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城西城門外的漢軍大營中,帥帳中的洪翔已經酣然入睡了,把守在帳外的是馬雲騄與蔡琰二女。
她們都是女扮男裝樣,一路走來逐漸發現彼此共同語言很多,慢慢地熟悉起來後,二女乾脆彼此挑明了身份,這才知道一個是西北新任西涼太守馬騰之女,一個乃大漢著名文學家、書法家蔡邕之女。
蔡琰一路上除了負責為洪翔的親衛軍們樹立正確的三觀外,還負責輔導洪翔的筆墨書畫速寫技能。
眼見洪翔領悟力極高,學東西快得令她這個公認的大漢才女都自愧不如,芳心中早有幾分欣賞之意。
此次洪翔一人一馬一弓追殺上千羌人慌不擇路地潰逃的一幕,更是在那她高傲的少女心中烙印下了一個無敵的英雄形象。
如此優秀的男子,當真是世間難尋啊。
蔡琰此次女扮男裝參軍來到西北參戰,一者是可憐西北飽受戰火摧殘的百姓,二者則是為了躲避一個人——一個即便是她這等才貌雙全、書畫雙絕而又舞得一手好劍的才女也無法直接拒絕的一個人。
她覺得那個人雖然表面看起來溫文爾雅、英俊不凡,可總是給自己一股不真實感,有時候甚至覺得對方會不會是個女扮男裝的家夥,否則怎會生得如此白淨細致、柔弱如柳,就連說話都輕軟得好像個未出閣的大姑娘似的。
比起那個人,眼前這個洪將軍充滿男人味的樣貌絲毫不遜,個頭身姿更加高大挺拔,武藝超凡入聖還那麽用功練習,一路上就沒見他停下來休息過,除了練習槍術、弓術就是學習書畫速寫的本事,真不知他的體力極限在哪裡。
“喂,蔡姐姐,想什麽呢?”馬雲騄見蔡琰仰望明月入神半晌不說話,終於忍不住輕笑著推了推對方的胳膊。
蔡琰思緒被打斷,絲毫沒有不滿的意思,微笑著對馬雲騄這個小妹妹答非所問道:“周圍都是巡邏的士兵,稱呼還是注意些好。”
馬雲騄俏皮地伸了伸舌頭,警惕地左右看看無人,這才露出一個令黑夜亮如白晝般的燦爛笑容,道:“你該不會是看上我翔哥了吧?”
說完,明亮的大眼睛仔細觀察著蔡琰的神色,似乎要捕捉到些什麽似的。
蔡琰淡然一笑,毫無小女兒的嬌羞狀,搖頭道:“我只是欣賞洪將軍的才華罷了,如若我大漢能多幾個這般人才,何愁戰火連天,百姓難以安居樂業啊。”
……
“如此戰火連天之際,那個洪翔怎麽還有工夫睡大覺!要是我有他那本事,早就直接殺進城去把那些混帳羌人殺個一乾二淨了。”夏侯惇在曹操的營帳中,衝著剛剛誇讚洪翔英武不凡的曹操抱怨道。
曹操衝著旁邊的夏侯淵一努嘴,示意夏侯淵來解釋,。
夏侯淵雙眸微微一眯,沉聲道:“大哥,人家大老遠不辭辛苦、不懼危險地帶著一千兵馬來救援咱們,這份恩情之厚,此生難報。
僅憑一人之力擊殺數百守營羌人,拿下羌人城外大營,燒了羌人的大量糧草,還追得上千羌人倉皇而逃,上萬羌人嚇得隻敢關上城門縮頭不戰,這等超絕人物的想法,又豈是你我可以貿然揣測的?
洪大人既然做出如此安排,必然是有其打算,我看咱們還是跟洪大人一樣,好好養精蓄銳一番,來日大戰時多拿出些力氣來才好啊。”
曹操目露欣賞之色,附和道:“妙才所言極是,咱們不可妄加評論洪翔兄的行為,否則豈不是有吹毛求疵之嫌?”
夏侯惇點了點頭,
嘟囔道:“我當然明白那些,只是覺得平白浪費了一個好機會罷了。就憑剛剛羌人怕得那個樣,我敢說只要洪大人帶著十幾個弟兄衝進城去一吆喝,命他們投降,他們絕對不敢說個不字。” “沒那麽簡單的。”曹操若有所思道,“羌人剛剛是被嚇破了膽,可要是逼急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夏侯淵點頭道:“是啊,羌人畢竟還有一萬五千人左右,僅憑一個人的武勇,就算任他殺,又能殺的了幾個?別忘了,弓箭和體力也不是耗不盡的。
所謂攻心為上。
洪大人見好就收,讓恐懼不安的氣氛在羌人心中不斷發酵,這才是聰明之舉。
到明天,估計羌人就很可能會做出示弱的選擇了吧。”
……
另外一邊,賈詡沒有在洪翔呼呼大睡的時候休息,而是趁著夜色以及羌人不敢在城牆上露頭的機會,指揮手下在城門前挖陷馬坑、撒鐵釘、掘壕溝、堆土山、壘箭台等等,忙得不亦樂乎。
沒辦法,就那麽點人,要不是羌人被洪翔的威猛嚇住不敢出城交戰,只需對方萬人隊一個全力衝鋒,恐怕光那萬馬奔騰地衝擊力就足夠自己這點人喝一壺的了, 更別說擊敗對方了。
眼下安定城另外三個門都被巨石封死,只要敵人不爬牆逃走,那麽就只能選擇西城門一個出口,只要做好準備將西城門外的路面封死,加上強弓利箭招呼著,敵人即便再想萬人隊衝鋒,也得問問城門夠不夠寬敞,城門外的地面能不能任他們馳騁。
“報,城裡密探傳出消息,羌人頭目的手臂被人偷襲斬斷。”探報從夜色中策馬飛馳而來,顯然是剛剛與賈詡布置在安定城這邊的洪翔商會的人聯系上了。
賈詡問道:“可知是什麽人乾的?”
“聽說是一個叫做王越的家夥。”探報道。
賈詡眉頭微微一挑,暗忖王越不是大哥想要招攬的劍客麽,怎麽會跑到安定城裡來了?他不是要去西北救助百姓麽,就算刺殺羌人高層的話也不應該是在這個地方吧,難不成是重名?
“可知那個王越的身形如何?用的是什麽兵刃?”賈詡問道。
探報道:“據說個頭不高,是個劍客,前些日子好像在西北行刺羌族高層被重創,今夜斬斷羌人頭目的右臂後逃走時,還留下了一行血跡被羌人追蹤過去,明顯是舊傷複發了。
只是後來應該是包扎處理了一番,血跡消失,羌人便再難尋找其他痕跡,隻好全城搜捕,現在已經鬧得滿城風雨雞飛狗跳了。”
賈詡揮手示意探報退下再探,自語道:“看來確實是那個王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恐怕是回到城守府躲避搜索了。”臉上露出一絲淡淡地微笑,“只要那王越今夜不死,明日說不定便是他歸順我大哥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