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軌思前想後,對宇文邕說:“皇上,臣以為,無論是不是楊堅所為,務必要把這個幕後之人找出來,不然這樣的人還在軍中,皇上的安全就會受到威脅。”
宇文邕被王軌的話驚醒,也琢磨出是這個道理,有人針對自己,這個人一定得死,不然日防夜防,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所以,殺不殺楊堅反而是次要的,至少不是當務之急。
“王愛卿,你所言有理。你盡管去查,天大的事情朕也給你擔著。”
王軌謝過宇文邕的支持,兩人有開始飲酒起來,不再談論刺客一事。
第二天,王軌去找宇文通,詢問清查傷亡人數的事情。
宇文通很客氣的接待了王軌,看茶請坐等禮數,無一怠慢。
“王大夫,你看,這是各軍上報的冊子,我正在日夜清點,目前的情況是,基本上能對上。當然,有幾個將軍手下還是有幾個失蹤的情況,不過,這或許是統計疏漏,未必是事實。”
宇文通指著他桌子上面疊成山的文書給王軌講道。
“哦。”王軌皺了皺眉頭,這些文書如此之多,清理起來實在是麻煩得很,雖然有七八個年輕人幫忙整理,但也非一日之功。
王軌知道催宇文通無用,就隨口問道:“是哪幾個將軍目前有失蹤兵士的情況啊?”
宇文通拱手道:“達將軍部下目前少了三人,聽說是去征集袋子,至今未歸;還有齊王部下,也少了兩人,聽說是去山間的河邊飲馬未歸,不知道遭遇了什麽事情。”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一聽到騎兵去飲馬未歸,王軌不由想起那個刺客生前應該是騎兵出身的,該不會那麽巧吧?
王軌無心在宇文通這裡消磨時間了,就對宇文通說:“還請將軍盡快整理好,報之於我,皇上現在催的急呢。”
宇文通滿口答應:“這個我曉得的,一定盡快整理好報告給王大夫。”
王軌就告辭離開,帶著親兵往宇文憲部屬營區走去。
由於大軍在準備填埋壕溝的袋子,今日並無戰事,宇文憲的部下多是騎兵,在冬日的暖陽地下刷馬,喂草料,顯得很悠閑。
王軌來到門口,請衛兵通稟一聲。
過不了多久,宇文憲帶著親衛和數個將領急匆匆的來迎接王軌的到來。
宇文憲遠遠的笑著喊道:“王大夫,刺客的事情查的怎麽樣啦?楊堅是不是就是幕後之人呀?”
王軌聽了眉頭一皺,這個宇文憲為何如此肯定刺客是楊堅所派?
他與齊王雖然都主張殺掉楊堅,但和齊王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他忠誠的對象是皇帝陛下,而不是這些王爺。
宇文憲不知道王軌的心思,但他知道王軌的主張。
有共同的目標,那不是朋友還能是什麽呢?
說笑之間,宇文憲已經走到了王軌身前,哈哈笑著,伸出手握住王軌的手,“王大夫,本王對你有厚望焉。”
王軌神情漠然,淡淡的說:“齊王,我來你的大營,是想核實一件事情。”
宇文憲有些詫異,按道理,這件事是置楊堅於死地最好的機會了,只要王軌點點頭,說查出是楊堅所為,那事情就板上釘釘了。
這個時候為何王軌一臉的淡漠,根本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殺掉楊堅難道不是他王軌的主張嗎?
“王大夫,你這是怎麽啦?”宇文憲沒有回答王軌的問話,而是關心起王軌的情緒起來。
王軌抽回手,對一臉愕然的宇文憲說:“齊王,我說得很清楚,我來這裡,是想核實一件事。”
“什麽事?”
宇文憲對王軌所說的完全沒有準備,
也猜不出是什麽事情。“就是齊王軍中最近可曾走失兵士?”
宇文憲想了想,回頭對一個副將喊道:“王大夫的話你聽到了吧?快稟報給王大夫聽。”
副將上前,朝王軌和宇文憲拱手道:“我軍最近幾日並未出戰,所為並無士卒失蹤。”
宇文憲就笑著對王軌說:“王大夫,你聽到了吧,我軍沒有人走失。”
王軌臉一沉,逼問那個副將:“你確定沒有人走失?”
王軌是奉著聖旨查案,氣場十足,咄咄逼人,那個副將被王軌這麽一逼問,有些驚慌了,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我想想。”
王軌一甩袖子:“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這種事情還要想嗎?”
王軌絲毫不給面子,讓那個副將更加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我……我……”
宇文憲自感臉上無光,真是一個笨蛋, 就氣憤的教訓起那個副將:“清點人數、馬匹,如此簡單的事情,你都說不清楚。我要你何用,今日起,你就去做一個馬夫,再犯錯,本王就要了你的腦袋!”
副將一下子被拿了官職,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最下等的馬夫,心有不甘,兩腿噗通一聲跪地,哀求宇文憲:“齊王,饒了我吧,我為齊王您鞍前馬後效勞了十幾年才升到這個職位……”
宇文憲一聽,更加生氣,抬腿就是一腳,把這個副將踹翻在地,嘴裡罵著:“廢物就是廢物,升到什麽職位還是廢物,乖乖的給本王去喂馬,本王就饒過你。”
副將一聽,知道不可挽回,也就認命了,爬起來,跪在宇文憲跟前:“末將……遵命。”
可王軌覺得事情還沒有解決啊,怎麽處罰副將是齊王自己的事情,失蹤士兵一事還沒有說清楚呢。
“齊王,失蹤兵士一事齊王軍中何人清楚?”
宇文憲立刻手一指,指向一個軍師,道:“崔軍師,你來說。”
崔軍師是文人出身,說話做事文質彬彬,不緊不慢。
他走出人群,朝齊王和王軌施了一禮,道:“齊王,王大夫,經過清點,我軍少了兩人,已經派人去尋去了。”
王軌心裡一凜,對那個崔軍師道:“崔軍師可認識這失蹤的兩人?”
崔軍師拱手,緩緩道:“我認得,一個叫趙猛,一個叫胡風。”
“既然崔軍師認識兩人,可否跟我一起去認一個人。”王軌目視崔軍師,看著他的眼睛。
崔軍師自己不敢做主,對齊王道:“齊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