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翔皺眉盯著滿臉焦急之色的薑維,半晌沒有答話,忽然輕歎一聲,道:“薑維啊,危機便是轉機,更是機遇。你年齡不大,涉世未深,還需多加磨練才行。記住,成大事者即便是刀槍加身,也斷不可亂了心智,否則只有毀滅一途,明白嗎?”
薑維若有所思地點頭道:“謹遵教誨。”
“好了,外面的事我來想辦法處理便是。你一會出宮後盡管約束好咱們的人,千萬不要輕易與官兵發生衝突,想必他們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不敢拿你們怎麽樣。不過,若是他們真敢動手,不用客氣,盡管殺便是,我會想辦法擺平的。”洪翔道。
薑維重重地“恩”了一聲,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有洪翔這座大山可以依靠,真的很好。
洪翔見狀哈哈一笑,轉移話題道:“怎麽樣,趙雲厲害吧。他師父童淵的事你派人查了嗎?有什麽感受?”
“恩,子龍哥確實是名師出高徒。”薑維仿佛再次看到當日尋到趙雲時所見的一幕——百十名面目猙獰的勁裝大漢橫七豎八伏屍當場,而渾身濺滿了血跡的趙雲卻毫發無傷,就連一旁的趙松兒都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忍不住由衷讚歎道。
“至於童淵,這位以‘百鳥朝鳳槍’為其成名絕技的傳說級高手果然非同凡響,即便是在洛陽關於他的傳說也不少。據說童淵師承玉真子,之後娶了河北顏家的大小姐顏雲,誕下獨生子童飛,還曾在其侄顏良年幼時指點過其槍法。
哦對了,那顏良據說現在乃是河北數一數二的槍術高手,其聲威雖然比不上童淵,但比之童淵的大弟子張任以及二弟子張繡來說卻要強上不少。至於子龍哥嘛,他是童淵晚年收的關門弟子,眼下剛剛出山,自然名氣不顯,但我相信假以時日,子龍哥必然會名揚天下,聲威遠勝那河北顏良。”
說到這,薑維臉上露出神往之色,暗忖自己先祖薑子牙留下的槍術與書卷頗為不凡,加上兩位師父的指導,只要自己努力的話,他日成就也絕不能比子龍哥差多少。
洪翔仿佛看出了薑維的小心思,呵呵一笑,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重獲自由出宮後可以拜托趙雲當你的三師父,如何?”
薑維聞言一愣,繼而狂喜道:“此言當真?子龍哥真的會答應做我三師父?”
“廢話,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洪翔佯怒道。
薑維這才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翔哥息怒,弟子知錯了。”
兩人位於藥房的內部中央位置,平日乃是洪翔煉藥之所,不虞隔牆有耳,故而說話也隨便了些。
“好了,你先回去安撫他們吧,務必要藏好袁紹那小子並保持鎮定等候我這邊的好消息。”洪翔語氣忽然一寒,“我會找機會讓袁隗那老家夥妥協的。”
第二天早朝後,漢靈帝一臉怒氣地來到洪翔處,一見面便大發雷霆道:“袁隗那個老東西,居然敢指使淳於瓊那個小混蛋查封了洪翔商會,害得朕的六味帝皇丸這兩天都沒法拍賣了。至少兩天的利潤啊,少說也得一千金左右吧,真是混帳至極,混帳至極!”
