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楊永輝語氣中的真誠，不像是作偽。而且自己身為助手，等下接觸的病人到底什麽情況，也不可能瞞過自己。方彩玲登時意識到，自己恐怕是擺了一個大烏龍。

“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了，我們拍檔這麽久，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外號叫做誠實小郎君嗎?”

楊永輝滿口開火車，隨意瞎掰，濃重的空氣散開，讓小護士覺得不那麽尷尬。

心裡歎息一聲，楊永輝決定趁熱打鐵，先給小護士打個預防針。

“你跟我配合了這麽多次，對我的醫術應該也有所了解。不是我誇口，世界上比我高明的醫生，恐怕是找不到幾個了。所以即便是醫院安排人做了篩選，後面過來的病人還會越來越多。到那時候，同樣會出現某些病人沒能輪的上，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雖說醫者父母心，但有的時候，事情卻不可能做得如想象的那麽完美。這個，希望你能夠理解。”

畢竟，自己當醫生給人看病，其目的是為了自己修煉研究。總有那麽一天，等到目的達成，自己就要拋卻醫生的身份，離開茂琴市一院。現在先打下伏筆，做個鋪墊，到時候小護士應該沒那麽難以接受吧。

“……我明白。”

小護士畢竟剛走出單純的校園不久，這樣殘酷的事實不是說不能想象得到，但要說接受，還是需要個過程。

楊永輝只能說到這個程度，至於小護士能不能接受，那只能看她自己了。

過不多久，一個打扮時髦，頗有點珠光寶氣閃耀全場的中年貴婦，敲響了診室大門。

“請進。”

楊永輝聳了聳肩膀，結束了跟小護士的思想開導課程，開始今天的工作。

“楊醫生，你好。請你幫忙看看我父親……”

時髦貴婦回身，將一位老人家攙扶進來，坐到楊永輝的對面。

按照病人描述，他腹部時不時出現劇痛。

痛起來的時候，猶如一把刀子在裡面狠狠攪動，將內髒腸子都絞爛。但是過十來分鍾左右，又會回復正常，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這腹痛發作的時間並不固定，也沒什麽規律。

老人家和他家屬曾經留心記錄，有時候是在早晨，有時候在中午，有時候在晚上。吃飽的時候發作過，空腹的時候也發作過。躺著休息會痛，坐著聊天會痛，走路的時候也會痛。

家人帶了老人到省城大醫院檢查，也去過了京城拜訪專家教授，都找不到問題根源。

楊永輝一邊聽他們描述，一邊裝模作樣的給老人把脈，天眼早就在老人的腹部上面掃了個來回。

等家屬簡單的將病情和在其他醫院的檢查治療過程說明一遍，楊永輝已經放下老人的手，駕輕就熟的從一邊嶄新的櫃子裡抓好各種需要的中藥，並分裝好打包。

“……就這樣?”

聽完楊永輝吩咐的煮藥流程和注意事項，老人家、時髦貴婦還有另外兩個一直沒有出聲的男子，不由得遲疑問道。

“對啊，你們還想要怎樣?”

“不是，楊醫生，就不用給我爸照個X光啊，抽血化驗之類的嗎?”老人家的兒子急急問道。

聽得出來，他帶著父親看過不少醫院，對於這套流程比楊永輝還要熟悉，張口就來。

“不用了，你照我說的，給老人家按時服藥，這個病應該就能夠治愈了。”楊永輝淡定說道。

“不過……”

楊永輝打斷道:“你們能找到我這裡來，應該對於我的看病方式有所耳聞。要是不信，你可以將藥拿回給我，我們不收你一分錢的診療費用。

然後到省城、魔都或者京城的大醫院，去找其他名醫教授，都隨你們的便。”時髦貴婦連忙說道:“信！信！我們當然信你！”

一邊說，一邊將那包藥背到身後，好像生怕楊永輝搶回去一樣。

省城等大醫院名醫匯聚，可信度當然要比茂琴市一家地方醫院要強得多。奈何這些可信的大醫院，時髦貴婦一家人幾乎都已經走遍了，卻一點效果都沒有看到。

他們也是死馬權當活馬醫，聽人說這裡一個年輕的中醫師醫術非常厲害，治好了許多人的病症，才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找過來的。

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這樣每天被刀子剜幾趟，不知道哪天挺不住就這麽去世了也不意外。

不信楊永輝肯定不行，信了還有一絲希望。只要腦子不是太笨，都知道該怎麽選擇。

臉上恭敬，心裡抱著懷疑心態的時髦貴婦一家人退出去了。

小護士撇撇嘴， 看人走遠了，才道:“還說不是嫌貧愛富，你自己看，你自己看。”

楊永輝無奈苦笑:“人家有錢也不是罪吧，起碼他這個病症你都聽說了，看過不少大醫院，都沒有效果，這不算違背咱們的規矩。”

小護士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第二個進來的病人，是腳上出了毛病。同樣是到省城看過好長一段時間，效果時好時壞，聽說楊醫師挺神的，就跑來碰碰運氣。

但是，這個不是重點。

病人腳上不適，穿的一身舒適休閑服。看那料子和做工，顯然不是路邊攤的低檔貨色。

再看看陪同一起來的親屬，衣服鞋子手提包，全部都是世界名牌，價格不菲，屬於普通人心生向往卻無法擁有的層次。

換句話說，又是一個有錢人。

楊永輝翻了個白眼，三下五除二的，給病人看了症，開了藥，麻利的打發他們回去。

“下一個！”楊永輝揚聲叫喊。

我還不信了呢！

但有的時候，運氣這東西，真的是不服不行……你還沒地方說理去。

“楊醫生，麻煩你了！”

來人滿臉橫肉，如同菜市場上殺豬的檔主。聲音粗獷，脖子上的金項鏈同樣粗的如同狗鏈。

小護士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金項鏈不明所以，看了看小護士，有看了看楊永輝，不知道自己哪裡引人發笑。

“坐吧。”楊永輝沒好氣的指了指座位。

他都有點搞不清楚，會不會梁院長真的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這篩選的方案，都跟錢去掛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