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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達開始》第9章 重現
  向上看,是黑暗的天空。

  開門尋覓,則是溝壑縱橫的沙漠大地。

  然後慌亂中向更遠處、不多幾步,只見一望無際的鮮紅色的海洋。

  於是這群年幼懵懂卻被迫成長的孩子們步步踏過燙人的沙灘,天真的目光從腳底的砂石一直放到水面盡頭,變得灰暗。

  不可測度的海水,蘊藏著生命無法窮盡的無限。灰蒙蒙的雲層之下,隱約霧霰,仿佛能聽見不詳的吼聲。至於天上,厚厚雲遮,無法得見。

  懷疑與恐懼、傲慢與瘋狂。

  這便是在二十一世紀初期發生的不解之謎【大和小學爆炸案件】中穿越到未來的孩子們所見到的——

  地球的未來。

  回到二十一世紀中葉,風和日麗的某個時刻,TPC日本地下基地,來自異星的訪問者直接點破了他的身份。

  “爆炸是政府用來掩蓋神秘的借口,出於底層政務的怠惰與畏懼。【大和小學爆炸案】被草草隱瞞下來,沒有報給TPC。事實上,爆炸不可能造成當時的缺陷,真相是大和小學整體被置換到未來地球的相對位置,或者說穿越到了未來。”

  目前人類已經曉得宇宙、銀河還有地球都在不停運動。而穿越到未來,似乎意味著某物體保持原樣地抵達未來。但僅僅如此,該物體會被拋出到太空,因為地球與銀河其實已經遠離了該物體原本所處的空間坐標。

  但現實非如此。

  高松翔曾找過理論物理學家,旁敲側擊這一點的答案。最終得出的結論是物體在時間上的位移仍會遵循引力的軌跡,換而言之,大和小學、他的同學還有他都一直被地球的引力拖拽與捕獲。

  或可稱之為非絕對時空觀念下的內穿越。

  不論如何,真實不虛。

  他一邊平靜地說,一邊慎密地觀察傑頓星人。

  他仿佛聽見了傑頓星人壓抑的低聲。

  似是在敘說兩個字。

  螺旋。

  時間是螺旋。

  ——他立刻聯想到螺旋教典中的斷言。

  一種回旋的真理。

  “經歷許多事情以後的我隱約間逐漸地發現過去、也就是現在的未來正在發生巨變,但我仍然不曉得更多的真相,只知道這一切都隱瞞在一片迷霧之中。”

  足以令世界變易為廢土的前所未有的巨變。

  至於日本,早在這期間就發生了嚴重的地質變動,大半沉入海中。因此身處內陸的大和小學不遠處卻能見到海。

  傑頓星人接著他的話說:

  “最後,你遇到了伊斯星人。”

  “您猜得沒錯,但您為何能如此斷定?艾德先生。”

  高松翔反問。

  隻眼不動。

  “只因伊斯星人也曾造訪過我們的星球。那些卑微的、沒有邁入星際時代的種族文明會敬畏地稱伊斯星人為征服時間的偉大種族,因為它們的精神可以與過去或未來的生命進行互換。通過這種方式,母星業已毀滅的它們不停躍遷,直到宇宙的邊緣、乃至時間的盡頭,好逃避螺旋周期律的追趕。”

  高松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而傑頓星人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他驚訝失色。

  “但我想人類對此並不陌生。存放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學附屬圖書館的納克特抄本不正是伊斯星人拜訪太古時代地球的證據嗎?而在二十一世紀初期你們人類不也流行過【穿越】的概念嗎?只是伊斯星人的精神交換總會留下痕跡。

人格與行動模式的改變;未知來源的知識以及未經訓練的能力,其中——不必斷言全部——但必有一部分或一小部分實際上是來自於Yith的精神交換。它們不停地與身處和平時期的生命進行精神交換,好讓自己獲得永不斷絕的安寧。好比遁入人類文明安穩的發展史中,好比逃離從現在開始的地球大變動時期。”  傑頓星人早就了解到偉大種族伊斯的存在,並稱它們為伊斯星人,它們在地球上它發現了大量伊斯星人留下的痕跡,並順藤摸瓜,發現日本如今的內閣中也存在一個人格巨變者。