洪翔見狀默不作聲,靜候漢靈帝把滿腔的不滿發泄出來,心中暗喜道:哼,袁隗啊袁隗,任你再狡詐,也敵不過視財如命的漢靈帝啊。
“洪愛卿,你說朕剛剛罵的對不對?”漢靈帝一臉期待地望著洪翔道,隨即命身旁的張讓將早朝上氣人的事情簡單告知洪翔。
原來,早朝時袁隗拿著一大堆證據在朝堂上為查封了洪翔商會的淳於瓊辯白,
漢靈帝才不管販賣人口的小事,在他看來,即便是朝廷命宮不照樣明碼標價,私下裡走私幾個吃不上飯的難民算什麽大不了的事,怎能因此影響了自己的賺錢大業。於是漢靈帝表達出了自己對於淳於瓊的不滿。 何進適時地提醒漢靈帝淳於瓊乃是袁隗的門生故吏,所以這幕後嘛……
漢靈帝不是傻瓜,一聽這話立刻明白過來,當即大罵袁隗不識大局、破壞團結等等。
而袁隗為了救回袁紹也豁出去了,硬著頭皮扯出了仁義道德、禮義廉恥、國家法制等等的大旗,並且拉著不少與袁家交好的同僚以及一些中立的守舊派比如司徒王允、太常劉焉那種,一起向漢靈帝據理力爭。
那幫朝中老臣影響力頗大,說得又似乎很有道理,人證物證都在的情況下,人家淳於瓊為了辦案暫時查封洪翔商會也沒什麽不妥。而且若非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洪翔商會的那幾個頭腦人物也不會暫時軟禁在拍賣行中了。如此情況,即便是漢靈帝一時半會也拿他們沒轍。
就在漢靈帝吃癟鬱悶的時候,大將軍何進又發話了,說是黃巾那邊調集了五十萬大軍包圍了盧植的十余萬朝廷軍隊,若朝廷不能在短時間內派出援兵的話,恐怕……大喘氣般頓了頓之後,何進當著袁隗的面公然挑釁般提議:讓洪翔重新領兵。
漢靈帝聞言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又聽何進說:長安那邊,張溫趁天降異象之時主動出擊大破羌兵,斬殺五萬余人,不過……
見何進總是大喘氣,漢靈帝強忍怒火讓何進把話一次性說完。
何進這才故作一臉沮喪地說,西北叛軍推舉的那個匪首閻忠終於出現了,在羌人幾乎崩潰的情況下出動兩路大軍:一路是由馬騰之子馬超率領的十萬西涼鐵騎大破張溫,張溫戰敗身死,只有董卓一部撤退及時損失不大,其他各部基本都被打散逃回;另一路則是由韓遂率領的五萬大軍趁虛而入繞過長安直接拿下了潼關,兵鋒直指洛陽,形勢十分危急。
故而,何進在此用人之際再次提議重新啟用洪翔,以應付越來越猖獗的叛軍。
漢靈帝當場愣住了,龍袍下的雙股忍不住強烈顫抖起來,驚恐令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到起來。
他明白失去潼關意味著什麽。洛陽到長安走陸路的話只能走中間的狹窄道路,因為道路兩旁都是高山峻嶺或是河流,根本無法通過大軍。 而中間道路西面唯一的關卡便是潼關,潼關一失,便只剩下了中間道路東面唯一的關卡函谷關可守。但潼關也好,函谷關也罷,主要都是用來抵禦來自東面的攻擊,面對來自西面的攻擊時往往會顯得有些力不從心。若是函谷關再被西北叛軍拿下,那麽皇都洛陽便真的暴露在了西北叛軍的兵鋒之下了。
想到洛陽被西北叛軍攻打的可能,即便是漢靈帝這種愛財色遠超愛江山的人也開始真正地感覺到危險了,畢竟這關系到自家的性命安危,不可小視。
怎麽辦?怎麽辦?朕該怎麽辦?
漢靈帝徹底慌了,六神無主之下覺得何進的提議很有道理,同時想到了洪翔之前的話,於是便同意提前重新啟用洪翔以對抗西北的叛軍。結果這決定立刻遭到了袁隗等人地全力反對。於是漢靈帝反問對方可有辦法退敵,對方竟似早有準備,提議:一,朝廷大規模認同並鼓勵各地義軍的建立,以打擊叛軍的氣焰;二,將各州本來隻負責政事的刺史改為州牧,軍政一把抓,集中所有力量一起對抗各地的叛軍;三,派人招撫各路叛軍首領,分而劃之,爭取時間逐一擊破。
漢靈帝聽了半天,發現沒有一個是可以立刻解洛陽之危的,一怒之下直接甩龍袍走人,留下一大堆文武百官面面相覷,自己則跑到洪翔這邊來尋求安慰來了。
“怎樣,洪愛卿可有信心退敵?”漢靈帝待張讓將早朝之事略加修飾的大體描述完,便急不可待地問道。
洪翔略一沉吟,傲然道:“只要答應我三個條件,平定西北叛軍絕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