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鄴城皇宮。
高偉剛剛醒來,仁歎徒幢ǜ媯骸盎噬希茄艨ね踝蛞鉤齔峭兜辛耍衷謖詒泵湃敖滴揖俊!
愣了一下神,什麽,城陽郡王叛變投敵了?
昨天晚上不是對朕恭恭敬敬的嗎?一轉頭就跳槽了?
是朕給的工資太少?給的職位不高?
不對啊,都已經封王了,到周國那邊,能封王嗎?妄想!
對了,朕知道了,一定是不看好朕,覺得大齊這艘船要沉了,就提前跳船,各奔前路。
我,高偉,一定讓你穆提婆後悔,大齊不但不會沉沒,還會中興!
“皇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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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偉回過神來,剛才激昂了一陣子,現在疲軟下來,敵人都已經兵臨城下了,中興的方法在哪裡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不知時務,想逆轉歷史潮流,如同那擋車的螳臂,注定是一場悲劇。
此刻,高偉對自己充滿了懷疑。
“朕沒有事,朕隻是想靜一靜,你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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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高喊聲:“皇上,臣有罪,前來領死!”
高偉睜開眼睛,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有人能到大殿門口,想必身份不簡單。
“崔公公,崔公公。”
高偉喊了兩聲,仁檀薰陀牧橐話憒悠練綰笊臉觶淼潰骸盎噬嫌瀉畏願潰俊
“去,看看外面除了什麽事,這麽吵。”
“是,皇上。”
崔公公退後三步,才轉身出殿。
不多時,崔公公進來稟報:“宮中女侍中陸令萱跪在殿外,自言有罪,請求皇上賜罪。”
陸令萱是皇帝的奶娘,叛逃的穆提婆是她兒子,按照大齊律法,她自然是有罪的。
但是有罪不去投官,來到皇帝寢殿前面吵吵鬧鬧,自言有罪,不就是一個以退為進的辦法,希望皇帝赦免她嗎?
陸令萱,你這麽一大把年紀了,不知道有一種行動叫做以死謝罪嗎?
寫封遺書,找個沒人的角落,一丈白綾,就可以成全你的願望,何苦來吵朕呢?
這等小把戲,蒙蒙小昏君那是完全沒有問題,但對於高偉這種看過無數電視電影的人來說,太小兒科了一點吧。
但事已至此還是要處理的,高偉站起來走到殿中的龍椅坐下,對崔公公說:“讓她進來吧。”
陸令萱已經是是七十多歲的老太太了,一度權傾朝野,不可一世,此刻一身素色衣服,神情悲滄的緩步走入高偉的寢殿。
高偉端坐在面對殿門的龍椅上,面色冷峻,靜靜的看著陸令萱的表演。
陸令萱走到高偉面前,緩緩跪下,哽咽道:“臣養了一個孽子,辜負了皇恩,請皇上賜死罪臣!”
一代女相,曾經掌控大齊國千萬人的生死榮辱,如今如同一個弱女子一般跪倒在高偉面前哭泣。
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高偉也不知道。
不過,高偉是不殺人的,或者說,他還不習慣殺人。
“陸侍中,你暫且起來吧。”
“罪臣不敢,請皇上賜罪。”
陸令萱頭低得更厲害,讓高偉隻能看到她的一頭白發。
高偉無奈,“崔公公,你扶陸侍中起來吧。
” 崔公公就前去攙扶陸令萱站起來。
高偉看了看陸令萱的臉,已經很蒼老了,此刻兩隻渾濁的眼睛盈滿了淚水。
不知道她是真心的懺悔還是出於恐懼。
“陸侍中你也是朕的舊人了,你兒子雖然罪孽深重,但朕不會罪及家小,你安心回去吧。”
陸令萱有些詫異,兒子投靠兵臨城下的敵人,作為家眷,自己必死無疑,但皇上卻讓自己回去,難道是念及舊情?
她也本來就不想死,隻是想裝出求罪的姿態,看皇上能不能赦免自己。
“謝皇上,但罪臣罪不可赦,還是請皇上賜罪,以正國法。”
高偉哭笑不得,“以正國法,以正國法。”
這國都快不保了,這法還有人在乎嗎?
你陸令萱以退為進,那朕也以退為進。
“陸侍中,朕不治你的罪,是真心的,大廈將傾,你兒子的做法,朕未嘗不能理解。回去吧。”
說完,高偉轉身拂袖離去。
陸令萱一臉茫然,皇上這是怎麽啦,要放棄這江山嗎?
……
次日,鄴城各處貼出皇榜,告知鄴城軍民,即日起,南門大開三日,不願意困守鄴城的人,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或者是士兵, 均可以自由離開,官府也不治罪。
斛律孝卿看到榜文,大罵一聲:“昏君,荒唐。”
立刻坐車入宮求見。
高偉這次很爽快的接見了斛律孝卿。
“皇上,外面張貼的榜文可是皇上的意思?”
斛律孝卿胡子一抖一抖的,胸脯起伏不定,顯然很生氣。
高偉微微一笑,“斛律愛卿覺得有何不妥嗎?”
斛律孝卿一拍旁邊的茶幾,倏的站起來,“當然不妥,簡直是荒唐!”
“此言何解?”
“皇上,敵軍就在城下,此文一出,鄴城軍民,誰還有心思抵抗周人,不都跑了嗎?”
高偉也站起來,走到斛律孝卿跟前,慢慢說道:“朕也想過,也有愛卿這種擔憂。不過,人心不在齊,困他們於此,也無濟於事。朕―要的是精忠之士。”
“皇上,到最後恐怕沒有精忠之士,一個人都不會留在皇上這裡。”
高偉昂頭,“那說明大齊氣數已盡,無可挽救。”
“皇上,怎可說出如此荒唐之言。”
高偉低頭凝視斛律孝卿的雙眼,平靜的說:“人心不齊,更不可挽救。高祖威德,就看此時幾人在意。有三千忠義之士,就算今日鄴城敗了,朕他日還可以卷土重來。”
斛律孝卿理解不了皇帝的邏輯,氣呼呼的甩袖離去。
高偉並不生氣,就趁著周軍尚未圍城,要走的人,就讓他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們吧。
隨後,高勱、房彥謙等大臣也來相勸,但高偉打定主意,去留由人,不必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