  經過簡單的調查,很容易發現高松翔曾經拜訪過大和小學爆炸案件的遺址,私下還在素不相識者的墓前痛哭流涕。

  越是開放的世界,就越難以存在秘密。

  青年人深深呼吸一口,在冰冷的燈光下,閉上眼睛。

  當初那夢境的景象歷歷在目。

  ——

  在這顆行星漫長的歷史裡,有過許多高度進化並統治星球的生物。

  半夢半醒中,他仿佛看到了光。

  斑斕的世界裡,無數孤獨的行客。

  潮起潮落,星星運轉的光輝連成優美的弧線。

  有的來自遙遠群星,有的甚至與宇宙一般古老,有的則由地球原始湯中的有機物們迅速演化而來,跨越數百萬種歷史,牽扯到其他的星系與宇宙。

  猶如螺旋般不停擴大,將所有追求幸福的生命吞噬。

  伊斯是在四億年前便到訪地球的種族,曾經主宰地球一個時代。它們的精神可以循著普通感官無法察覺的模糊通道,跨越時間與空間的隔閡,自由地前往它們想去的時代。等到達預定的時代後,伊斯便會從這個時代中所有高級智慧生靈挑選出一個最好的並在其大腦中建立自己的腦波,從而奪取這個生物的肉體,代替這個生物在這個時代生存。

  與此同時,基於意識不相容,那個被取代的生靈的腦波則會返回到伊斯上一個身體中;並且同一個時代無法存在兩個自己。

  在伊斯種族的社會仍然存在時,這些生靈被伊斯星人的其他個體稱為囚徒,在經過觀察與學習後,往往被允許體驗伊斯星人擁有過的生活。

  “但在一個被應許的時刻,我們的社會也毀滅了,我們最初肉身的形態也被忘卻,失去了原始的繁殖的手段,我們便成為了徹底的、流浪的精神生命體,肉身變成了可以更換的容器。”

  社會的毀滅意味著道德成立的基礎消失。

  一開始,伊斯會回歸自身本來的肉體,將囚徒置換回他原本的時代。

  但現在,為了逃離連精神也毀滅的結局,伊斯種族殘存的個體不停地進行徹底的精神交換,絕不留情。

  也正是通過這種方式,這些歷經無數歲月的求存者們幾乎曉得了一切宇宙可以被知曉的真理。

  直到這時,它們確實可以稱為偉大種族。

  精神依賴物質。

  對伊斯星人,適合的交換個體必需一個足夠發達的思考器官。

  後來的高松翔猜測偉大種族伊斯的精神交換需要對象的精神強弱在伊斯可控的范圍內。

  但可以很輕易地聯想到,在大和小學穿越到的那個時代裡,合適的個體並不多。

  “對你們而言是一個萬象寂滅的後啟示錄時代(世界、種族或文明的末日之後),但卻是這個星球的【安定期】。而相反,你原本所處的時代即將進入下一次螺旋周期律中。”

  在精神的交換中,強烈的印象難以隱瞞。記憶也會殘存一部分在人體的記憶器官裡。

  無數驚駭的事實與令人目眩的奇跡,以人類歷史為時間量度的光陰,遠遠超過當時仍是個孩子的高松翔、不、是一切正常人類所可能的承受極限。

  為了逃避正在發生的螺旋周期律,這位伊斯星人選擇躍遷到遙遠未來,並在高松翔的夢境中與之相會。

  在這個夢境中,他看到了公元前兩千年的夏朝貴族,還有文藝複興時代發狂的畫家,有早已埋葬於歷史中的太平洋島嶼帝國的巫師,也有生活在二戰期間合眾國的資本家,有在遺跡中摩挲著巨大飛蛾壁畫的探險家,也有金字塔中合眼長眠的法老,還有最後,二十一世紀遭遇車禍的高中生。

