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

　馮宣華一手拿著手機，臉上是帶著無奈的笑容。

　“哦，馮主任，我正想給你電話呢。”

　另一邊，楊永輝語氣並沒有表現出跟往常不同的味道。

　這讓心裡一直忐忑的馮宣華，稍稍的安定了一點。

　“這麽說來，楊先生應該是跟龍吟的人碰過面了?”

　“沒錯，估計也是那個姓雷的走了之後，你才被允許跟我通電話吧?防止通風報信?呵呵，看來你們日子不怎麽好過啊。”

　“……有些事情，因為規定條例的問題，我不能給你詳說。不過……你說的倒是沒有錯就是了。”

　馮宣華笑容苦澀。

　“希望楊先生能夠理解。”

　楊永輝語調沒有什麽變化，依然平靜。

　“沒有什麽理解不理解的，本身我也不摻和到你們高層的派系糾葛中去的。我這個國安編外人員的身份，本來也就那麽回事，你我都知道。龍吟還是什麽人或組織也好，都沒有權利命令指揮我做什麽，不做什麽。關鍵，是看我自己願意不願意。”

　末了，楊永輝又補充一句。

　“當然，我也沒資格要求你們必須要幫我做什麽事情。”

　馮宣華沉默。

　這樣的情況，是當初自己找上楊永輝的時候，兩人當面商談的結果。

　那個時候，楊永輝已經顯露出自己非同一般的潛力，國安高層不願意這樣的好苗子被浪費，更不願意他被武道界給拉攏過去。所以哪怕意識到楊永輝的性格並不適合混體制，也別出心裁的搞出一個編外人員的身份，就是為了將他給拉到自己的戰車上來。

　只不過任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潛力巨大的年輕人，兌現自己潛力的速度，居然如此的快捷。

　而他的潛力值之高，同樣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到了如今，不說他跟武道界牽扯不清的關系，單單是他自己的實力，就足以讓他成為一隻遊離於武道界和華國高層之外的，不可忽視的一支勢力。

　甚至可以說，在國安局一系剛剛遭遇重大挫折，實力聲望陷入低谷的現在，楊永輝這個編外成員，已經成了他們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最大的一張底牌了。

　偏偏，這張最大的底牌雖然跟自己一些關系還算親密，卻不能完全由自己指揮驅使……

　“R國一行，楊先生真的沒興趣嗎?”

　楊永輝眉毛一揚，稍稍有點意外:“咦?難道說你們跟那龍吟一系，立場都是一樣的嗎?你也接到命令，要幫忙做說客了?”

　“華國高層內部雖然有不同的聲音，但在對外上面，尤其是對著R國，大家的目標都是一致的。”

　華國和R國這麽多年來的愛恨情仇，馮宣華這麽說法，楊永輝也不感到意外。

　“還是算了，我給雷梓榮的回復，其實也不算是敷衍。加上M國和R國，還有武道界應該也會派人吧。你們這麽多天級層次的強者，平推都能將小鬼子給推死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這裡也還有事，就不去湊熱鬧了。”

　聽說楊永輝自己有事，馮宣華雖然感到可惜，但還是放棄了勸說。

　正如他所說的，這麽多國家的頂尖強者聯合起來，解決掉小鬼子的禍患，怎麽看都是十拿九穩吧。

　自己心裡的那點不安，實在是沒有什麽緣由。

　“……那好吧。”

　馮宣華無奈，正準備掛電話。

　“馮主任，雖然我不打算介入你們華國高層的派系爭端，但要是用得著我出手的時候，你還是可以聯系我的。畢竟，我好歹也是掛著國安成員的頭銜嘛，總不能什麽事情都不乾。你說對不對?”

　“對！”

　馮宣華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恢復了幾分他往日笑眯眯的彌勒佛形象。

　“謝謝你，楊先生！”

　“不客氣。不過，任務你可以隨便派，接不接可是由我自己說了算哦。”

　馮宣華眯著眼，笑容不減。

　“當然，那是我們當初就約定好的。”

　掛上了電話，馮宣華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年輕人，心還是向著我們的。也不枉費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對他展示的友善態度。”

　在他背後的威嚴老人，一直都站在那裡，靜靜的等待馮宣華結束這通電話。

　“是，按照我的觀察，楊永輝這人很重情義，只要我們真心對他，他也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威嚴老人瞥了他一眼，自然明白他話中有話。

　“那邊的研究，依然沒有結果嗎?”

　馮宣華恭恭敬敬:“很抱歉，一點進展都沒有。不管從那個角度分析，那就是一堆普通的泥石土塊，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威嚴老人轉身，臉上表情沒有半點波動，好像對這個結果絲毫不在意。

　但只有一隻負責跟進研究的馮宣華知道，現在整個國安高層，唯一的希望，都已經放在了那一堆爛石頭上面了。

　這是抓在手裡的希望，跟楊永輝這種不受管制的編外人員不是同一個意義。

　只可惜，這個希望，在目前看起來，是越來越渺茫了。

　“不如……”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不等馮宣華把話說完，威嚴老人就一揮手，開口打斷。

　“但現在， 還不是時候。”

　那什麽時候，才是合適的時候?！

　馮宣華心裡大聲呼喊，卻不能真的宣諸於口，只能沉默以對。

　威嚴老人閱人無數，目光銳利，輕易就看出了自己得力屬下的不同意見。

　“再等等吧，也給研究部門的那些人一個機會，嗯，一個最後的機會。至少……等到R國的事情過後。”

　“是。”

　馮宣華躬身答應。

　在馮宣華看來，那麽一堆看不出任何奇異的碎石塊，對於國安局來說完全就是垃圾破爛，沒有半點意義。

　還不如將它們交給“最合適”的那個人，起碼能換來別人的好感和善意。

　只不過，馮宣華即便心裡不認同，但也不會隨隨便便的反對上級的命令。

　他們這一派系，相對龍吟一系來說，算是比較溫和的。或者換個說法，就是做事情趨向於求穩。

　對於威嚴老人的選擇，那是國安派系一貫風格，馮宣華也說不出什麽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