”
肖萬年哈哈大笑,道:“張兄我知道你的為難,這次我過來隻為他,還請張兄行個方便。”
他掃視了眼身後的兩人,目光森然道:“若是技不如人,我們肖家甘願認輸,但若是這小子圖有虛名,我孫兒的帳,必須得算。”
張老爺子瞥了眼裡屋大堂,微微點頭。
肖萬年負手而入。
他身後的幾人也快速的跟了進去。
張老爺子回頭道:“無論輸贏,此事你們都不得說道出去,可明白?”
見眾人點頭,張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神光,隨即跟了進去。
張永剛道:“這肖老果然是來報仇的,只是袁熙武功高強,又是修煉之人,肖家實力何等強大,為什麽非得用這種手段?“
大伯母白了他一眼,低聲道:“不這樣,難道報警,或者生意上狙擊他?他有生意嗎?最後還不是算在我們頭上。”
張永城暗自搖頭,大房說的雖然有些道理,但他更覺得這已經不是尋常手段能解決的事情了。
隻怕跟著肖老一起來的人,也不簡單。
肖萬年進入大廳,只是站在那裡,便讓在座之人都感覺有些壓抑。
剩下的張家之人,在他面前畢竟都是小輩,當下紛紛站起施禮。
便是張寧也有些不情不願的起身。若是張老爺子不在,她完全懶得起來,但她爺爺還在,她就必須得起來。
“你便是殺我孫兒之人?”
肖萬年神色不變,望著穩如泰山,自顧喝酒的袁熙道。
袁熙頭也不抬,淡淡道:“你是何人?”
肖萬年心裡一沉,他發現居然有些看不透這袁熙。
袁熙是習武之人, 甚至修行之人他都不怕。肖家到了這個地步,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
按他所想,袁熙應該是那種年紀輕輕,身負絕世武功,就目無尊長,自大狂一類的人。
可眼前袁熙雖然目無尊長,但並無一絲之大狂傲的意思。
他坐在那裡便如一株萬年老松,這種氣度,一般都是七八歲老者才能擁有。
袁熙居然有此心態,著實讓他不解。
但這心思也就一閃而過,他今日來是給肖一郎報仇,無論袁熙何等實力,他都覺得能解決。
張老爺子,猶豫了下,出聲道:“袁熙,這是肖一郎的爺爺,你來拜見一下。”
袁熙啞然,張家能混到這個地步,果然臉皮都不是一般的厚。
“我和他不熟,又和好見面的?”
“袁熙,你大膽!”
張永剛怒道:“你殺了肖一郎,肖家主動上門解決問題,你不要不知好歹,這裡是法治社會,雖然你會一些術法,但也不是你想隨便來就能隨便來的。”
“看來那天給你的教訓似乎不夠?”
袁熙眼睛微微眯起。
張永剛本欲表現一番,但袁熙目光射來,頓時讓他如芒在背,渾身冰涼。
“我,我這是為你好,你不要不知道好歹,個人武功早就過時了。”張永剛強打精神,板著臉哼道。
“好,果然有膽。”肖萬年道:“既如此,那咱們便手底下見真章吧。”
說著轉頭看向身邊男子,恭敬道:“許大師,這次就麻煩你了。”
許大師看著五十來歲,面色紅-潤,精神很好,聞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