  都是曾被這伊斯星人交換的個體。

  都是曾被這伊斯星人篡奪的身份。

  從人類歷史的發源起,這個種族就藏匿在人類之間。

  而高松翔則是被選中的下一個目標。

  並且無需征得任何同意。

  “從這點看,毫無疑問,罪無可恕。”

  這人睜眼。

  “只是我有我的願景與堅持,我希望回到這個時代,因此我並不憎恨它們。”

  就這樣,從二十一世紀初到達遙遠未來,又回到二十一世紀中葉。

  “我對你的故事與情感不感興趣,總理。”傑頓星人的隻眼中沒有任何人類的情感,冰冷地像陰鬱夜空中唯一的冷星,“但我可以猜測伊斯星人有不少記憶被你曉得了。”

  “多數是關於人類過去歷史的。真正神秘的,它似乎會進行遺忘與空白訓練,它的穿梭也頻繁,在不留下長時記憶儲存的同時,還令海馬體中存儲的短時記憶消失。”

  “好的、好的。那麽,回到最初的問題上,在你,在你所經歷的未來中,有提及過傑頓的存在嗎?你最初搖頭了,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好好回想。”

  高松翔又搖了搖頭。

  他所到達的未來是沒有留下太多記錄並且日本沉沒的廢土。

  至於與它交換精神的偉大種族則小心翼翼地抹除肉體上所可能殘存的一切關鍵信息,讓一切陷入不可知的黑暗裡。

  “在切實發生在我面前前,我確實一無所知。事實上,直到你向我詢問,我才能確定我真實穿越過……而不是一個幻覺或夢境。”

  若要知曉,他就絕不會坐觀幾年前斯芬克斯事件的發生,更別說就在前兩日的東京淪陷。

  “很好。”

  傑頓星人不再追問,起身,徑直離開,隻留下這兩個字。

  高松翔也不說話,目送傑頓星人離開後,才緩緩開口:

  “剛才的對話在TPC總部的記錄中嗎?九重。”

  “不在。”

  被叫做九重的年輕人搖了搖頭。

  “……那麽你覺得艾德會在意人類的政治嗎?”

  “我想不會,高松先生。”年輕人猶豫了下,“但它似乎很在乎E00的存在。”

  在這人類短暫生活與說話的時間中,那毀壞大半東京的怪獸仍在地面之上安然行走。

  人類的武裝力量小心翼翼地試探哥斯拉的進行路線,但不敢發動任何攻擊。

  “目標E04回避了黑渦鎮的路線。”

  特別行動人員夕霞正報告著,發現私人終端傳來了一封公開郵件。

  不出所料,內容是通告與E00交涉的開始。

  她向與日本一水之隔的古老大陸的另一端的方向望去,暗自喃喃:

  “新的時代即將開始,父親。”

  不是藏身於暗的神秘,而是光明正大面向全人類的異界之來訪者。

  她握緊手中的駕駛杆。

  ——

  莫斯科時間上午七點整,TPC對E00臨時部隊正式與俄國總部進行交接,這意味著將遵循原有的安排在九點整準時開始交涉。

  與自平行宇宙的未來來客。

  好奇的人們張望著遠處的天使。

  那是面向克裡姆林宮的三座高塔,靜穆站立的鋼鐵的巨人。

  ——與我們的故鄉真的好像。

  少年人站在ELS Qan的頭頂,環視四周俄國風景,細聽種種細微響聲,等到微風一起,心思便在回憶的漩渦中鼓動。

  好似一片薄薄的帷幕,帷幕之後是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只要揭破、便是當時;只是揭破、只有當下。

