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昆帶著黃德年的人頭回到鄴城令的衙門,滿衙皆驚。
背景深厚、不可一世的黃德年就這麽被人像殺雞一般給殺了?
主簿很慌亂,心想這下可好,黃德年的表哥肯定暴跳如雷,圖謀報復了。他憂心忡忡的轉頭看鄴城令,但鄴城令似乎沒有那麽擔心,這讓他有些不明白了。
鄴城令其實還是很驚心的,雖然他判了不少人砍頭,但是把血淋淋的人頭提到公堂之上,還是第一次。
宋王氏認出了那是黃德年的人頭,高呼一聲:“兒啊兒啊,你可以瞑目了。”
喊完竟然激動得暈厥過去,旁邊的人又是掐人中,又是請郎中,忙亂了一陣。
老者倒是露出一絲欣賞的目光,這個奚昆,果然殺伐果斷,不愧是皇上精挑細選的心腹將領,執行皇上的命令那是不折不扣的辦。
奚昆對鄴城令說:“大人,黃德年對抗官府,意圖謀反,請大人從嚴判罰。”
“謀反?”鄴城令一愣,黃德年只是一個有背景的巨商,在大齊活得很滋潤,他會謀反?
老者看到鄴城令遲疑,冷冷的質問:“鄴城令,這黃德年謀反,大人可是親眼目睹的。大人可要好好的判啊,不可走了同謀。”
老者故意把同謀兩個字拖得很長,就看這個鄴城令聽不聽得出弦外之音了。
鄴城令看了看壯漢,又看了看老者,他現在很肯定這兩個人一定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的,自己這官帽保不保得住,就要看自己的審案是不是符合皇帝的意志了。
既然有皇上撐腰,那個焦同又算得了什麽?鄴城令覺得自己腰杆硬了不少,開口判決:“罪犯黃德年無辜打死人命,意圖謀反,已經伏誅,財產家眷皆沒入官府;邢捕頭,你立刻審問黃府上下,務必問出同謀,一並搜捕。”
老者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讚賞道:“鄴城令果然從善如流,稟公處事,我想皇上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的。”
鄴城令拱手朝向皇宮方向,正色道:“本官為皇上委任,自當為皇上盡職效忠,上佐君王,下撫士民。”
老者笑著頷首,這個鄴城令是個機靈人,值得培養一番。
……
皇宮之內,高偉坐在大殿的龍椅聽那個老者稟報辦案經過,奚昆也站在一側。
高偉聽著頻頻擊掌讚賞,“崔公公辦事,果然靠得住,朕很欣慰。對了,崔公公,查抄黃府,抄出了多少錢糧?”
崔公公笑著說:“皇上,這個黃德年果然是有錢啊,家中藏錢數百萬,鄴城還有四個鹽倉,二十余家鋪子。”
高偉聽了,不由浮想聯翩,這個黃德年就這麽有錢,那再查抄十個黃德年、一百個黃德年,是不是就解了燃眉之急呢?
“皇上,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呢?”
高偉心情很好,“那當然是乘勝追擊,擴大戰果啦。崔公公,鄴城還有哪些人平時為非作歹而家資巨萬的啊?”
崔公公抓耳撓腮想了一會,這是得罪人的啊,就隨便說了幾個看不順眼的家夥。
高偉看到崔公公這幅猶猶豫豫的模樣,知道他做不了那種心狠手辣的勾當,當下心裡也就有了計較。
“崔公公,你也不必為難了,此事朕會再做考慮,你先盯緊鄴城令,讓他老老實實的替朕辦差。”
崔公公松了一口氣,皇上放過自己了,不必再去得罪人,傳出去會被人罵,應聲道:“臣這就去盯著鄴城令。”
高偉轉頭吩咐奚昆:“這段時間,
除了宿衛宮中的禦林軍留守外,其他人都辛苦一點,幫朕去抓人抄家。” 奚昆也領命下去。
高偉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殿裡面琢磨著,這些收過來的鹽鋪,怎麽處置呢?發賣,那不是便宜了別人?交給官府經營,那也是扯淡,官商官商,官去做商人了,在哪個行當哪個行當就搞不好,因為他們手裡有權有兵,欺負了小民,小民還沒去伸冤,沒看到衙門都是官吏在裡面坐著嗎?
交給私人嘛,那不是讓私人大發其財?那自己辛苦一場,替人做了嫁妝。
想來想去,高偉決定搞一個官私合營,私人可以佔股份的大頭,讓他們賺錢有積極性,同時自己通過股份分紅、稅收、許可等一大堆手段來斂財。
高偉知道不只是大齊,包括周國,陳國,都是允許私人經營鹽業買賣的,這改起來難度很大,阻力很大,既得利益者必定會拚死反對,從哪裡下手呢?
黃德年,想起這個名字,高偉有了主意。
“來人啊。”
高偉一聲招呼, 內侍們幽靈般出現在高偉跟前。
“召房彥謙來見朕。”
“遵命。”
內侍受命下去,等了一會兒,在衙門辦公的房彥謙氣喘籲籲的來到高偉面前。
見禮之後,房彥謙問:“皇上這麽急的召見臣,不知道是何事?”
高偉笑著說:“房愛卿啊,前幾天吩咐你辦的事,很順利,朕很滿意。今天,朕想問一下房愛卿,這朝廷和鄴城的官員缺額情況嚴不嚴重啊?”
這話說到房彥謙心眼裡了,房彥謙差點熱淚橫流,“皇上,自從周寇來犯,官員們棄官而逃者甚多,朝廷缺員數百,鄴城缺員更多,臣一個人乾著七八個人的活,還請皇上早日擢拔人才,讓臣也能輕松一下。”
房彥謙是一個人所公認的勞模,他也叫苦,看來官員缺額情況還比較嚴重。
不過周人退兵,這些官位又是拉攏人才的籌碼了,高偉很需要一些人來幫他解決財政問題。
“房愛卿,你不用急,朕準備近期就會想辦法把人補足,你就少乾一些具體事,在旁邊監督著就行了。”
房彥謙感動的說:“那臣多謝皇上體諒臣,皇上但有吩咐,臣都去辦。”
“好好,朕現在就交代你一些事情,你先去辦。”
高偉就在房彥謙耳邊輕聲的吩咐了一些話,囑咐房彥謙先不要對外說。
房彥謙立刻給皇上打保證:“臣的嘴巴緊得很,沒有皇上的吩咐,任何人休想從臣的口中得到什麽信息。”
高偉點點頭,“朕是放心得過房愛卿的,房愛卿是朕的股肱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