  莫斯科紅場已被TPC封鎖,空蕩蕩的。

  媒體蜂擁而聚在封鎖線外,大膽的群眾則見縫插針,或在建築物裡,隔著長長一段距離望遠。

  直到目前,有上百種語言、幾十種不同的分辨率,上百萬個直播窗口對準了此刻。

  因為太平洋的間隔,哥斯拉的陰影就落不到他們的身上。

  只要用手遮住眼睛,世上就一片和平。

  “居間隊長,你不是屬於談判團隊的嗎?怎麽還在這裡,要遲到了。”

  楊冬,一位罕見的女性理論物理學家,靠在門沿上疑惑地提醒她。

  “計劃臨時變更,談判團隊改為幕後。”居間搖頭,她也不解,“官網上應該貼了,將由高等機器人R·丹尼爾·奧利瓦直面E00並轉述人類的意見。”

  在高層的想法中,也有乾脆取消公開的意見,最終被勸阻。

  第一是E00的移動為世界所矚目,不可能藏入暗中。

  第二則是他們並不敢與E00交涉更多。

  幾次試探性的接觸,E00都沒有回應。

  在維持原本形式的同時,隻敢於對己方能夠輕易調動的部分進行最多的調整。

  居間惠很敏銳地發覺這一點。

  但這究竟是為何?

  在個人的疑問之外,世界正在繼續向前進。

  莫斯科時間上午九點整,這是個注定被世界所銘記的日子。

  是晴日,惠風和暢。湛藍的天色下,悠悠白雲,一排白鶴。幾隻鴿子停在克裡姆林宮金碧輝煌的穹頂上,又被人類馴養的獵隼驅逐了去。

  那孩子這才收回目光,幾步輕松地從ELS Qan下來,坐在由人類世界所準備的桌前。

  另一側,一個‘人’已經等待很久了,寬臉,顴骨高聳,一絲不苟,穿得很正式。

  “你好,我是機器人R·丹尼爾·奧利瓦。”他站起身來,鞠躬,說,“將代表人類負責與你的交涉,Quanta先生。”

  少年人大大方方地坐下來。

  “你好,你們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先問。”

  那幾乎與人無異的機器人也坐下來,沉默了一小會兒。

  刹那猜測它是在與背後支持的人類團隊交流。

  “請問你來到二十一世紀的地球是為了什麽?”

  “這是一個意外。”

  他淡淡道,並不準備多做解釋。

  “將停留多久?”

  刹那沒回答。

  在稠密的多元宇宙中,刹那並不具有找到某個特定空間或宇宙的能力,只能漫無目的地隨著反引力的相性胡亂地穿梭,也就是迷失。

  提耶利亞認為即便如此,也要積極穿梭,何況這世界有些不詳。

  但刹那則覺得可以先在這個世界停留一會兒。

  在不遠處的地下聯絡中心,精通心理學與話術的專家們忙碌,再之後,隱藏的小房間裡,傑頓星人坐觀屏幕裡交談的兩人,專注。

  “來自連異次元生命都不曉得的領域的你究竟是什麽?”

  尋常人類隻以為那是個普通的少年人。

  但在傑頓星人的技術中則能見到更多。

  廣闊如天空般,足以將地球表面覆蓋的巨大的精神力。

  並非個體,而是……種族。

  “與曾經見過的伊路德人相似,但又不同。”

  就好像遺傳物質編碼蛋白質,使得大量不同功能的細胞誕生,而這些細胞組成一個個體,而無數的個體則組成成長中的生物文明——

  當人類文明度過被溫柔的地球所懷抱的童年期後,邁向宇宙,那麽它在宇宙之中將會展現的有機的整體的姿態,在其他宇宙人與人類絕不相同的認知中,無疑是一種不可理喻的怪獸。

  不論是自以為善意的共存,抑或是自以為惡意的侵略,在以百億日夜為基本的變化中,不再有唯一的共識。

  “你就是被你的星球所期待與孕育的足以邁向宇宙的怪獸嗎?”

  怪獸是個好詞。

  艾德平靜地按下按鈕,插入他所想要詢問的問題。

  R·丹尼爾·奧利瓦又在背後團隊的聯系中停頓了下,他凜然地迎著刹那的目光。

  他說:

  “請問從生物基因的角度而言,你還是人類嗎?”

  刹那反問:

  “在你們的判斷中我是‘人類’或者說你們的‘同類’嗎?”

  丹尼爾又停頓了下。

  這是個過於複雜的問題。

  這是場力量差距太過懸殊的談判。

  僅在短短的時間中,人類世界便產生了上百萬字的零碎的討論。

  然後這個機器人遵從背後與背後的背後綜合的指示,搖了搖頭。

  他看到這少年人仿佛松了口氣似的微笑。

  “那麽現在的我對你們而言是地外金屬生命體。交涉已經結束了。”

  刹那突然產生了一種厭倦,轉身就要離開。

  “請等一下。”

  幾個人翻過電網,強行突破封鎖線衝了進來,還在大吼大叫。

  丹尼爾轉身,瞳孔中信息變動,聯網得知他們是日本在俄羅斯的留學生,馬上將被遣散回國。

  “求求你幫助一下人類,求求你幫助人類擊敗怪獸吧!”

  他們連走帶跑,失穩滑倒便作爬,急急咬牙起身,癱軟一般屈膝下跪在少年人的面前。

  於是刹那停止步伐,平靜地看著他們。

  於是武警們也統統止步。

  丹尼爾站起身來,看著他們,想說些什麽似的,陷入猶豫。

  哥斯拉,那是之前在網路上被提耶利亞提到的詞匯。

  地下參謀部秘密房間裡,異星的訪問者饒有興致地觀察這場人世間無能的鬧劇。

  ——這就是人類基於心理學的安排?也是有趣。

  ——

  人們聽見這些人強忍著不流淚,開始敘說哥斯拉造成的破壞,說到地鐵避難中寄生獸的襲擊,又談到自己死去的家人父母,講到自己現在的一無所有與流離失所。

  在和平的日子裡長大,對災難一無所知。

  突然遭遇後的現今假裝堅強,選擇尋求幫助,卻四處碰壁,於是就隻哀求外部的世界、哀求上蒼,還有哀求平行宇宙的訪客。

  可哀求、哀求,刹那最憎恨的情感之一就是苦難落在人身上後無能為力的哀求。

  厭倦更深。

  但想要扭曲的欲望也越強。

  他轉過頭去,問:

  “人類歷史上也曾經出現過所謂的怪獸吧?難道你們都無法處理嗎?”

  “人類對外星來客並不陌生。”他說,“因為在二十世紀中葉也發生過神秘事件,留下了許多切實的記錄,它們被確證由一個奇跡般的光輝的巨人解決。但在人類世界原子戰爭爆發後,就再也沒見過了。在文獻中,一般認為是由於原子戰爭的爆發而對自己幫助的人類產生了懷疑,所以離開了地球。”

  太陽已升到天地的最高處,莫斯科的晨霜早早化盡。

  幾個跪著的人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仿佛煉獄之中的雜音。

  一個充滿謎團的世界,一個即將被神秘蹂躪的星球。

  “離去了嗎?那你們現在能夠解決嗎?”

  沒有人回答。

  人類的世界在真正的恐怖面前緘口不言。

  外部世界小心地控制支援的分量,內部世界則在策劃逃離與移民。

  “這樣、這樣。”

  他們看到他抬頭看向遠方明朗的天空,好似突然開懷,並聽到他低沉的聲音接著說:

  “就由我來教導,不,我說錯了,姑且就由我來幫助你們、作為整體的人類的你們、用你們的知識、技術與雙手來重現足以抗擊怪獸的光輝的奇跡。”

  出於興趣與意志,在一個失去了奇跡的人間,或許成功、或許失敗、或許面目全非——

  作為一場有趣的,嶄新的,也是變革的冒險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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